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可能。”
轻飘飘吐出这么一句，叶方优没有任何激动，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为……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事实，让叶暖年有些懵。
双臂施施然抱回胸口，叶方优轻笑着，眼神却如一条毒蛇般阴冷。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把我送出去？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还是……为什么明明是亲姐妹，我还抢你心爱的男人？”
一句又一句，句句怨毒。
最后一个问题，叶暖年瞬间窥到答案。
“我……”唇抿了又抿，她忽然不知道能说什么，“真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
叶方优提高声音，任由愤怒倾泻。
“你从小被他们捧在掌心，怎么可能知道？叶暖年，你和我，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凭什么你这么好运？”
***
一抹苦笑浮现，叶暖年对她所说“好运”难置一词。
早早失去亲爱的父母，名声尽毁，被心爱未婚夫投进监狱，婚约被取消，宝宝成为野种……
如果这些能算作好运的话，还有什么是厄运？
“他们待你如珠似宝，却狠心把我送给别人，你告诉我，我究竟有哪点比不上你？”
“爸妈……”舔舔干涸的唇，叶暖年勉力启唇，“他们也算不得外人，至少……”
“至少我还姓叶，是吗？”
一声又尖又冷的笑迸出，叶方优身体紧绷，面容扭曲成团：
“既然我也姓叶，为什么和庭深有婚约的是你？还不因为你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女儿，我只是……侄女！侄女！”
“……”
堂妹忽然变成亲妹妹，深深疲惫感再度将叶暖年袭击。
再也不能去问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
耳畔，忽然响起林青岩的那句：
你还不想放弃，还不想离开吗？
“如果你所说是实，那么，爸妈可能的确对你有所亏欠。我……代他们向你道歉，至于庭深……”
指甲用力掐入僵硬掌心，她抬眸，心痛如绞的开口：
“你……是……真爱他吗？”
“哈！”
再度发出尖利冷笑，叶方优投过去的眼神充满嘲讽和憎恨，愤恨吼道：
“道歉有什么用？他们那样狠心绝情，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
说完，叶方优像是再也不能承受，转身走出房门。
不配……
叶暖年呆立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追出去。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配？”
情不自禁又回想起四年前被爷爷叫回老宅的一幕，她浑身发冷，伸手拽住叶方优的胳膊：
“你说，是不是你？”
激动不已的叶暖年没有注意到，老宅内静悄悄的，连一个佣人也没瞧见。
叶方优半倚着楼梯口的雕花扶手，回头，嫣然红唇在灯光下格外夺目。
“是我什么？杀了他们？哈哈……你觉得呢？“
叶暖年永远记得那天，身为医生的爸爸凌晨突然接到电话，说叔叔和叶方优同时上吐下泻，情况紧急。
将她独自安放在家，爸妈飞快开车赶去。
结果，车从高架桥翻下，车毁人亡。
这一刻，她不禁有些怀疑，所谓的上吐下泻，是否属实。
也是这一刻，她意识到，叶方优并没撒谎。
那晚父母的心急如焚，就是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