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在殿中主位落定,娥皇才扬眉对他妩媚一笑,手中羽扇霎时分开。这样的娥皇必是让从嘉激动不已,只见他满面爱意,就那样追随了佳人的舞步,看得分外痴迷。
箬兰与流姝的舞姿虽不及娥皇优美,却也舞得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力求跟上娥皇。玉瑶自认没有舞蹈天份,于是便立于一旁,时不时鼓掌助兴。
突有歌声响起,字正腔圆,悦耳动听。从嘉动容地站了起来,惊喜道:“《嵇康曲》,竟是朕的《嵇康曲》!”
依声望去,原是御女薛九儿所唱。
“国主,这是姐姐与众位御女努力了半日,才依曲填了这词,还排了舞,娘娘听薛御女唱得最好听,就让她领唱了!”察得从嘉欢喜,玉瑶适时地在他耳边讲解。
“好舞、好词,薛御女更是天生一副好嗓音。”从嘉击掌夸赞,神情激动不已。
一曲歌舞完毕,娥皇不顾娇喘连连,领着众女向从嘉侧身一礼,既而笑道:“国主,请浅评一、二吧?”
从嘉过来扶了娥皇,然后携了她一起坐下,真诚地道:“朕作此曲,从未想过要将它填词排舞,娥皇,你辛苦了。”
娥皇只是婉尔一笑,并不作声。
从嘉又转向堂下御女,说:“特别是薛御女,朕没想到你的嗓音竟是如此悦耳,实乃天籁之音啊;秦御女与沈御女的舞姿虽不及娥皇,但胜在敢尝试,望你二人多向娘娘学习,相信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听言,玉瑶赶紧领三位御女谢礼:“奴婢等谨遵国主教诲,此后定当以娘娘唯命是从!”
“嗯!”从嘉说不出的满足。
娥皇见此,便俏皮的眨了眨眼,撒起娇来:“国主,您说得倒是轻巧了,可知这学舞的艰辛?我不管,平日总是臣妾跳舞给您看,今日,您非得舞一段给臣妾瞧瞧才公平了!”
说完又转向堂下众女,高声道:“姐妹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玉瑶与三位御女当即也高声附合。
“哦,原来你们是早就商定好了的呀?”望着一帮嫔妃彼此间相处融洽,从嘉心生安慰,却又拿她们的恶作剧没有办法。
“国主,您瞧姐妹们都这般期待呢,要遵从民意哦!”娥皇又不失时机的补充一句,这般的表情,又惹了从嘉更多的爱怜。
“好,要我跳舞也成,但跳舞得有曲才成啊,可是呢,我这人挑得很,不愿用那些旧曲,所以,娥皇,如你能专门为我创一首新曲,我便依了你,如何?”
娥皇当即应他,自信满满:“好,一言为定,有这么多姐妹瞧着,到时你可赖不得。”当下便唤了侍女准备文房四宝。
是夜,娥皇果然谱成了新曲《邀醉舞破》与《恨来迟破》。
娥皇呈上俩首新曲,亲自用烧槽琵琶分别弹奏了一遍。曲毕,少不了得意之色。“国主,曲我已谱下了,现下应轮到您兑现诺言了!”
其间,从嘉一直闭眼聆听,击节品评。对娥皇之作甚是满意,当下应了,说:“好,君无戏言,娥皇所作二曲堪称绝妙,但《恨来迟破》更合我心意,我就用这曲舞一段吧。”
“好哦……”众女立刻发出欢呼,少时便听柔仪殿传出悠扬的琴音与舞姿的踢踏之声。
对娥皇的举动,玉瑶心生敬意。娥皇这是要召集后宫嫔妃表明立场:整个后宫,都希望国主将心从佛堂里抽回来,用行动劝他打消‘我佛慈悲’的奢望。
另一边的佛堂,江正听着柔仪殿的欢歌乐舞,却不住摇头苦叹:世人只晓享乐,又有几人能真正看破红尘?
自赵匡胤在樊知古家眷这事上,下了御旨后,久不见李煜执行,樊知古不免急了。催着赵匡胤又给下了一道御旨。
这一来,李煜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