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予,你辛苦了这么多天得到的礼物结果到现在还没送出去,你还有心思来管本少爷喜欢谁啊?”
裴曜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乔殊予好不容易被吊起的好奇心瞬间没了,拎起酒坛又喝了一大口酒。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失败啊?”
“感情里哪有什么失败成功的说法啊,叶亭渊失约了,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耽误了呢?”
乔殊予心里忍不住腹诽,他的急事就是你姐姐么?!
“就算有急事,不能通知我一声么?”
“额,这个嘛,说不定非常急呢?!好了,你也别太伤心了,今晚我陪你不醉不归,然后明天就把这些不开心的忘掉,如果有什么疑惑呢当着他的面直接询问,不要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感情里最忌冷战。”
“你倒是很懂,你谈过多少恋爱啊?”
“啥?”
“我问你喜欢过多少人?”
“本少爷哪需要喜欢人啊,平日里都是别人喜欢我的份,一招手成千上万的姑娘扑上来呢。”
“怪不得肾/虚。”
“乔、殊、予!”
乔殊予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开玩笑啦,你说好的陪我不醉不归啊,来,谁先投降谁是小乌龟!”
两个人都站起身,拎着手中的酒坛子仰头喝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太烈了的缘故,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再睁开眼的时候视线也有些模糊。
“想哭就哭吧。”
“滚你的,一个大男人哭个屁啊!”
“乔殊予,我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啊?”
“这种酒叫一醉无眠,意思就是喝醉了还睡不着,特别烈,我当初第一次喝的时候辣得眼泪一直往下掉,收都收不住。”
“你这么没用啊……”
“不是本少爷没用,而是这酒就这尿性,你看我喝过这么多回,现在眼眶还是泛红了,可我一个人哭吧又不好意思,怕你笑话我呢。”
乔殊予看着裴曜安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起来的同时眼角的泪却也跟着落了下来。
人就是这样,忍住不哭的话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但一旦掉了眼泪,便一发不可收拾,裴曜安装作没看到般喝着酒。
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结果却被放了鸽子,心里有多憋屈可想而知,与其憋在心里犯愁,不如大哭一场。
最后等酒坛子空了,乔殊予没哭完了,趴在桌上碎碎念。
“我怎么这么没用啊,明明难过得要死,可却还是好喜欢他,心里一直在为他找借口,不忍责怪他。”
裴曜安坐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说道:“是挺没用的。”
乔殊予瞪向他,裴曜安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
“我都这么伤心了,你也不安慰我几句。”
“等你哪日不喜欢叶亭渊了,我再安慰你。”
“我不喜欢他了还安慰个屁啊,那就是解脱了,庆祝都还来不及呢,可问题是,我特么地办不到啊!”
“那就好好睡一觉,睡醒了继续努力,直到把他追到手为止。”
“万一追不到呢?”
“只要他一日没遇到他喜欢的人,你便还有机会啊,追不追得到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放弃,你若是觉得放弃比较开心一些的话,那我也支持你放弃。”
“你这个墙头草,咋啥都支持啊!”
乔殊予抱着酒坛子控诉了一句,裴曜安静静地看着他,其实若要说实话,他自然是希望乔殊予放弃,可问题是,放弃会不会开心啊。
之前淋了雨,又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现在身上的衣裳黏糊糊,感觉很不舒服,而且再这么下去明天估摸着得病了。
“乔殊予,喝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他低声说了句,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稍稍起身看了看,没想到乔殊予居然抱着酒坛子睡过去了。
“唉,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送你回叶府吧又要引来一大堆质问,带你回我家吧到时候叶亭渊知道了又要误会你,头疼。”
裴曜安有些无奈地起身,弯腰将人抱了起来,顺道拿上了那个锦盒,然后出了画舫,守在画舫外的随从问道:“少爷,回府么?”
裴曜安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沉默了会道:“去叶府。”
“是。”
上了马车之后,裴曜安让乔殊予靠在他怀里,见人睡得不安稳,眉头拧得死死的,忍不住朝外低声怒道:“怎么驾马车的?”
随从吓得连忙放慢了速度,速度慢了便平稳起来了,乔殊予的眉头也就舒展开了,但身上的湿衣服勒得慌,他伸手扯了扯领口。
“难受……”
“小祖宗你可别扯了,就这样待会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你要再把衣衫扯乱了,那真是连解释都省了,回头就改嫁到我府上吧。”
裴曜安抓着他的手,没让他继续扯领口,乔殊予有些不满地呢喃了几句,裴曜安也没听清,不过想也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少爷,叶府到了。”
“知道了。”
裴曜安将人抱下马车,两个随从目不斜视,心里却有些打鼓,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自家少爷对他这么好?难道少爷喜欢男人?
裴曜安正准备抱着人往叶府大门走,结果便听到身后也有马蹄声,转身看去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而从马车上下来之人正是叶亭渊。
叶亭渊见到裴曜安时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大半夜的居然会在自家门口见到他,然而等他看清楚裴曜安怀中抱着的人时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
“不用摆脸色,我是来还人的,既然刚好遇上你,那就交给你了。”
裴曜安将人抱到叶亭渊面前,叶亭渊伸手,一旁的祝择却忽然出声喊道:“主子?”
叶亭渊没理会,直接将乔殊予给接了过来,一入怀便是浓烈的酒气,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原以为是睡着了,现在看来是醉死过去了。
“他怎么会喝这么多酒?”
“原本打算帮某人庆祝生辰的,无缘无故被放了鸽子,连准备好的礼物都送不出去,能不郁闷么,喝点酒解解闷咯,叶大院长不会连这也不允许吧?!”
叶亭渊抱着乔殊予的双手紧了紧。
“叶亭渊,你喜欢他么?”
“与你无关。”
“有关,因为我喜欢他!”
叶亭渊看着裴曜安的眼神明显变得冷冽起来,裴曜安像是毫无所觉,继续道:“所以你若是不喜欢他的话,就不要总是吊着他,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叶亭渊,你这个人总这样,对我姐姐是这样,对乔殊予也这样,让人分不清你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说完后转身往回走了几步,上了马车离开了,叶亭渊叹了一口气,抱着人走到大门口,祝择早已上前敲了门。
守门的见他抱着乔殊予回来,想着明日若是通报老太君的又能领赏了,叶亭渊回到自己住的风意苑时,发现乔竹居然还没休息。
乔竹看上去还挺高兴的,估摸着是以为他们两个是因为庆祝生辰才这么晚回来的,跟丫鬟们一起准备了热水端进来让他们洗漱。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是。”
叶亭渊将人放在椅子上,然后将他身上这身湿哒哒的衣裳给剥了,才放到床上去,又替他擦了擦脸和身子才盖上被子。
回到桌边看着刚才脱衣服时看到的小木雕,捡起来仔细看了看似乎有点像他,不禁想到,这就是乔殊予准备的礼物么?
指腹摩擦了一下木雕,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水……”
床铺上的人忽然开口喊了一句,叶亭渊回过神来,放下木雕倒了杯茶水走到床边坐下,将乔殊予的头稍稍托起一些,喂给他。
乔殊予就着叶亭渊的手喝了好几口茶水才停歇,睁开眼看了看,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究竟是在哪里。
“叶亭渊?”
“嗯,我在。”
乔殊予觉得自己的脑袋懵懵的,头顶上方的人影似乎有好几个,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索性闭上眼说道:“生辰快乐。”
“谢谢。”
乔殊予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他道:“我其实,真的很不想喜欢你,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心,你放我鸽子,我还是喜欢你。”
这话听起来带了几分委屈,叶亭渊不得不自己似乎有些心疼了,低声道:“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是。”
“可是我更讨厌我自己,因为偏要喜欢这样的你。”
乔殊予说完后没等到回应,便挣扎地要起身,叶亭渊伸手扶住他,乔殊予坐起身后觉得脑袋晕了晕,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
“叶亭渊……”
乔殊予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因为等他喊出名字之后便察觉到自己按在叶亭渊肩上的手似乎有些湿乎乎的,他抬起手看了一眼。
“为什么这么多血?”
叶亭渊握住他的手往下按,轻声道:“你看错了,那不是血。”
“胡说,明明是血……”
“乔殊予,你喝醉了,所以才会看错。”
叶亭渊的声音很轻柔,慢悠悠的,乔殊予听得一颗心跳得有些快。
“我没醉。”
“通常说自己没醉的人,醉得最厉害,乔殊予,以后不许喝这么多酒。”
乔殊予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喝了太多酒产生幻觉了,他觉得这一刻的叶亭渊真的好温柔啊,温柔到让他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不喜欢喝酒,都怪你,是你要让我这么难过,我看到你跟裴姻一起离开书院的,你选择跟她一起庆祝生辰,没选我。”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
“那你要什么?”
叶亭渊靠近乔殊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柔声问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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