曹孟德坐在兖州许昌的大堂之上,一边拿着紫砂壶一边往青竹竹杯里倒出甘甜凛冽的美酒,这个美酒香醇,是谯城特产的美酒,取名古井酿。
他其实有一个梦想,就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让普天之下都知道他谯城之地,都知道这山东出相,山西出将的山西之地不只是传说,更是事实,而这好久自然是配英雄的,例如他曹孟德,并且他已经拿好了主意,要是木头所说不假,等半年之后或是一年之后,赢得了天子,必然让大汉天子赐封为古井贡,成为传世的美酒佳酿。
“荀彧啊……”
“主公,荀彧在。”
“让我那些弟兄们都进来吧。”
“是主公。”
这一时之间,大堂里站满了文官武将,曹孟德站了起来,对着面前的众人说道:“感谢诸位方才对我曹孟德关怀,我深表感谢!正如大家所知,我曹孟德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更是个军法严明之人,还是个举孝廉出身的人!在我曹孟德的眼里,什么是真,什么是伪?这天地大道,人伦亲情便是真!这男盗女CHANG,鸡鸣狗盗便是伪!”
“站在这许昌都城大堂之上的人,都是我兖州的大将大官,你们有些姓夏侯有些姓曹,有些是世族出身,有些是举荐出身,有些出身名门望族,有些出身布衣白丁!不管你们出身如何,在我曹孟德的眼里都是能人,都是与我曹阿瞒博出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勇士!”
“诸位,大家都知道我曹阿瞒的父亲曹嵩本是夏侯家族一员,姓夏侯名巨高,是夏侯惇、夏侯渊的叔父,而我本人若是论夏侯族姓,是夏侯满,我那老父亲被陶谦所害,即便是出继给了曹氏一族,夏侯氏能放过此人吗?!”
“夏侯氏要与陶谦决一死战,不死不休!”,夏侯渊怒气冲天的高喊道。
“誓要踏平徐州六郡,为我叔父报仇!”夏侯惇眼眶发红,歇斯底里。
“为叔父报仇!报仇!”
夏侯家的二郎们,随着夏侯渊和夏侯惇两位将军的呐喊而齐声高喊道。
曹孟德伸出手来,止住了他们的示威,看向曹氏一族的曹仁和曹洪继续说道:“自上古开始,出继之子便随养父之族,我既然姓曹,那便是曹家后代。我爷爷曹鹏是诸位的叔爷爷,我父亲也是诸位的堂叔。诸位,你我自小时候开始便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们是阉宦之后,是蓬门小户,就连举孝廉都被人所诟病!你我哪一个不是从小就被人耻笑?你我哪一个不是从小就遭受了别人的白眼?在他们那些名门望族的簪缨之家看来,咱们曹氏一族不过是跳梁小丑,犹如鼓上蚤一般,轻易就可以捏死。”
“只是,诸位,我们曹氏一族当真是命贱如草吗?我们曹氏一族就活该被人欺辱,被人践踏而只能干瞪眼,毫无还手之力,毫无招架之力吗?你们,身为曹氏的男儿,有着曹家滚烫的血液,拍着良心问着自己,在你们现在有反击的实力之后,你们愿意接受别人对们的侮辱,而无动于衷吗?!你们还肯吗?”
曹仁作为曹孟德手下第一大将,气急败坏的大声喊道:“我曹氏一族的男儿是有血有肉的男儿,岂能被人如此这般的欺辱?当真欺负我曹氏一族无人不成?大哥,只要你一声令下,哪怕血洗徐州城,我也要让这徐州六郡的百姓知道,我曹氏一族不惧天下人,我曹氏一族不容他人侵犯和践踏!”
“大哥,请封我为先锋,我要斩杀敌将,我要踏平徐州城,为叔父曹嵩报仇!”曹洪站了起来,声音如洪钟,低沉有力。
“我曹氏男儿不惧生死,不容他人侵犯和践踏!”
曹氏的男儿响应着曹仁的话语,呼声震天。
“主公,曹老太爷虽然未有半分军工,却是主公您的亲生父亲,这杀掉您的父亲便如同掌掴我兖州百姓的颜面,如此践踏我等尊严,但求一战!”张郃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如此藐视我兖州男儿,如此欺辱我兖州将领,主公,但求一战!”张辽站了出来,请命道。
“主公,我典韦,愿做马前士卒。”
“主公,我徐晃,愿做马前士卒。”
“好好好,诸位既然都有这份心思,必然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如此,你我何尝不能得偿所愿?来人,上古井酿,我等饮下这杯酒,倾巢而出,星夜兼程,一鼓作气,拿下陶谦老儿的徐州六郡,为我父报仇雪恨!”
“拿下徐州六郡,为曹老太爷报仇雪恨!”
这一天兖州城十几万兵马身穿白色麻衣孝服,声势浩天,直奔徐州而去。
这一天历史铭记住了曹孟德为父报仇,甘愿与陶谦决一死战,而这一天曹孟德的哀疏也随之传递到了各个诸侯的手里,与此同时而到的还有陶谦的求救函。
不过让陶谦失望的是,这天下诸侯,能与曹孟德抗衡的袁绍和袁术一个也没来,刘表和公孙瓒以及马腾更是杳无音信,孙坚也是固守不出,只有刘备带着两千轻骑,携着关羽和张飞前来援助陶谦。
曹孟德站在徐州城下,看着陶谦作揖哀荣,说的那是一个冠冕堂皇,什么拿着曹嵩当王侯来此后,对待曹嵩绝无失礼之处,曹嵩被杀全是他陶谦识人不清,是张闿的错,要派兵去五凤山前去抓张闿来谢罪。
可是曹孟德仔细打量着这徐州城,这每个白色哀旗的底下都有弓弩箭手蓄势而发,想来这陶谦做了充足的准备,而他曹孟德出来仓促,粮草和辎重设备都没到,只能等待几天。
“陶谦老儿,我曹孟德给你两日时间,你甭给我叽叽歪歪个没完,两日之后我定然让你洗干净了脖子被我砍杀!而你满城的百姓,束手待擒者,我必然不杀!”
曹孟德转身离去,只留下风卷残云,一摸尘土飞扬而过。
荀彧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着曹孟德,连忙递过来一封书信。
曹孟德看了一眼众人,回到大帐,展信看到上面写道:
阿瞒,再过几天我便要走地下暗河,带领南匈奴去讨伐漠北旧燕之地,此时你想必已然跟徐州陶谦对上了吧?
这徐州六郡早晚都是你的,莫急在一时。反而是现在,我需要告诉你两个好消息,要你快点出兵待发。
这第一件事情,于六日之后,南匈奴右贤王刘去卑会与你在芒砀山一见,天子出逃长安必然会途经芒砀山,若是此时有刘去卑相帮,必然会事半功倍,你需要抽出时间与他细细商谈。
第二件事情,吕奉先将要攻击你兖州本部,此时正是你佯装回逃兖州,跟吕布吕奉先殊死一战的好机会。这个机会可以告诉天下,你曹孟德即便是倾巢而出,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回防部署,无论多么仓促,你曹孟德都有本事反手一击,而这反手一击必然一击致命。
这样的战局会让各路诸侯为之一震,使得他们对你曹孟德的军权和指挥能力高看一眼,甚至神化你的作战指挥能力。这样的话,便是无形之中为兖州增添了固若金汤的城防,这样的城防在心里,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而你所要做的便是最快的能力,快速歼灭吕布的势力,借着吕布曾是董卓义子,又是西凉军将领的由头,挥师北上,直奔长安,与刘去卑商谈之后,伺机而动,赢得天子。
曹孟德收起信,看着荀彧,扬唇笑起,“木头远在鄂尔多斯草原上,也能知道我曹孟德的一举一动,当真是神人呐。”
“主公,但不知道这羊军师的意思是?”
曹孟德垂下眼睛,手指轻巧案桌,笑了起来,“木头既然是这般为我安排,我自然是听得的,再说这陶谦竟然请来了后援,难保在我久攻不下之时,被人端了老巢,前后夹击,那可就真的无家可归,更是血本无归了。”
“只战一局便离开吗?”
荀彧问道,其实他也不想只战一句,可会是毫无办法,不战不行,久战也不行。
“不战,天下人说我曹孟德虚张声势。大战,天下人说我曹孟德是个纸老虎。荀彧啊,这徐州城上百万人口,眼下又是农耕之际,不是秋收之际,你我养不起啊。战一个回合,打赢就走吧。”
曹孟德轻叹一口气,看向远方,木头果然是个精怪一般的人物,什么都面面俱到,更是事事所料不差。
此时的羊衜正端坐在左贤王府的左厢房内,书写着信笺,正在书写间,林鹏走了进来,若亚停下研磨,站在一旁,若鹏则是端来茶水给林鹏润喉。
林鹏咕嘟咕嘟喝下大半杯水之后,小声说道:“主子,胡蕴来了。”
“嗯,两万摸金校尉安置何处?”
羊衜放下手中毛笔,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林鹏,他的眼睛永远是波澜不惊而又温润暖和的。
“左贤王府后街所有的酒肆客栈全被包下,已然安排妥当。”林鹏说道,“胡蕴因着星夜赶路,现在已是人困马乏,我让他先睡了。”
“夜晚进城,没有扰民吗?”
羊衜轻轻点着头,又问着其他的事情。
“回主子,两万人分四个城门,各自二十次入城,没有成群结队,杳然无声而来。”
林鹏自然是知道羊衜的意思,摸金校尉有着属于自己的规矩,这昼伏夜出的人,会让百姓看出来不同,也会影响整个左贤王府的声誉。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
羊衜摆摆手,却被林鹏着急的问道:“主子,您还不休息?”
“我明天要跟刘豹讲讲这十日之后的出征细节,没有时间。再说这些事情我多做一些,阿琰就会少做一些,我不希望阿琰这么辛苦,也不希望这场阿琰主导的战役就此功亏一篑。”
羊衜的话永远是想着蔡琰,林鹏有些无奈的咬了咬唇,再也说不出什么,也没法说出什么,只能叹口气,离开。
若亚和若鹏对看一眼,也是一声叹息,二少爷这辈子算是毁在蔡琰蔡女郎身上了,这满心满眼都是蔡琰,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怎么劝说也不行,少爷啊,你怎么就这般的死心眼呢?这天底下若真有轻重,只怕您首当其冲,定然是情种的王者,更是那情种的皇者,只为了蔡琰一人,宁愿终生不娶,只为了蔡琰一人,宁愿委屈娶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哎……这是不是就是二少爷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