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划破那些遮羞布,陈以以整个人赤裸展现在这些人面前。
什么羞耻,什么尊严。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她甚至虚弱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这么用聚不起神的目光看杨路。
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到底要看这个人侮辱我到什么时候。这下大家都知道我陈以以,知道我就算死也死在所有人肮脏的目光下。
你满意了?痛快了?你死去的儿子得意安息了?
杨路你个卑鄙小人,我陈以以,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和这些禽兽!
陈以以那个绝望的笑,刺激了杨路。
他很想按下扳机,差一点儿就按下,被身后那个炮兵轻声吼住,“营长,不能开枪,笼子里的人撑不住了。”
不能打死这个变态,一旦打死他,那个牢笼里能移动的四面木栏会加剧像中间挤压。甚至那个混蛋会在死的那一刻,按下他手里的按钮,这些人会残忍的变成“冰糖葫芦”串成一串儿,死在尖刀中。
现在只能拖延时间。
“你还是放下武器投降,你们的人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投降?”杨胖子哈哈大笑,刀子一抖,陈以以的血往黑森林里淌。
“老子要和这个小妮子成为一整个,我要先喝了她的血。”舔舔嘴唇,饥渴难耐,“我会像我太爷爷那样,活到一百二十岁!”
杨路想说几句话继续拖延时间,等狙击手从后面赶过来。
但张不开嘴,牙在嘴里打颤,手指也在扳机上勾的死死的。
真想一枪崩了这个孙子、
除了他,没人有资格欺负陈以以,一根汗毛都不行!
可现在的陈以以,生命迹象减弱,意识也不再清醒。看着血往下流,杨路火在胸膛里滚烫,煮沸五脏六腑。
真想一枪崩了这个老东西,就凭他手下那一杆子AK47,还指望逃出去,做他的春秋大梦。
想归想,恨归恨。
他比任何时候都希望陈以以哭,也和他们一样惊恐哭泣,还算是活着最强有力的证明。
枪林弹雨,毒贩枪战,都比不过这一刻煎熬。
“你提要求,怎样才能放了所有人,哪怕我给你当人质。”
杨路咬牙。拼命抑制才压住心里怒火,提出这么一个没有尊严的请求。
杨胖子一愣,脸色依旧苍白没有血色,僵尸嘴扯开,冷冷吐出几个字,“我不要你。我只要这里面的人,全都给我陪葬!”
手下哆嗦一下,满脸是汗看一眼杨胖子。他被这老家伙给骗了,他以为跟着他能有活路,留在外面守矿山的早晚要被弄死,谁料到会是个陪葬的下场。
杨路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冰冷的坏境,他身上湿透了。没人知道他在这一分钟里,经历了怎样的内心挣扎。
再开口时,他很平静,“若是你非要里面的人跟你陪葬,那我先一枪打死这个女人。我的人会打死你和你的手下,我让你死也吃不到你的半枝莲!”
霹雳,杨胖子最怕的就是这个,他不怕横死,就怕他想要的得不到。
开口时,嘴巴哆嗦,“这些傻子,我可以放了,但这个女人,你们别想,别想!”
离杨路最近的那个炮兵看杨路一眼。这是他见过最狰狞的侦察营营长,说不说杨路年轻帅气有骨气,这些年生生死死大大小小的行动都过来了,从没见他有过一次像现在这般模样。就算是他受伤也没悲伤难受的脸都扭曲掉。
“我们不予许放弃任何一个人质,这是规定!”
他看杨路一眼,就不敢再提醒。这是规定,不能因为别的人质,放弃另一些人质。
让他惊愕的是,杨路居然开口、
“好,放了他们,那个女人归你!”
杨胖子干硬的眼神儿,一瞬间,亮了。有些兴奋激动到手足无措,任凭手下怎么劝他不能放了那些傻子,他也不听。
“放了他们我们就没把柄,就真快死了!”小声提醒,被杨胖子一个眼神儿打断。
“谁说我要走了,我只要有这个丫头就够了。”
刀子高高举起。
牢笼也停止移动,杨路他们按照约定往后慢退。
陈以以努起所有力气,睁开眼睛,看了杨路一眼。
刚才那些话。她都听见了。果然是杨路,办事儿永远那么完美,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真好,真聪明!
陈以以闭上眼睛,等着刀子落下来••••••
牢笼门缓缓打开,那些人拼命往外涌,在中间没有受伤的拼命挤,两边被刀子插了的,插的更深,更加痛苦。
枪声响起,机枪“突突”扫射跑出来的人。
血流满地。
杨胖子看着他手下私自开了机枪,嘴里嘟囔着,“死一个够本儿,死两个攥了。”笑得一阵咳嗽,血顺着嘴角往外流。
他需要需要陈以以的血,来补充流失的血,他要甜香甘醇的血,要•••
杨路手下开枪,打死那个机枪手。
机枪手倒地瞬间,打地洞处闪过一个身着迷彩服的身影。
在杨胖子嘴巴嘬上陈以以流血伤口那一刻,一颗子弹,瞄向眉心穿堂而出••••••
许朗冷眼看了下先他开枪的杨路,又如他刚才进来那般速度,飞奔向和杨胖子同时倒地的陈以以。
他抱着陈以以,死命抱着陈以以,往外流眼泪,还装作用语气轻声安慰,“没事儿了以以,我来了,不要怕。我来了。”
脱下所有能脱的衣服,把陈以以裹成一个粽子,抱在怀里。
踩过杨胖子的尸体,和杨路擦肩而过。
陈以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勾住许朗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