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元街主路的路灯下，东方九的改装版越野车携赛车的嗡鸣声飞驰而过，灰色哑光漆外壳铸蛟龙纹，头宽方棱角封白金印。
敞开的前车门站右无烦抓车骨架兜风，头儿跟孤月坐一起不能做电灯泡。
孤月如摔倒般的姿势跌在软椅上，头撞上鱼篓膝盖磕上后座边，缩回的小脚差点被车门夹住，捂着头哼哼。
“九哥，你买鱼也不用抢啊？”
土拨鼠被冲力甩出一个空翻落在东方九腿上，小脑袋摇晃晕迷糊的大眼睛看东方九。
东方九眯起双眼皮摸土拨鼠的后脑勺。
“蛋蛋，以后九哥就是你的主人，要听九哥的。”
翻翻车里备的食物，找几粒坚果塞在土拨鼠的小爪里，土拨鼠的小脑袋还没清醒。
“蛋蛋，不准听他的！”
孤月爬起来坐在椅子上才发现软软的好舒服，颠颠身子望窗外。
“哇！好快，路灯飞了！”
瞪起的大眼睛跟土拨鼠一样晕。
鱼篓静静的躺在后座下地毯上，死鱼洇出的水湿了一片。
孤月跟土拨鼠的脑袋一起转，车内的软包盘龙扣小吊柜晃的眼睛看不过来。
东方九移在一侧的瞳仁看孤月的后脑勺。
“孤月，一会儿九哥让你体验真的飞，蛋蛋，吃吧。”
土拨鼠流着口水点点头，大板牙啃着坚果钻回孤月怀里蹭。
孤月才想起东方九。
“什么意思？你不是要买鱼么？”
瞪着车内灯光下他的脸，大眼睛更晕了，脸型配鼻型、眼形配眉形越细看越好看，一缕清香不知来自哪里。
孤月张开的嘴巴小白牙露出一半，大眼睛在东方九脸上滴溜溜转。
东方九得意的笑，娃娃的大眼睛就是与众不同，不羞不媚不痴活灵活现。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你的鱼我就全买了。”
孤月搂着啃坚果的土拨鼠一起瞪东方九。
“你不看看么？都是死鱼。”
东方九摸摸下巴。
“没事，你是活的就行，死鱼我有别的用处。”
孤月开心的咯咯笑，死鱼也能卖掉。
“哦，那行，我便宜点卖你，多少钱呢……”
翻起眼睛琢磨半天，听村里人说一条鱼最贵能卖10块钱，鱼篓里有10条鱼，他又看起来很富就狠要点。
“十条鱼卖你50块钱。”
声音狠狠的，咬紧小白牙心没底，别把唯一一个买鱼的要跑了。
东方九拍拍土拨鼠的小脑袋。
“嗯，不行，这个价格你要送货上门。”
嘴角邪邪的，心里感谢鱼篓里的死鱼，要不让娃娃上飞机就难了。
土拨鼠忙着啃坚果被东方九拍的直点头。
孤月咬紧唇喘粗气，一会儿像流氓一会儿像强盗，这会儿又像摆谱的富人。
“鱼篓都给你了，你还要我送到哪里？”
舒适的车内暖色灯光下，是孤月无奈的大眼睛、东方九诙谐的微笑、司机路通斜视后视镜的眼角、左无名调创伤药的怪笑。
东方九接过左无名递过来的药品。
“送到大宅，你跟着我走就行。”
趁孤月犹豫间，镊子夹一个酒精棉擦孤月胳膊上的淤青。
“疼死了，我不要！”
孤月一声尖叫躲酒精棉平衡不稳四脚朝天倒在椅子上。
东方九的瞳仁一下子掉在裙子上，捂着腿哼哼，又被娃娃踢一脚。
“孤月，我给你治伤，你踢我？”
看着裙子摸头发，近在咫尺要不要撩一下。
孤月噘嘴坐起来又疼倒下，一次次踢东方九，东方九的淡黄色井蚕丝裤子沾满孤月小布鞋上的褐土。
瞳仁还在裙子上直闭眼，再忍一天吧。
汽车的轰鸣声压不住孤月疼里带调皮的丝丝声、东方九被踢的闷哼哎呦声、土拨鼠大板牙啃坚果的咔咔声。
东方九挑起眉动动尖耳朵，还是比情歌好听。
“好了，下车吧，九哥带你飞。”
深夜色下的一片空地上，东方九的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停在直升机前。
孤月身背鱼篓胳膊上包纱布跟在东方九后面看飞机。
螺旋桨没羽毛能飞，外壳金属色厚厚的，尾巴比身子还长。
孤月揉揉土拨鼠的肚子，大眼睛里只有飞机。
“蛋蛋，主人要飞了。”
左无名右无烦打开直升机门站在两侧直闭眼，头儿的衣服……
东方九盯着孤月的裙子。
“孤月，你背着鱼篓，九哥来抱蛋蛋吧。”
东方九裤子上满是褐土，衣服上有个鱼篓印，如没发现般笑眯眼睛抱走土拨鼠，这个圆滚滚的小东西可是打手，一定要好好收买。
孤月看土拨鼠没反抗。
“好吧，放你那儿一会儿。”
咧开嘴咯咯笑，卖鱼送货上门还能坐飞机。
土拨鼠吧嗒嘴小脑袋蹭东方九，眯起大眼睛撒娇卖萌，还要坚果。
空旷的停机坪响彻孤月的笑声，伴着直升机的轰鸣声飞上深蓝色的星空，那轮金色弯月闪烁象牙白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