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深，花香隐隐约约飘来。
屋内灯火通明，叶暖年却如立寒冬，全身冷得快要僵硬。
似笑非笑，叶方优高傲又狠毒的睨着她，红唇轻启：
“想起来了么？”
“你……”杏眼内的暗芒仿佛从无间地狱传来，叶暖年死死捏住她的手腕，“是你！”
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正在用力，叶方优靠近些，轻呵一口气吐在她的脸颊：
“是我……又怎样？”
“你不怕我报警？”
叶方优有恃无恐，邪恶舔了舔嘴角，又呵出一口气，半是挑衅半是炫耀的道：
“姐姐有证据么？”
一句“证据”，宛如最尖利的匕首，深深扎入叶暖年的心房。
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眼眶通红的她胸脯起伏，急促质问：
“那是我们的爸妈，你怎么忍心？”
“是你的，不是我的！”
“你不怕……我告诉庭深？”
“哈，庭深……”
眼见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叶方优俯身，轻佻又傲慢的呵出第三口气：
“姐姐以为，难道庭深不知情？他可是堂堂慕氏掌权人，手眼通天，有他不知道的事么？”
脑袋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叶暖年垂落身侧的左手，蓦然握紧成拳。
“庭深爱我，相信我，就算我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我。”
“姐姐不知道吧，庭深在床上，温柔着呢。他不止一次说过，他从前不爱你，现在厌恶你，就像厌恶一只蟑螂。”
“呵，叶氏夫妇该死，老头子该死，下一个该死的，姐姐猜是谁？”
整个世界仿佛彻底安静，只剩下叶方优的话来回盘旋。
她的目光，肆意又恶毒盯住自己微隆的小腹。
完全被震惊、恐惧和伤心笼罩住，叶暖年再也忍不住，右手越发紧拽，左手用力一推——
砰……砰……
叶方优的身体，像一团棉花似的，飞快滚落楼梯。
***
“你干什么？”
惊天动地的怒吼像要掀翻屋顶，叶暖年蓦然清醒。
楼梯处，叶方优人事不省的躺在那里。
身下，赫然一滩红艳艳的血迹。
方艺正抱着她呼天抢地，而勃然大怒的慕庭深……
慕庭深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星眸猩红，一巴掌将她甩在地上，好像不解恨似的，还补了重重的一脚。
“叶暖年，你怎么这么恶毒，简直不配为人！优优怀着孕，你推她！”
他的一脚正好踢在腰侧，叶暖年匍匐在地，痛得直不起身。
她很想辩解，很想告诉眼前的男人，是叶方优设计杀害自己父母，甚至爷爷。
然而，他会信么？
“不……”
“又想说不是你？”慕庭深冷笑，“我、亲、眼、所、见！”
“优优啊，我苦命的女儿……这么多血，天哪，庭深……”
方艺嚎啕大喊，慕庭深飞速下楼，一把抱起躺在血泊里的叶方优。
临到门口，他森冷回头，语气宛如魔鬼：
“如果优优有什么事，叶暖年，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等着陪葬！”
***
慕庭深回到老宅，是凌晨两点半。
影影绰绰的路灯下，一片单薄身影立在那里。
春夜清寒，她紧紧揪住披着的灰白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