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跟老靳是契约关系，这种事情我就不瞒你了。江裴舒的确在老靳家里，而且她是个难缠的女人。”
“难缠的女人？”顾明月默默喝下一口酒，意识有些游离，“对你们男人来说，世界上有不难缠的女人么？”
“……好像没有。”阮晤昀再次跟顾明月敬酒，“其实我一开始真的以为老靳对你动了真感情。因为我感觉他看着你的眼神都放着光。”
顾明月没有回答，只顾着喝酒。
“而且我试探过他几次，他要不就是避而不答，要不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这不是他的风格。如果不喜欢，他一定会一口否决并让我不要再提。”阮晤昀似乎并不在意他与顾明月其实并不熟这件事。
滚烫的液体一次次从喉咙里穿过，让顾明月的思绪飘散，嘴上也开始收不住：“他本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或许你认为的事情都是错的。我不过就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助理而已，会结婚，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些照片公布之后，对公司产生了不良影响。”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靳一向来是洁身自好的。怎么会在你进公司前就跟你……”阮晤昀没有说下去。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吧。”顾明月扯散束在脑后的马尾，黑色如瀑长发就散在肩头。她用手随意地抓了两把，让头发蓬松些，“你是他的朋友，你应该知道，他为了公司什么事情都做出来，更何况是他一直厌恶的婚姻。”
“厌恶的婚姻？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阮晤昀突然放下酒杯，“你知道他家里的事情。”
“是啊，他跟我说过。可能是觉得我跟他境况很像吧。”顾明月拿酒杯的手势变得熟练。
“咝……不对啊。老靳从来不会把这件事情往外说。我也是因为跟他一起长大才知道，我可是从来不敢问的，因为这是他的死穴……他怎么会……”阮晤昀转向顾明月，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他到底跟你说到了什么程度。”
“程度？就是他母亲跟一个落魄诗人跑了，然后他父亲一蹶不振，然后他怎么度过那段日子，这样的程度。”顾明月打了个酒嗝，“我去下卫生间。”
刚一起身，就觉得天旋地转，根本站不住。
“喂！”阮晤昀眼疾手快，扶住了顾明月。
但她整个人都已经没有力气了，加上阮晤昀也喝了酒，两人一时间没有站住，就一起向后倒去……
顾明月的后脑勺重重砸在地上，而四仰八叉倒在她身上的，是阮晤昀……
“对……对不起！”阮晤昀的手腕崴到了，一时间竟起不来。
周围的人发出调笑，都默认这是阮晤昀泡妞的手段。
顾明月感觉到头痛的同时，腹部也很痛，她推着阮晤昀的肩膀，呢喃着：“你快起来……”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身上的男人就被毫无预兆地拎起。
“咚……”一记重重的左勾拳，让阮晤昀发出惨叫，“她叫你快起来，你没听到吗？！”
阮晤昀被打地昏了头，并没有看清面前的人，嘴里冒出一句脏话，捂住了嘴角。
“阮晤昀！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女人！”靳薄言的声音，那么熟悉地贯穿顾明月的耳膜。
她试图将眼神聚焦，但发现自己醉地不清。
“靳薄言？你他。妈疯了吗？我是为了扶她才不小心倒在地上的！”阮晤昀大喊。
“不小心也不可以！”靳薄言的喉咙里，尽是愠怒。
阮晤昀缓过劲来：“你混蛋！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你就打我！你的自制力呢？去哪里了？”
靳薄言撸起衬衫的袖子，就站在那里，胸膛起伏：“顾明月是我的底线，没有人可以碰她！”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你居然怀疑我？我今天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阮晤昀也挽起袖子，“你别以为你是我哥儿们我就会手下留情！”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要动手。
“明月！你怎么了？”虞咪咪从人群中冲到顾明月身边。
“你先别管我，去把他们俩拉开！就说都是误会，他根本就没对我怎样。”顾明月扶住剧烈疼痛的头。
“哦……”虞咪咪冲上去，差点跟靳薄言撞个满怀，“你……你就是明月老公？”
靳薄言看一眼虞咪咪，一下就猜到了她是谁。
“你去照顾好她，这里我会处理。”靳薄言看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顾明月。
“可是明月说一切都是误会……你们别打了！”虞咪咪壮着胆子站到中间。
靳薄言皱眉，回头看一眼顾明月，她按住后脑勺很痛苦的样子。
“好吧……”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塞到虞咪咪怀里，“你自己打车回去，我带她先走。”
“哇……”虞咪咪看着手里大概有三千块的现金，愣住。
将顾明月打横抱起，靳薄言只对阮晤昀扔下一句话：“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凌晨的医院急诊室，医生正在对顾明月进行身体检查。
“病人什么情况？”医生拿着听诊器问。
“醉酒，并且后脑着地摔了一跤，并伴有腹痛。”护士边推轮床边解释。
“心跳每分钟90次，还有醉酒引起的心律不齐。腹部有撞击淤青。”医生皱眉，“情况有些复杂，先带她去做个核磁共振，排除脑震荡的可能。”
靳薄言站在核磁共振检查室外面 ，不断地踱着步。
方才的一切，在他脑海里回放，显得有些混乱。
当他走进酒吧的时候，正好看到顾明月被一个男人扑倒在地上。当时的他，气血逆冲，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冲上去就给了那个男人一拳。
他也没有想到，在顾明月身上的男人竟然会是阮晤昀。
不过，对他来说是谁都一样。
总之，他与顾明月的身体接触令他感觉发狂。
而现在，冷静下来想想，靳薄言开始后脊梁发冷。
自己竟然开始在意她是否被别的男人碰了……这好像并不正常。
扶住额头，靳薄言的拳头重重砸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