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她的笑
马普尔2017-12-08 10:543,056

  活到一定年纪,人就会变得固执:会认定小时候吃过的美味才会惊艳舌头;会认定年轻时见过的那些红颜才是真正的美人。如果有人问我:心中最美的美人的样子,我会说是她——吕秀菱。

  1962年,她出生于台湾,自幼便擅长弹奏乐器,少年时代进入华冈艺校学习。十七岁时,她在台视长寿电视节目“五灯奖”中以琵琶表演脱颖而出,获得独奏比赛的冠军。在挑选美人方面独具慧眼的琼瑶看了这个节目,马上拍板把她签到自家的巨星公司,成为基本演员。此前,林青霞一直是琼瑶爱情电影的中流砥柱,但随着年龄渐长,林大美人已经对琼瑶式的“三厅电影”(客厅、餐厅、咖啡厅)毫无新意的重复套路已经厌倦了,加上她和两大帅哥秦汉、秦祥林,在感情上多年拉扯纠缠,心生退意。琼瑶急需找到一个可以在大银幕上代替林青霞的接班人,于是吕秀菱就成为琼瑶心中的最佳人选。

  1981年,吕秀菱和钟镇涛主演了《聚散两依依》,刚刚十九岁的她很合格地完成了剧中一个新寡的少妇形象。接下来,她又和钟镇涛、秦汉主演了《梦的衣裳》,吕秀菱的眼睛十分迷人,眼波流转时十分梦幻,嘴唇丰满小巧,像一枚鲜艳的樱桃。平心而论,她那种仿佛有一圈如梦如幻的光晕笼罩的外在形象,其实要比清秀的林青霞更贴合琼瑶笔下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主角形象。

  在林大美人远遁美国和秦祥林订婚又悔婚那段日子里,台湾琼瑶女郎的代言人变成了吕秀菱,她和刘文正成为最佳情人组合,主演了《却上心头》《燃烧吧火鸟》;她和秦汉主演过《云且留住》;和云中岳主演过《问斜阳》。《问斜阳》的女主角纪仿竹是我最喜欢的琼瑶笔下角色,独立,洒脱,不拖泥带水。年方二十,吕秀菱就已风头一时无两。

  她和秦汉应该是有一段情,在林青霞和秦祥林订婚后,秦汉有一段时间情绪低落苦闷,有万念俱灰的感觉。幸亏有跟前妻所生的一儿一女当时陪在他身边。在那段日子里,刚满二十一岁的吕秀菱居然成为了秦汉两个孩子的干妈。有她照顾两个孩子,秦汉才能放下心来专心拍戏,并转型成为导演,第一部电影就请吕秀菱来主演。

  据当时的报刊报道,两个人是这样相爱的——某一次秦汉在友人的欢宴上喝醉了,借着酒意向吕秀菱说出内心深处的苦楚。第二天,他接到了吕秀菱录制的自己唱的一卷卡带,歌名是《结束》:“你对我说,你好寂寞,我知道,我明了。我问你,你要什么,怎么做,你可知道?”接到卡带听完这首歌后,秦汉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发现,真正有人了解自己。“就这样,我们通电了。”秦汉对着记者率直大方地承认。

  但这段感情据说当时受到吕爸爸的反对,原因之一是两个人的年龄差距比较大,而且吕家父母觉得女儿的演艺事业才起步,并不希望她年纪轻轻就结婚退回到家里。总之,两个人之间这段感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告以结束。1983年,琼瑶的巨星公司宣布倒闭,吕秀菱希望能够摆脱琼瑶电影中的玉女形象,于是离开台湾,到香港去寻求演艺道路上的突破。

  当时台湾女演员到香港发展,总是要先从大团圆式的嬉闹喜剧中找到存在感。比如林青霞要演《我爱夜来香》,胡慧中要演《霸王花》。吕秀菱也不例外,在香港她主演的大多是热闹喜感的合家欢电影,比如《大头兵》《我要金龟婿》《富贵开心鬼》,要么就是惊悚的恐怖电影,比如《走火炮》《魔胎》。

  这一阶段的吕秀菱褪去台式的清纯气息,烫了80年代流行的爆炸头,夸张的饰品,魔性的眼妆,即使这样,她的美仍然独树一帜。比如在《我要金龟婿》里,她饰演一个爱上了姐夫一心要嫁给他的小姨子。可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姐夫(陈勋奇)却一心思念着跟小姨子长得基本上一模一样的亡妻。在这部电影里,吕秀菱为了勾引坐怀不乱的姐夫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一举一动都是港式的鬼马俏皮。

  这出小闹剧充满了80年代的轻松感,当时的老戏骨谷峰、石坚、李香琴三个人,演绎老一代欢喜冤家,秦沛一脸奸猾,曹查理油头粉面,编剧更是后来著名导演王家卫。是的,当王家卫还没成为王墨镜的时候,他也是会写这种爱情轻喜剧赚小钱的。电影中有一幕,男主角家中卧室一直挂着亡妻的照片,其实就是吕秀菱的脸——该怎么形容那张照片呢……如梦如幻。某年在电视上无意看到这部电影,嬉闹的情节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墙上挂的那张照片,似乎周围绕着一圈光晕,美轮美奂。

  真的很喜欢吕秀菱80年代初在香港的那副打扮,烫得漫不经心的钢丝头,混搭的首饰,里面贴身小背心外搭牛仔外套,配上晒成棕褐色的皮肤,有点儿健康的小性感。

  为了拓宽戏路,吕秀菱一心想摆脱自己身上原有的玉女形象。在港片中总是演点缀的花瓶,或者搞笑的傻大姐,并不能让她满足。于是在1987年,她回台湾接演了电影《心锁》。

  《心锁》是台湾知名女作家郭良蕙的长篇小说,原著因为涉及叔嫂恋情,有违中国传统礼俗,曾经被台湾当局查禁近三十年。因此把这部小说搬上银幕之初,就受到各界瞩目。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东亚各国都在面临政治和文化的破冰期,因此越禁忌越大胆的题材,就越有挑战。于是吕秀菱在此片中大胆裸露,尺度巨大,可惜电影上映后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响。

  同年,吕秀菱和林青霞共同主演了电影《旗正飘飘》,抗日电影这种题材,现在台湾同胞已经不太擅长了。在20世纪80年代,港台影视界的抗日题材其实做得还是很不错的,有很多精妙的设计和桥段。

  1988年,吕秀菱和刘德华主演了电影《飚城》。刘德华演一个黑社会爱飙车的小青年,她演一个大佬的女人。片中有一段非常精彩,男一号数着女朋友背上的一道道疤痕,江湖儿女江湖老的沧桑感油然而生。

  有人认为这部电影是刘德华表演最好的一部,可惜不甚出名。当年沉浸在录像厅的人们也许对此片有印象。主题曲是王杰的《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其他演员还有岳羚,张世。有点可惜的是,导演黎大炜永远把握不好血腥暴力的分寸,他和刘德华合作的《天与地》是我心中最好的一部刘德华电影,里面的表演、剧情、人物塑造、插曲都是一流的,也是太暴力太血腥的问题,让人很难有勇气再看一遍。

  《飚城》最特别的是居然让男一号先死掉了,而且刘德华在片中的死真的很惨。居然是让吕秀菱演的黑道大佬的女人不顾生死地为所有人报了仇,最后无力地倒在电梯口,满脸是血,但即使狰狞如此还是难以掩盖她那甜润的美……片尾那个蒙着一片塑料薄膜的裸体尸体的镜头也非常触目惊心。当年那帮搞电影的真是有想象力啊!

  进入90年代,吕秀菱只参演了电影《黄飞鸿之鬼脚七》,她在里面演一个比较洋范儿,有点儿像十三姨那种类型的角色。电影《云南故事》,她唯一参演的大陆电影,是和濮存昕一起演的,故事有点儿像《小姨多鹤》,抗日战争结束后一个日本女子留在云南的悲欢故事。电影《记得香蕉成熟时》号称是三级片,其实只是一部少年性启蒙科教片。她在片中扮演男一号的梦中情人,居然叫夏梦。

  1998年,吕秀菱嫁给当时的索尼高层谢艾文,然后跟着丈夫移居伦敦,后来又在纽约曼哈顿定居。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们一直没有小孩,虽已年过五十,但吕秀菱至今仍是一名冻龄美人。她一直没有丢下弹奏琵琶这个爱好,在1997年出了专辑《冷弦多情》,2000年又出了一张专辑《情咒》,好听得一塌糊涂。

  关于她的美丽,曾经有一位资深化妆师这样评价:这么多年来打过交道的演员中,最接近完美长相的,是林青霞和吕秀菱。她们两个人的脸,在专业的化妆师眼中,大概有百分之七十的部分,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对我来说,她的美代表着美好的80年代,代表着青春和梦幻,代表着自然健康的性感,代表着没有整容假脸的那个美好的年代。

  对于吕秀菱,春风再美都比不上她的美。

继续阅读:第八章 横空出世的一颗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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