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回儿和国师骑着马带着十几个人来到老记糕饼铺,发现大门紧闭。
众人进屋,屋内的情形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年长的掌柜娄密被割了喉,躺在地下的血泊里。店小二脸朝下伏在案子上。
娄子把店小二翻过来,众人惊叫起来。原来他也被割了喉,案子上还有几个用血写着的字“哑巴灵儿,断足草”,他的手里还攥着一块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蓝布!
看到这几个字和蓝布,古回儿顿时懵了。不仅店小二写下的血字确定了灵儿是凶手,那块蓝布就是她今天出去时穿的裙子上的!原来她从外面回来时,和灵儿迎面碰上。见她穿得怪异,打招呼时特地多看几眼,那条很旧的蓝裙子确实缺了一块,印象特别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真的想不明白了。
国师拿起蓝布冷笑:“哑巴,灵儿,断足草,杀人灭口,真是个妖女呀!”
古回儿明知无用,但仍然替灵儿辩解:“你胡说!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杀死两个男人?”
国师一指案子上的字:“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是店小二临死前写下的,还能有假?咱们回去禀报英明的陛下吧,请他裁定。”他太了解楼兰王了,目前的这些证据,足以认定灵儿就是凶手和妖女“把尸体和案子都带回去,我们走!”
众人抬着尸体和案子出了门,古回儿无奈地看着国师一副得意的表情,气得把另一只案子踢得粉碎。
当国师把案子和蓝布都摆到王宫的地上,留在王宫的人都大吃一惊。这些证据简直就是铁证,指明了灵儿就是凶手,一点都不用怀疑。
易安公主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明白,灵儿裙子上的一块布,怎么到了店小二的手里?但她不得不佩服,国师一伙人的能量真是不可小觑。
国师得意地瞄了易安公主和古回儿一眼,上前施礼:“陛下,王后,我们到了老记糕饼铺,发现两个人已经死了多时。店小二临死前用鲜血写下了凶手和毒草药的名字,手里紧紧抓着这块布。有了这两样东西,凶手不难指认。”
楼兰王愤怒地一拍案子:“马上把灵儿抓起来!”
王后急忙劝说:“陛下息怒,事情还没弄楚,先不要抓人吧?”
“就是啊,谁知道案子上的字何人所写?那块破布到底是哪来的?”古回儿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的没有底气。
易安公主也上前为灵儿争辩:“陛下,王后,古回儿说得有道理,案子上的字谁都可以写,那块蓝布如何到了店小二手里,现在还不知晓。还请陛下王后明鉴。”对于那块蓝布,她知道确实是灵儿蓝裙子上面的。
艾力克暗自生气,他本意是想把罪过按在易安公主身上,没想到国师把灵儿弄进了陷阱。他终于明白了国师为什么不让他一同去抓人,心里用最狠毒的话诅咒着。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看着灵儿被当成凶手而处死:“陛下,王后,我也觉得灵儿不会是凶手,一定是误会了,或者当了替罪羊。”
艾力克的话让国师很得意自己的决定,刚才抓人时若是艾力克在场,绝不会留着对哑巴不力的证据。他还有更厉害的招数,一定要让哑巴的罪名坐实了:“要证明灵儿是不是凶手不难,搜一搜她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店小二所写的断足草;再看看她现在穿的衣服上,是不是少了一块蓝布。”
“好,国师,你带人去搜查灵儿的房间,再把她带到这里来。”楼兰王也急于知道,灵儿到底是不是罪犯。
艾力克并不知道国师已经让娄女给灵儿栽了赃,也就没有阻拦搜查她的房间。
易安公主的心里更加紧张,此时灵儿不在宫里,找不到人楼兰王会更加生气。可是她已经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古回儿怕国师给徐美娘栽赃陷害,她坚持要和他同去。
“陛下,就让古回儿和国师同去吧?娄女也跟回去帮忙。”此时王后心里也没底了,她只能让古回儿看住国师。
楼兰王摆摆手:“同去,同去,娄女也去。”
国师和古回儿一行人来到东偏殿徐美娘的房间,几个兵士在床上床下翻找,娄女假装害怕,站在一边看着。
国师指着一个包裹,让兵士打开。
“找到了!一大包草药啊!”两个兵士惊叫着从包裹里拿出一大包断足草!
娄女露出一丝冷笑,得意地瞄了国师一眼。这是她的杰作,有很强烈的成就感。
古回儿目瞪口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国师手里的大包裹,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这堆草药怎么会在灵儿的房间里?
国师仔细看了看包裹里的草药:“这应该就是断足草了,娄女,灵儿呢?”
娄女卑微地回答:“她早晨就出去了,不知去向。”
国师讥讽地笑着:“此行颇有收获啊!古回儿公主,咱们面见陛下吧。”
古回儿恨恨地踢开了门,不说一句话。
国师把包裹放到楼兰王和王后面前,他们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断足草生长在匈奴,楼兰人根本就没见过。但是根据店小二写下的字,这就应该是断足草了。
国师又向楼兰王禀报,灵儿不在王宫,不知去向。
哑巴是个侍女,不可以随便离开王宫。此时她的失踪,似乎是板上钉钉地证明,她就是凶手,妖女!
最着急的人就是公主,她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国师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可是却想不出对策。王后和古回儿也是同样的心情,她们能做的,只有让楼兰王先消消气。
艾力克明白一定是国师给灵儿栽的赃,却没有办法为她洗清了。
楼兰王抓起断足草看了看,愤怒地摔到地上:“国师,你带人速去捉拿灵儿,翻遍全城也要把她找到,带回来严加审问!”
国师讨好地笑着:“回禀陛下,微臣知道她的去处,马上就带人前去捉拿!”
听了这话,公主如梦方醒,一定是灵儿被国师的人跟踪了,老记糕饼铺的事儿才能被他们抢了先,后面的局才能做得天衣无缝,令她们措手不及。
古回儿已经平静一些,她还是要求和国师同去。楼兰王答应了她的请求,他们和国师带着人直奔宝珠的小院。
临行前国师悄悄吩咐娄子等人,在路上故意大声喊着:“捉拿汉朝妖女……烧死下毒的凶手!”一些家里死人的民众,听到喊声都自愿的跟着他们,人越聚越多。
古回儿见状急忙制止:“大家都回去吧,有结果会告诉你们的。”
民众一听说去捉拿下毒的凶手,心里的怒火早已被点燃了,哪还听得进去这些话。一边咒骂着,一边紧紧跟随着。
徐美娘离开王宫就来到宝珠的小院,宝珠把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两个人开始熬药。
她全部心思都在试制药汤上,对即将到来的厄运一无所知。
她来到之前,宝珠已经把一口锅在后院架好了,旁边还有一堆松蒿。墙角绑着一只羊,已经给它喂了烤豆饼。
宝珠的能干,令她赞叹不已。
半个时辰后山羊开始发作了。四只蹄子不停地踢着,还伸着脖子“咩咩……”地叫着,看样非常痛苦。
药熬好了,发出淡淡的苦涩味道。
宝珠掰着山羊的嘴,徐美娘用木制的小勺给它喂药。
半个时辰后,吃过松蒿水的山羊似乎更加痛苦,四个蹄子在地上狠狠地蹭着,磨掉了一片片皮肉,有的地方露出了骨头。叫声已经变得嘶哑,浑身不停地颤抖。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山羊挣扎的速度减缓,渐渐地安静下来,不一会就没了呼吸。松蒿非但没使毒素减弱,还加剧了毒性的发作,徐美娘对此大惑不解。原来断足草和娄子豆生成的剧毒,和松蒿里边的松蒿粉再一次合成,毒性数倍增加。
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也令她们非常失望,看来必须去找神仙草。可是神仙草长在敦煌仙人峰的白蟒洞里,洞口有毒蛇,洞里有巨蟒,如何採得到?徐美娘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宝珠抚摸着死去的山羊,忧心忡忡:“我看了一下,全城患病的有上千人,如果不去救治,后果不堪设想。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试。”
“来回要多久呢?”
“要十天吧。”
“我和你一块去,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徐美娘明白此去一定是九死一生,不想让宝珠一个人冒险。
宝珠明白她的心意,但是她拒绝了:“灵儿,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你去了会帮倒忙。我要骑快马日夜兼程,你的身子吃不消。你在家等我,别让王宫出事就行……”
忽然前院传来很大的喊声:“烧死汉人妖女……烧死汉人妖女……”
两人大惊。
“宝珠姐,他们一定是冲我来的,你快跑!”徐美娘拉着宝珠走到墙下的洞口前。
“那你怎么办?”
徐美娘淡然一笑:“你去找神仙草,回来时要是我死了,你就找公主和古回儿帮忙,快跑!”
宝珠使劲握住她的手:“我十天之内一定回来,灵儿,不要死,千万等我!”来不及多说什么,宝珠说完话就从柴草下的豁口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