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杰本来就气势过人，即便是压低了声音，还是让那老头儿出了一身的冷汗。正支支吾吾想要扯开话题，一阵嚎啕声插了进来：“我苦命的老姐姐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
这声音着实吓了众人一跳，几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就看见一个比陈婆婆年轻几岁的老婆婆扑倒在陈婆婆的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咒骂：“是哪个天杀的那么狠心啊？”
“婆婆。”边小之走上前，这个婆婆看着有些眼生。不过说来也是，这个敬老院的人那么多，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认识每个人。
她在老婆婆的面前蹲了下来，轻轻拍着老婆婆的后背：“您和陈婆婆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表妹。”老婆婆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应该来这个地方……”
“你不要乱说话。”邬院长怒喝一声，打断了老婆婆的话，“我们敬老院是市里的优秀企业，你不要乱给我们敬老院扣黑帽子。”
边小之幽幽的目光扫向邬院长，她忠实的发言人顾南风一瞪眼，在边小之发怒前就把话撂了出来：“臭老头儿，你闭嘴。”
自从陈婆婆的事情出现之后，顾南风就再没给过这老头儿面子。而邬院长，一是看在晁家兄弟的面子上，另一点则是因为顾南风实在是个女罗刹，不好惹。所以对于顾南风就有种本能的畏惧。
他嘴巴动了动，瞪了婆婆一眼，站到了一边。
【这是重要证人。】
系统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边小之消化了一下这句话。一般来说，系统是不会给自己提示的，现在突然出声，估计是担心自己错过重要线索。
之前的陈婆婆是她的任务对象，而她的死亡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变相终止了这个任务。但是她也没忘记，自己还有很多个任务对象。
照这样的节奏来看，这次的任务应该是针对敬老院里居住的老人这一个团体，而不是单纯的某一个人。那这个婆婆……
她看了一眼还趴在陈婆婆尸体上哭泣的老人，捏紧了手：“婆婆，您放心，我会帮您找到杀害陈婆婆的凶手的。”
“老头儿，你抖什么？”
顾南风站得本来就和邬院长近，边小之说话的时候，邬院长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她在旁边看的清楚。要不是做贼心虚，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反应？
“没，我就是冷。”邬院长耸了耸肩膀，装模作样地双手环抱。
“你当我是傻子？”顾南风还没上手，晁白已经掐住了邬院长的肩膀：“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监控呢？”
“没，没有。”邬院长眼神依旧闪烁，他现在就跟一只小鸡一样被晁白按着，动弹不得，所有的反应都被晁白看得清楚。晁白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阿力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老大，监控在这里。”阿力早在边小之提出看监控的时候就找到了摄像头。好在这摄像头的位置比较好，没有受到火灾的影响。
“这个敬老院一共有三十个摄像头，各个楼层的走廊总共二十个，每个别墅外各有一个。”
“你怎么知道？”边小之看着万圣杰，却对上了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在这里，我总得知道，哪里不会被人看见。”
这话说的实在是暧昧，边小之实在是太清楚这男人的尿性，外人面前一本正经装禁欲风，一到了自己这边就是兽性大发。之前的缠绵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边小之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老脸，就那么“刷”地一下红了个透。
她看了眼四周，顾南风还在找邬院长的麻烦，晁白跟在她旁边，倒是没有关注这边。可是晁厝离得近，刚刚万圣杰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闭嘴！”她抿着嘴，三百六十度旋转万圣杰手臂上的肉，可是这家伙的肉实在是太硬了，她捏的手疼，气恼地松开了手。万圣杰看着她绯红的脸，觉得好玩，伸手捏了两下，就被边小之凶残地拍开：“监控室在哪里？”
“监控室在哪里？”
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晁厝已经走到邬院长的面前，低着头看他。
“我，我……”
“你属鹅的啊？”顾南风又踹了他一脚。邬院长是个老人，但是尊老爱幼这样美好的词语根本就没必要用在他身上。
“你不知道？”边小之看万圣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男人在她心里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不管碰到什么事情，只要他出现，心里就是难得的平静。
万圣杰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在监控室了。”
这邬老头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个监控室搞得跟密室一样。可越是这样，他们越觉得有鬼。老头儿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是我不带你们去，是我们敬老院根本就没有监控室啊。”
没有监控室？
“什么叫没有监控室？”顾南风指着摄像头，“难道这些摄像头都是摆设？”
老头儿点点头：“就是摆设。装个监控室实在是太贵了，我想这些老人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就干脆不要监控室。”
这答案把边小之给气乐了，真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葛朗台一样的人。要是之前她还觉得这个敬老院比较侧重公益性，但是看到那排别墅就知道这老头儿赚的不少。
装一个监控室能要多少钱，怪不得他们都找不着，合着根本就是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顾南风连揍那老头儿的心情都没了。“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凶手逍遥法外？”
顾南风恨恨地瞪了一眼老头儿，邬院长又瑟缩了一下。
正是一筹莫展，边小之突然觉得有人拉了一下她的下摆，她低下头，才想起那老婆婆还没走。这时候她已经停止了哭泣，眼睛红肿。可即便这样，也能看出她眼神中的祈求。
边小之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邬院长，开口：“先报警吧。”
虽然不认为警察能查出什么，尤其是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但是报了警，总能让那个人有几分忌惮，接下来也不至于太过分。
“不能报警！”一直半死不活的邬院长就像是活了过来，他拼命挣脱开晁白按着他肩膀的手，用超出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体力和速度，冲到了边小之的面前，老泪纵横，“边小姐，这个事情千万不能报警啊。要是报警的话，我们敬老院可就完了。”
边小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想要绕过他。这么个大老爷们儿就那么在她面前跪了下来，然后猛地抱住她的小腿：“边小姐，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能报警啊。”
万圣杰拎起他的领口，把他扔得离边小之远了一点：“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还不让报警？邬院长，我怎么觉得你这是监守自盗啊。难道是为了包庇什么人吗？”
邬院长脸上的表情称得上精彩，他咽了口口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拿人命开玩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邬院长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听着十分别扭。
“听他干嘛？这种人就应该送到局子里严刑拷问！”顾南风拿出手机就要按报警电话。万圣杰不说她还不觉得，万圣杰那么一说，她越发觉得这个事情就是邬院长下的黑手。一想到刚刚边小之差点就没命了，自己也呛了那么多口烟，更是恨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上去把这老头儿给狠揍一顿。
“不能上私刑。”晁白在边上提醒。顾南风二话不说，狠狠给了他一肘子，疼得晁白皱紧了眉，却屁都不敢放一个。瘪瘪嘴，接着站到顾南风的边上。
晁厝看了一眼他弟的怂样，目光却忍不住瞟向边小之。
万圣杰对自己的敌意他看得清楚，可即便是冒着和万圣杰撕破脸的危险，他还是忍不住去追踪边小之的身影。
“喂……”顾南风已经接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刚说了个字，手机就被不死心的邬院长抢了过去：“顾小姐，我尊敬你，因为你是我的客人。可是你要是伤害到我们敬老院的权益，我就要，要……”
顾南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在地上四分五裂，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手机的质量。要是是之前用的诺基亚，别说这一下，掉水里都能捞出来重新用。
“怎么了？”
一个声音突然传了出来，邬院长腿一软，看向突然出现的警察：“警察同志，这个事情……”
顾南风撇嘴，看着在和警察周旋的邬院长。早知道警察会和火警一起过来，真是白瞎了她一个手机，一定要从邬老头儿那儿敲诈回来。
“走吧。”晁白拉了她一下，顾南风瞪他：“干嘛？”
“边小之走了。”
她这才发现，边小之和晁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甚至连那个婆婆都不见了。
“你怎么走的那么快？”万圣杰跟上边小之，要不是因为带着婆婆，他也不至于速度那么慢。
边小之往后看了一眼，虽然她之前是刑警，但是这些警察她也认识很多，刚刚那群警察里面就有她认识的人。她完全不敢想象要是他们看见一个原本死去的人出现在面前会是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