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炎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是一惊,两谢苁也是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一边的春华,叶安炎一见自己认错了人,只好挠挠头,大大咧咧的说道:“啊呀,原来是我认错人了,还请这位小主不要在意。”
谢苁看见此状,只觉得微微有些尴尬,温温一笑,道:“这位是安国夫人和叶公子吧,才人谢氏见过两位。”
安国夫人道:“才人不必多礼,老身远远的看见才人在这里,因为才人面生的很,所以上前一见倒是扰了才人清净,是老身的不是。”
谢苁连连说道:“夫人折煞嫔妾了,夫人身份贵重,前来相见是嫔妾的福气。”
安国夫人眉目微微一动,和蔼道:“刚刚听见才人说本家姓谢,不知是朝中哪位谢大人家?”
谢苁心中暗道,果然,果然这安国夫人不是简简单单的妇人,她是哪个谢大人家的?这是要她亲口说她说她是罪臣之后,低人一等。
她正在为难时,一边的叶安炎却耐不住性子了,拽着他母亲的衣袖子道:“你管人家才人是哪家的,人家都进宫当了才人了,还管哪家的?”谢苁听后,觉得言歌说的不假,皇后的这个弟弟是个性子极为单纯心无大志是人。
谢苁便轻轻笑道:“如叶公子所说,英雄不问出处,嫔妾已然为宫妃就是皇室天家的人,哪里还要记得自己本家的事?”
安国夫人面色悻悻道:“才人说的极是。”
谢苁看了一眼天色道:“那嫔妾就不耽误夫人与皇后娘娘团聚了。”说完便压低声音对着长乐道:“我们先回去,琅娘不见了我们会自己回去的。”长乐扶起她,向安国夫人行过礼后,两个人便慢慢的回了秋思苑。
安国夫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道:“果然如传闻所传,是个灵牙利齿的妙人儿。”一边的叶安炎道:“母亲在意她做什么,不过是个小小才人罢了。”安国夫人叹道:“哪里是我在意呢,你姐姐在宫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烦心事,我们虽然在宫外也要为她注意打算着,你呀。”她用手指着叶安炎,和蔼道,“你总要好好学习,将来独挡一面也要成为你姐姐的依靠才好。”
叶安炎撇撇嘴道:“我反而觉得现在这样可以每天陪着母亲是最好的。”
“男子汉大丈夫,这么没骨气,你看看言家的那个,如今听说练功骑术已经远远超过同龄的小子了。”她叹息道,“我也不指望你上得战场,我们叶家世代以文采服众,你总要争点气才行。”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到了长安殿,春华带着两人进去了,一进门,便看见皇后上身穿着一件如意云纹衫下身一件刺绣妆花裙,眉间花着花钿,打扮皆是随意的,安国夫人一见皇后便下跪行礼,皇后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高兴,只是淡淡的说道:“平身吧。”
安国夫人带着叶安炎道:“谢皇后娘娘。”便起了身。
这时春华为他们端过来椅子,又泡好了热茶。安国夫人一坐下便问到:“娘娘近日在宫中可还好?”皇后回答道:“本宫自是万事都是好的,家里人无需挂念。”安国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道:“老身听说宫里的欣贵妃小产了,可是娘娘这里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父亲宫里的太医都保守,不如到外面找……”
皇后打断道:“孕育子嗣要看运气与时机的,这种是,本宫还是更相信缘分。”安安国夫人还是忧愁着脸想要开口,坐在边上的叶安炎看见他姐姐脸上的不悦,也觉得母亲这是操心过头了,无论如何,他姐姐已经是皇后了,还畏惧什么呢,这几年,每次进宫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几句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于是看着安国夫人道:“好了……每次都是这么几句话,我听着都烦死了。”
这时,皇后注意到了叶安炎,皇后在家时对这个弟弟十分疼爱,因为皇后在闺阁中时,身份就此家中其他姐妹贵重,也说不上什么话,只有这个叶安炎生性单纯喜欢陪在姐姐身边,但是叶安炎又是个极为捣蛋惹事的,皇后一向管他又管的很严,现在看见他忍不住道:“本宫听说你前月里,又进了一次京昭伊府?”
叶安炎一听便知道他姐姐又要教训他连忙低下头说道:“还不是言家那个言歌……”皇后皱着眉头,准备开口这时又反应过来问道:“言歌?护国公家的长子,这一次你们两个又是因为什么?”
叶安炎本来想告上言歌一状的,直起身子,眼睛瞪得圆圆的马上就要说了,这时想到什么,突然垂下头,小声道:“为了一个唱歌的伶人。”皇后问道:“那伶人长的漂亮吗?你动心了?”叶安炎回答道:“也不是很漂亮,我已经把她买回家了……长得就……”他突然眼前一亮,道,“和我和母亲今日见到的谢才人十分相像!”
皇后惊讶道:“谢才人?”心里面微微觉得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又问道她母亲:“本宫听说,那个谢才人与护国公府有点关系。”安国夫人沉思道:“好像那个护国公的妹妹是嫁给了当年的谢家……”皇后轻轻点了头,就再也没提起了。
等到安国夫人与叶安炎走后,她叫来秋荣道:“本宫记得,之前英嫔身边的人说,谢才人在长街上被罚那一日晚上,她穿着一件宫女的衣服,你去给本宫查查,当时,有那些人进了宫。”
叶安炎从帝宫里回来之后,就换了一身家常便服,拿着一把折扇,摇摇摆摆的准备出门上街去会会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刚走到门口,突然就看见偏院里一个小姑娘走到了他身后道:“大人说了,公子你今天不能外出。”
他一转身正好是他先前与言歌发生争执时买回来的那个丫头,文文静静的往哪里一站就想要拦着不让他出去,哪有这样的好事。
叶安炎不屑道:“你管我,本少今天就要出去玩。”
小丫头走上去往门口一站,拦住他,道:“不行!老爷说了不行。”
“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事呗,”叶安炎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我和母亲一起进宫,遇见了一个才人……”那小丫头没了兴趣,偏过头,道:“我不听我不听。”
“你听我说完嘛……那个才人是刚得宠的,和你长的好像的,我都认错了,还好她不计较……”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挤,“现在故事说完了,你可以放我出去了吧。”说完便硬硬的要挤出去,那小丫头也不甘示弱,生生的拽着他的衣角,道:“你要是出去了……老爷问罪下来,又是我……”
叶安炎扯开她道:“好女侠,放我出去吧。”
小丫头咬牙切齿道:“是吕霞……你又乱叫?!”
“好的,女侠。”叶安炎轻轻一跃,不妨手上轻轻一拽,指甲上面一松,不小心扯断了她手上道一串珠子手钏。那珠子滚了一地,把两个人都惊呆了。
叶安炎看清楚是一地的珠子以后,便舒了一口气道:“原来只是一串手钏啊。”再回头时,却看见那小丫头瞪圆了眼睛眼睛里噙着泪水。
她道:“公子你财大气粗,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在我身上,这就是最贵重的东西。”说完就放开了手,任由叶安炎离开,叶安炎转过头刚想安慰她一下,她却低下头快步走开了,叶安炎看着她的背影,想开口叫她,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低头看着地上的珠子滚动几下。
叶安炎想离开,刚准备走,走出了大门,看见街上人来人往,他嘀咕抱怨了一声:“女人就是麻烦。”突然回过头,又回了进去,弯下腰一粒粒的捡起了那几粒珠子。
等他出门时都已经是很晚了,太阳都微微西斜了,他想,都怪吕霞那丫头!于是便飞快的跑向东街口的那家百味馆,手里的荷包里还鼓鼓的装着那几颗珠子。
一进酒楼就问道:“小二!萧公子他们还在吗?”小二陪着笑脸道:“我的爷,你来的晚了,萧公子他们早走了,要不您找个清净的位置,自己喝几杯。”叶安炎不耐烦道:“滚一边去!敢放小爷的鸽子!”说着便要出门,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你知道这附近有那家店可以串珠子的吗?”
小二一时没听清,问道:“串啥?”
叶安炎道:“就是串成一串在手上带着的那个……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就是人家小姑娘戴在手腕上的。”
“如果您说的是珠宝铺子的话,这街尽头就有一家。”
那天晚上叶安炎回来的有点晚了,偷偷从后门进来之后就看见府里漆黑一片,他穿过回廊,这时他进过院子时,发现自己的书房的灯竟然还亮着。
他想:“不会是进贼了吧,可是我书房里有什么?若是要偷书就由他偷去吧。不过还是要去看看。”于是,便轻手轻脚的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