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华佗?华夏大地,必有佗佗美颜,而我正是那华夏的佗佗美男,是为华佗。将来这后世史书必然记住我,说我郅支是华佗之医诊,杜夔之声乐,朱建平之相术,周宣之相梦,管辂之术筮,诚皆玄妙之殊巧,非常之绝技矣。昔史迁著扁鹊、仓公、日者之传,所以广异闻而表奇事也。故存录云尔。你可信?”
寒邪很是骄傲的说道,那连晶晶的眉眼,看来他依然是信心百倍。
“既然你志向远大,我便随了你,你要金银我便给你金银,你要马匹我便给你马匹,你要药材我便送你药材。只是你这般喜欢悬壶济世却不喜欢德治天下,不怕叔父呼厨泉对你大失所望吗?”
刘豹还是有些遗憾,寒邪竟然醉心于医学而不是皇权。
“总比我与你争权夺势,斗个你死我亡,争个两败俱伤的好。冒顿,你我是亲兄弟而不是仇人,为什么一定要这般?你可知道那郭汜、李傕本就是将死之鸟?若是你我兄弟联手,帮助那大汉天子逃出长安直奔洛阳,咱们南匈奴必然会有绝对的根基在这关内在这塞外重整旗鼓,终有一日,问鼎中原。为了我南匈奴的长久大计,我牺牲一下自己的小小权益又如何?”
寒邪眨了眨眼,俏皮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眸色,“你可知道你那同父同母的弟弟近期归来了?”
“谁?去卑?”刘豹楞了一下,刘去卑?
“可不是,就是你那个妾室所出的庶弟。我听说我那父汗为了整到你,连刘去卑都招来了。”
寒邪帅气的躺倒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叼着狗尾巴草,淡淡说道:“这刘去卑是系铁弗部首领,南匈奴之右贤王。莫非你这左贤王做了摄政王,忘了那个一直在刘氏汉庭效力的二弟,这南匈奴的右贤王了吗?”
“叔父真的打算置我于死地?”刘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
“那还有假?只怕这刘去卑虎视眈眈,就等着你在呼伦贝尔草原一命呜呼呢。”寒邪拍拍刘豹的肩膀满无奈的笑起,“我那父汗就是见不得你建功立业。”
“你不怕我跟叔父打起来?”刘豹拧着眉,看着自己这个爱闹爱笑的堂弟。
“谁让他害死了我母妃呢?为了一个蠢货,逼得我母妃吞金自杀,我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吧?”
寒邪坐了起来,亮晶晶的眼睛里的带着认真,“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你来领导我们南匈奴的,毕竟你比刘去卑更能耐一些。”
“郅支,你竟然让我好找,看你能躲我到几时!”
贺兰馨策马而来,娇斥一声,让寒邪打了个激灵,翻身站了起来,对着刘豹做着鬼脸,“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贺兰馨,老是追着我作甚?我不喜欢你,不需要我跟你说第二次!再说我是金发碧眼的呼厨泉王子,而你呢?可是褐发绿眼的贺兰部郡主,我实在不能跟你这样眼睛的女子生孩子,万一生出一个紫眸的孩子,那不得成妖怪了?”
寒邪打了个激灵,对着贺兰馨做了个鬼脸,自负的说道:“我寒邪想要逃开一个人,还没有逃不开的,哼,你来追我啊!”
寒邪犹如屁股着火一般的往前蹿去,贺兰馨,扶着腰直冷笑道:“你能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时,郅支,你终归是我贺兰馨的夫婿,你给我站住!”
刘豹无奈的看着这一对冤家,看着这一追一跑,仿佛成了这草原上最亮丽的景色。
……
曹孟德这一天是嚎啕不已,为什么呢?因为他的老父亲曹嵩(又称夏侯巨高)被陶谦派去的张闿斩杀,甚至是曹嵩带去的曹家女眷和妾室之子全部死于非命。
他的恸哭响彻了兖州许昌的都城,而夏侯家和曹家的男嗣们则是聚集在了曹孟德的大厅之前,个个脸上悲愤异常,个个手里紧握兵器。
“大哥,让我曹仁为你披挂上阵,斩杀那陶谦老儿!”
“堂哥,让我夏侯渊为你跨马上阵,为你千里取来陶谦老儿的首级!”
“堂哥,夏侯惇愿为你血洗徐州城!”
“大哥,让我曹洪为你做马前士卒,为你开辟道路,直杀陶谦匹夫!”
“主公,我张郃愿为您肝脑涂地,直奔陶谦大营,屠尽陶氏一族!”
“主公,我张辽愿为您帅两千铁骑,踏平他徐州六郡!”
“主公,我典韦只听您一生下令,定然中军夺魁,一枪戳死那陶谦狗贼!”
“主公,我徐晃已然蓄势待发!”
荀彧匆匆走了过来,摆了摆手,对着周围的大将们说道:“诸位大将,诸位将军,莫要如此急切,主公一时气上心头,大家还是给主公一些时间,缓缓才是,不如让我来劝劝?”
众人都是大老粗,这羊衜军师不在,荀彧军师自然说话还是算话的,他们挠挠头,憨憨的却很齐心,“要是曹公没吃几口饭,拿你是问!”
曹仁带头威胁着荀彧,荀彧连忙点着头,“哎哎哎,定然如此,定然如此,且先回去吧。”
等众人退去,荀彧从袖口取出羊衜今日里来的书信,曹孟德的眉毛挑起,结果书信,却看到书信里面这样写道:
阿瞒展信一观,目前这南匈奴北伐燕北旧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将于五月初五直奔呼伦贝尔草原,此时并州和荆州二地兵力不足,兄必然可以肆意夺之,但切不可贪恋过多,引起袁术和袁绍二人的猜忌。
目前我所能知道的是于夫罗单于的次子,刘豹的二弟,南匈奴的右贤王刘去卑将率领部分南匈奴的部族前去长安协助大汉天子东逃洛阳,兄可以与那刘去卑好好谈谈,必然能精准的知道天子的逃跑路线,也可以借机给郭汜和李傕一次反杀的机会。
兄等着李傕和郭汜被杀,已然等了二年,这二年仲道自然知道兄是殚精竭虑,忘寝废食,只为一雪前耻,如今这个机会尽在眼前。
算一下,眼下兄必然是要跟荀彧前去讨伐徐州陶谦,所费时间应是半年,而这半年之后必然是准备迎接天子。故而三年之初,必然会赢得天子,定都许昌。
再次,仲道提前祝贺兄大仇得报,大愿将至。
曹孟德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木头,就是会哄我开心。荀彧啊,你给我这封信,必然是看来这心中内容吧?”
荀彧看这曹孟德脸上挂着泪珠,却笑得眼睛弯弯,星眸璀璨,怕是这羊衜说中了什么,他心思一转,长袖而拜,“主公,此为鸡毛信,又是蜡封,荀彧从没看过。”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木头说了些什么?”
曹孟德揣着袖子看着荀彧,好整以暇,等待他的高谈阔论。
“想必那羊衜军师必然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才使得主公这般开心,而这开心的事情,对于主公而言有三。”
曹孟德挑起眉毛,“哪三点。”
“第一点,主公的父亲去世,又是陶谦所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必然可以上表哀疏,起兵讨伐,此乃天经地义。第二点,主公兴兵两年以来,势如破竹,声势滔天,可是却在兖州这民穷之地,实在难以供养二十万大军,而这陶谦因着这番错处,必然会给主公一次补偿的机会,而主公也必然为了痛定思痛,再次发起《招贤令》广招人才,自然是人也有了,财也有了,名也有了,利也有了。这第三点,徐州遏黄河而踞泰山,西进中原的首站便是徐州六郡,此地若是拿在手里,必然是进可雄踞天下,退可踞险自居,可谓是最佳之地。而这徐州自古以来更是民富物饶之地,供养大军,再合适不过。只是这徐州主公想得到,那刘表和二袁兄弟也想得到,故而有些棘手。”
荀彧滔滔而叹,让曹孟德听得如痴如醉。
“那么,我是得还是不得?”
曹孟德又问道,其实他心里也在衡量是得还是不得。
“我记得羊衜军师曾说过,这徐州是得之失之的地方。要我看,主公星夜发兵,朝发夕至,若是拿下徐州城,则是天意让主公早些为王。若是这徐州攻不下来,那么引得李傕和郭汜内讧更深,而天子东逃洛阳,半道迎来天子,更是最佳。”
荀彧笑起来,越说越开心,“再说主公,这有了天子,比那传国玉玺的和氏璧可是更珍贵无比啊,毕竟挟天子以令诸侯,即便主公不是天子,也就是天子了,不是吗?”
曹孟德哈哈大笑起来,“荀彧啊荀彧,你说话如同饮美酒,让人陶醉,让我听起来美的很呢。你说的和木头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事在人为,听天由命,不管是哪一个,我曹孟德只要拿下一个,便是这雄踞一地的诸侯!更是这青史留名的枭雄!”
荀彧从袖子里取出竹简,递给曹孟德,“主公这哀疏我已然给你拟好,您看一下,然后发走?”
“荀彧,你既然猜得到我的心思,必然是写的称心如意,我不必看便是满意之至,你且发往各个诸侯,让那求救的陶谦看看,这天底下,到底哪个诸侯敢与我曹孟德为敌!这天底下哪个诸侯敢拉下脸来,为了一个区区陶谦,跟我曹孟德对着干!我要让天底下的人看看,我曹孟德想打谁,那便是打谁。我曹孟德的兖州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曹孟德,才是人中之龙,军中之魂!”
曹孟德展袖似是拥抱天地一般,深吸一口气,“天下,必有我曹家一门立足之地,你信吗?荀彧?”
荀恽长袖一摆,对着曹孟德笑道:“主公所言甚是,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