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向不爱说话的骆胤禾也默默起身,将一定银子押在了白雨茵的身上。
彼时两人势均力敌。再看两人手上的功夫,不过是说话的功夫,小鹿的二龙戏珠已全部雕刻完毕。而白雨茵手中的石狮子,还有眼珠未雕刻。
骆胤燃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骆胤珩和裴卓两人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一起,频频点头,异口同声道:“嗯,这丫头果然厉害,没让我们赔本!”
这个时候,五炷香已经燃尽了。
程远走上前,拉开了中间的红色布条。
小鹿预料到白雨茵技法娴熟,聪慧又富有才情,可却没有料到她刻石的速度,竟与她刻木的手速相当。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严格来讲,是她输了。
白雨茵看见小鹿的双龙戏珠后,也不禁诧异。原以为她跨过应征笔试,担任女掌案,定是耍心机,玩手段,使用了什么妖术,却不想她当场比试,竟与自己旗鼓相当。
她的双龙苍劲有力,活动活现,犹如真龙,倒叫人输的心服口服。
白雨茵对小鹿淡定一笑,虚伪地说:“想不到妹妹的手法如此娴熟,是我输了!”
“姐姐过谦了!”小鹿笑道。
这时,骆胤羽缓缓走到白雨茵的石狮子前,观察了好一会儿,又走到鹿以菱的木龙前端详了一会儿道:“本宫倒是觉得白姑娘的石狮子更加考验雕刻技术,更何况,石料坚硬,显然更难以雕刻,时间上理应花费更多。”
他顿了下,盯着白雨茵说:“依我看,是你赢了,何须谦让她人?”
白雨茵微微颔首,致谢解释道:“殿下过奖了。输了便是输了。雨茵输给鹿姑娘输的心服口服!”
见二人均是优秀匠人,胜负难定,骆胤珩灵机一动,想了一出妙计:“既然分不出胜负,不如就由众人投壶选择吧,弓箭多的一方胜出!”
骆胤燃想了想,点头同意,众人也一并认同。
很快侍卫立即将场上的百余只弓箭,以及两个箭壶,放在桌上,只待众人投票。
小鹿看着那些弓箭,以及几个皇子的嬉笑神色,心中难掩鄙夷之色,不禁暗暗攥拳……
裴卓适时拿起一支弓箭,大大方方投到鹿以菱身旁的投壶里,笑着说:“姑娘好技法!务必要好好珍惜。切勿莫失良机!”
小鹿清楚,这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暗示,是想让她稍安勿躁,切勿自乱阵脚。
她只得又悄悄放开了拳头,让开投壶的位置。
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弓箭已经全部投完。
骆胤羽下令让四个侍卫一同数一下两方的弓箭数目。
这时,骆胤珩一把按住刚才众人卸下的各类宝物,说:“欸,既已下注,谁也不许耍赖!皇兄,你这把宝刀……若是输了,可就归我了!”
骆胤羽轻哼一声,付之一笑:“好!愿赌服输!”
“殿下,白姑娘这边共有五十四支弓箭,而鹿姑娘这边有五十六支。略胜一筹。”侍卫清点完两人的弓箭,禀报道。
骆胤燃微微点头,摆手让他们先下去,转而对骆胤羽不紧不慢地说:“皇兄,你输了!”
这下,骆胤珩、裴卓等人高兴不已,哈哈大笑。
裴慕贞却满脸不悦,走到小鹿的双龙戏珠前,端详了好一会儿,又摸了摸白雨茵的石狮子,说:“不管怎么说,石料就是比木料难刻,两人用时均等,就算是多了两只弓箭又如何?”
她指着白雨茵,依旧理直气壮的大声说:“本郡主依旧觉得她比较厉害!”
裴卓看着眼前的妹妹,笑道:“贞儿,你这丫头,不让你来偏要来。如今输了赌注,怎又能耍赖呢?”
“哥哥,贞儿何时变得这样没有风度了。只是这样的比试确实有失公允。不如换一个比法?绘图如何?”
裴卓看了看以菱,沉吟半饷,才道:“可若是再比,却又对这丫头有失公允。明明是人家赢了,你却偏要说她输了。如此以来,岂不是要一直比下去了?”
裴卓一向宠溺裴慕贞,可今日却处处帮着这个来路不明的鹿以菱。
慕贞心里不痛快,一挥衣袖,撒娇道:“哥哥,如今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我!不行!我偏不!”
“傻丫头,哥哥何曾欺负你?可这确实也……”裴卓走到她面前,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骆胤珩有些看不下去了,提着酒壶,挑眉慢悠悠地走到裴慕贞面前,说:“郡主,想要比,总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啊?况且,这一次若是输了,还不‘公平’……嗯……这个……”
“哼!怎会?本郡主愿赌服输!”裴慕贞重重哼了一声,用手指着鹿以菱问:“倒是你,究竟敢不敢赌?”
小鹿扫视众人一圈,眼看这比试是无可避免,正要应战,却见骆胤燃走到她身前,说:“按贞儿妹妹这意思,这一局是最后一局?”
裴慕贞本就气急败坏,此时见他竟也如此咄咄逼人,咬唇道:“当然!”
不等她后面的话说完,小鹿抢先道:“我比!”
白雨茵见小鹿如此爽快,也轻笑应战。
骆胤珩却无奈地摇头,喃喃自语道:“傻丫头,到现在还不明白,对方有意为难,你又何苦呢?”
裴卓却小声嘀咕道:“能跨过应征笔试,当上掌案的人,就算是要比,想必也定不会输!”
见他与自己观点一致,骆胤珩一下子来了劲头,拉着裴卓一边喝酒,一边观战。
第二场比试,依旧是长桌中央,红布遮挡。同一时间内,两人需绘制出不同的建筑图样。
两炷香的时间,两人可随意发挥,同时歌舞依旧。最早画完的胜出。
鹿以菱与白雨茵都是多年的匠人出身,绘制过的建筑图纸,数不胜数,早已是轻车熟路。
只是增加了歌舞的干扰,会有所影响。这一句明着是比绘图技艺,实际确是比定力。
琵琶声一起,两人便飞快展开图纸,研磨提笔绘制。
有了歌舞,众人皆看淡了两人的比试,眼睛都紧紧盯着跳舞之人,仅是偶尔扫两眼两人的进度。
场上应征笔试第二名的牧云筑与第三名的张康,则不时地注意着她们二人。
对于旁人来说,她们的比试或许是看热闹,可对于匠人来说,确实难得的偷师学艺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