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可百口莫辩地被扣下“变态”的帽子，目送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手里沉甸甸的相机，就是刚才让他失去清白的罪魁祸首，他打开“OF”键，屏幕黑乎乎的，毫无反应，“这什么破烂玩意儿？川少，你买过这相机吗？我怎么不记得？”
赫连川所有的物件配置，基本都是由以可经手的。说起以可的身份，虽然说是助理吧，可更像是贴身保姆，从年少的时候陪着赫连川读书，到毕业之后留在他身边鞍前马后，事无巨细。
如影随形的朝夕相处，导致以可一度怀疑，赫连川对女人不屑一顾很可能是对自己居心叵测。所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川少找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因此，当初裴菲菲的出现，没少让以可怀疑其性别的真实性。
“李维安的。”
“李维安？”以可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有点熟悉……”顿悟，“哦——是婚庆公司派来的摄影师吗？难怪底下刻着字母‘LWA’呢……”他琢磨着，感觉思绪有些跟不上，“可是怎么会在女厕所呢？难不成……李维安是个异装癖，他其实是个女人？”以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夸张地倒退两步，有种灵魂被雷劈了一下，世界观重塑的错觉。
赫连川用眼神比了比女厕所的方向，“你再进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川少，这不好吧？”以可将两道眉梢向中间挤压，委屈巴巴，“人家可是直男，进女厕所这种事太影响我的名声了。”
“一回生二回熟。”赫连川直接将他半个身子推进去，转过头半掩着唇在笑，放眼一看，刚才的女人又折返回来了。
以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在女厕所发现任何其他物件，逃命似得从女厕所冲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了折返回女厕所的女人，撞的位置……也有点尴尬。
女人挺了挺傲人的部位，待看清好色之徒的真面目时，“啪——”直接扬手甩了一巴掌，“变态！”
这一巴掌下去，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疼。
以可左手捂着半边被打的脸颊，右手慢一步护着还未被打的脸颊，如履薄冰地蜷缩在角落，反倒像是受了调戏的良家妇女，委屈巴巴，目光在四周摸索，最终定在远处那个气定神闲旁观的赫连川身上。
还好女人似乎有急事，也没来得及再多和以可纠缠。死里逃生的以可追到赫连川身边，沮丧着脸。
“好了好了，我给你记一大功，年底奖金两倍，精神补贴。”
听到这个安慰，以可才觉得情绪稍稍平复，“我看过了，里边什么都没有。”
“凶手要在短时间内将李维安在洗手盆里溺死，还要穿越这道墙，从女厕所逃走？”荒唐，太荒唐了！赫连川指尖轻叩着大腿，细细思量，这就好比有人告诉他赢了一盘注定已死的围棋一般令人匪夷所思。
赫连家自祖辈开始便以新闻传播为发展方向，后随着新时代互联网的兴起，多种形式的自媒体如同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却依旧牢牢占据国内主流媒体的地位。赫连传媒集团也是与时俱进，从纸质到电视，再到手机等各类媒介，唯一不变的主旨就是为广大人民群众寻找真相。
赫连川作为集团总裁，新闻系毕业后便投身于记者工作，风里来雨里去，看过大大小小的刑侦案件，也见过不少巧妙布局的谋杀案件，虽说布置得严丝密缝，但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李维安这起案件，案发现场没有任何装扮打点，像是凶手临时起意，不然他就会选择更好的时机和场所。
当然，现在最无法解释的一点就是，凶手究竟是如何逃跑的？
赫连川是个绝对的科学主义，鬼神之说都是无稽之谈，他相信最后所有的线索都能合理解释，但是现在缺了一条将这些线索串联的主线，他找不到。
案件的条条破绽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令人无处可逃。赫连川最后将视线转移到手上那部相机，或许，这部相机能给出什么意外的答案？
“川少，您、您刚才说什么来着？您是说李维安他死了？”以可这才从错愕中回过神，从赫连川眼中得到肯定的讯息后，仍旧是不敢相信，他连忙双手合十，举在头顶，闭着双眼，万分虔诚，“天灵灵地灵灵，冤有头债有主。李大哥，我刚才可不是故意调侃您的，什么异装癖，我都是乱说的，您就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来找我！”
另一边，还在与警察叔叔解释的莫小陆，一头雾水，已有昏昏欲睡的姿势。单调乏味的你问我答过程，警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一串的笔录后，警察显然不相信莫小陆的胡言乱语。换做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人能好端端自己溺死在洗手池里，就算是有意自杀，也不会选择采取这种方式。
现场又没有第四个人。
“等等，你是说李维安很有可能是被人按住头部溺亡的吗？”
“嗯，因为死者双手有挣扎而受伤的痕迹，可以看出死者在溺亡的之前，做过很大的挣扎。”
“监控看了吗？”
“那个位置因为是厕所，涉及到隐私，并没有安装监控。”
“现场指纹有没有找到？”
“现场指纹只采取到死者一人。”
边上的警察附在耳畔提醒，“老大，问反了，不是咱审问吗？”
被唤作老大的警察名黄峰，被下属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题都被人带偏了，他干咳几声，抖擞着精神，曲着手背骨节，有力地敲了敲桌面，“听好了，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你不许再发问，老实回答。”
“哦。”莫小陆正襟危坐，“那个李维安他家人——”被黄警官一瞪，她又讪讪地闭了嘴，殷勤地笑着，“您说您说。”
“你是不是想和秦墨白私奔，然后被李维安发现，所以决定杀人灭口。”黄峰横眉冷对，笔杆子敲了敲桌面，提醒着莫小陆刚才他们可是都看见她和秦墨白旁若无人地亲昵着。
冤枉啊，她是想和那什么白的私奔，可不是被人家拒绝了吗？
而且动不动就杀人灭口的，那也太变态了吧？这种变态的事情像是她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孩子会做的吗？
“不不不，黄大哥，我保证我绝对和这件事没有半厘米的关系！我的思想那么好，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要五讲四美。”
“一般罪犯被抓的时候都会说和自己没关系，最后怎么样呢？还是在铁证如山下招供了！严肃一点，不要打瞌睡！这不是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