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陆的长篇大论让赫连川听得一怔，这个女人总是随时随地能说出很多的理论知识。某些方面，她确实，智慧得过了头。
“那你呢？我们的无神论科学主义者。”莫小陆顺口将问题抛出。
赫连川站起身，将书本重新归置于书架上，像是自言自语，“以前不，但现在考虑相信了。”
莫小陆还想再追问一句“假若有一天你遇到了不属于你们人类的物种存在，会采取什么方法对待”，话哽咽在喉咙里，最终还是咽下去了。
“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回一趟莫家。”他本来打算这两天和莫小陆去一趟莫家，查找血珍珠的下落，可偏偏莫小陆脚踝受伤，只好将时间延后。
莫小陆探着头确认：“啊？回莫家？”
赫连川看她一眼，带着学术性严肃的表情，“你知道你每次露出这种表情，都会让我想到什么吗？”
“什么？”
“傻狍子。”
你才是傻狍子，你全家都是傻狍子！
不对，他全家里面似乎还包括了自己。
说起来，萨管家对莫九千真的是忠心耿耿。莫九千夫妇逝世之后，莫伟达为了壮大实力，私底下不止一次找过萨管家，向他抛出橄榄枝，萨管家当即态度坚决地表明，绝对不会背叛主子。让莫伟达吃了瘪。
萨管家不愿意交代出莫家的任何秘密。独自守护着莫家，等待莫小陆偶尔回家。努力维持着莫家往日的光辉，让人觉得这家的主人还在。
对莫小陆也是好的没话说，即使得知莫小陆的真实身份，在佣人们议论着该如何称呼的时候，他当即站出来强调：“先生既然将小姐认作女儿，那么她就永远是莫家千金。”
每次莫小陆回去，住宿、用餐都安排妥当，又不忘时时关怀。
莫小陆犹记得萨管家和她说过的一句话——“先生不在了，以后萨叔好好照顾你。这里永远有你一个家。”
萨管家没有妻儿，是否结婚也不得而知，至于在莫家待了多久，更是无人记得，就连他的全名，也没有人清楚，大家都只是跟随别人喊着“萨管家”。萨管家所有的底细，恐怕也只有莫九千清楚了，但现在一并带入黄土之中。
名字反正也不重要，因为在所有人的印象里，萨管家就是那么一位鞠躬尽瘁、默默无闻的值得尊敬的好管家，他熟悉莫家的每一个角落，牢记先生太太的每一个习惯，为人务实，兢兢业业。
“我想给萨叔买个礼物，嗯——买一条狗好不好？买一条狗陪着萨叔，陪着他一起守着那空荡荡的房子，萨叔也就不会感觉那么孤独了。”
“嗯，明天我带你去选。”赫连川走出门，回头又嘱咐，“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在家好好养伤先。”
赫连川刚出门，莫小陆就打开聊天框，高任发来的消息，他说已经亲自确认视频，视频中的三人确实已经死亡，而且其中两名死者正是前不久尸体失窃的两位。高任给出的答案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么很有可能，这三具尸体就藏在李维安那里，在莱利村的老宅。
莫小陆心里起了念头，她要去莱利村找魔坞！
可是这脚真的碍事。
赫连茂见她脚踝受伤，小题大做，还特意找了医生，给她包扎得严严实实，宛如一株打了激素的巨型莲藕。好不容易解开打结的纱布，然后一圈圈剥下，找来鞋子换上。
轻轻地试着踩了一下，一点点疼，基本没什么问题。
她正欲关闭电脑，发现微博网页显示新的消息，就在一分钟前，几个大V号纷纷转载一场刚刚被扑灭的大火。画面中消防人员在清理一片狼藉的现场，乌烟瘴气。
火灾发生在下午三点，现场一死一伤。
而这死者，姓萨。
“萨叔……”莫小陆双腿一软，瘫坐下来，喃喃地念着，不敢相信。
这偌大的莫家，一夜之间，被一把火吞噬的一干二净，连最后的守护者都夺走了。
便利商店里，李商坐在收银台，一如往常地一边看店一边看电视打发无聊的时光。
电视屏幕里正在报道莫家别墅的滔滔大火，转换几个台，都是同一个新闻。
“……据目击者说，当时毒燎虐焰，火势凶猛，目前火情已经得到控制，但具体原因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李姐，付钱，这个多少钱？李姐？”顾客站在收银台面前，发现店主在看新闻，“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初莫先生在世的时候，莫家是多少风光无限，这下子，一场大火都烧完了，而且莫陆陆还被爆出不是亲生女儿，连个后也没有。”
莫家从莫九千夫妇离世之后，集团换新主人，现在又发生大火，在百姓的眼中，这是一个家族的神话走向没落的历史，只花了不到半年时间。
李商心不在焉，给顾客收完钱，关掉电视，然后锁上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新闻上报道事故，她这心就跳到嗓子眼里，担心哥哥会出什么事。
想起来，那老宅年久失修，电器老化，可别发生火灾了。
匆匆驱车前往莱利村，进了村口的时候，居然看见了一位警察。这位警察正是高任。
他专心致志地和村头的李和信谈话，一边提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注意到脚步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被这么莫名一看，李商这心口跳得更厉害，勉定心神打探着：“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和信看向李商，“还不就是前阵子，村里的牲畜都忽然间死亡了，什么肠子啊全被扯了出来，别提多恐怖，闹得我们大家人心惶惶，谁大晚上还敢出门啊，再这样下去，连这个村子都待不下去了。真担心出了什么不祥之物。村长上星期招来法师驱魔，也没什么效果……李商啊，你家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我家没养猫狗。”她想起上次王婶也和她说过这件事，以及她在老宅里听到的犬吠。
高任笑了，“哪里来的什么妖魔鬼怪，要么是这山上出了什么猛兽，要么……”
李和信弓着腰，说话声音很轻，“要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