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现在不让她依附我了?虽然我开始确实害了她,但我后期自认对你们姐妹不错,你们这俩白眼狼!”
“呵呵,燕美人好意思跟我谈白眼狼,您还真是大言不惭。”
“是了,我明白了,现在这后宫清嫔崛起,怕你们是看不上我了吧。”
红娘的声音隐匿了下去,直到倒地声响起,燕美人心里感觉不妙,连忙连爬带滚地起来使劲拍着牢门!
“来人啊,快来人啊,死人了!”
匆匆的脚步声让一切开始变的扑朔迷离,莲美人吃了一颗花生,问杨美人,“姐姐和燕姐姐呢?”
杨美人手指挑起莲美人的下巴,看着纯如葡萄的美丽眼眸,就如同看到了清嫔那日送她的葡萄,涩涩的,却让人越吃越上瘾,最后倒了牙齿连个豆腐都咬不动了。
“还真是个美人呢。”
莲美人又剥了个花生放到嘴里,嘎嘣咬碎了,闻言歪了歪脑袋,不懂杨美人在说什么。
曹汉宝对于春狩期间延中地与燕美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一直有些怀疑,可是思来想去事情发生的理所当然,仔细深想却又仿佛过于刻意。
他请求见皇上,发现皇上居然拿着燕美人的衣服在伤心的落泪,曹汉宝皱了皱眉头,他一直对皇上软弱善良的性格恨其不争。
“臣参见皇上。”
自己的美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李其瑞一点春狩的心思都没有了,一心想着自己的燕美人是被人诬陷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延中地!
“曹大人有何事一定要在此时求见朕?”
曹汉宝看到皇上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犹豫了一番自己下面的话,可是想到自己最近连同延中地一起对陈公公打压,陈公公的势力渐渐的在朝廷上被拔除,而自己最近的政事处理也越来越顺畅。
他舍不得延中地这么早死,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右茶。
“皇上,臣见您这几日因燕美人的事情多加烦忧,臣之所以见皇上是想提出自己的疑点。”
“这里面还有疑点?”
“当然,皇上您看那晚发生的事情……”
可惜曹汉宝的话还未说完,李其瑞已经不想听了,事情闹的这么大,他现在想想都脑袋疼,“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朕交给了陈公公,朕相信他。”
曹汉宝还想再劝,可是脑子一转,想起来最近自己也将陈公公的人打压了个七八,剩下的人即使没有延中地自己也能应付。
所以他也就没再执意将这件差事揽到手中,让那俩人在京里斗去,正好还能消磨下两方的实力。
长山户,丹青竹苑,书院。
夏飞阁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他身子也单薄许多,即使是在入春时节依然身披大麾,书院中的地龙烧的火热,张林张副吏出了一脑门的汗,他却连擦都不敢擦。
将字条扔到火盆里,夏飞阁看着猛然窜起来的一簇火苗,收回了视线。
“户长大人,那些商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每户出了三十万两的白银买了商契,并承诺即使战争发生也不会随意哄抬物价。”
“这些你看着办就好,不用事事找我过问。”夏飞阁淡淡地道。
“是是!”张副吏连忙磕了个头。
“既无事,就下去吧。”随意地摆了摆手,夏飞阁就让张林退下了。
他轻轻地咳嗽两声,压抑着声音,却让人感觉异常的难受,稍倾外面又有来找的人,是水亦阁的人。
“主子,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暗示陈公公成功接下了案件,而且正如您所料,曹汉宝并未执意想要主审。”
夏飞阁总算露了丝笑容,“这丫头,办事就是这么毛躁。”
假如不是陈公公主审,或者曹汉宝执意要插手此事,那么自己的妹妹之前所做的事情都会化为流水,而且还很可能反噬其身,总算丫头还没有笨的要命,知道要将宫里的留言给压一压。
陈公公入了宫首先就先去华清宫的清嫔娘娘那里走了一趟,嘘寒问暖地询问这几日他没在宫里是否短了些什么,并表示如果猴崽子们伺候的不尽心他一定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
陈公公走后,诗画不解地问夏尤清,“小姐,这陈公公是来干什么的?他回来不忙着查案到先往我们这边跑?”
夏尤清没有丝毫被陈公公影响了情绪,揭开重新冲泡的茶叶,茶香浓郁,让人闻之神清气爽。
“他无非是想要讨好我想让我做第二个燕美人,现在燕美人倒了,宫里他还需要再扶持一位为他办事,再者说,他的话一番连消带打,无非就是让我知道他在宫里的能量,如果我听他的话,他就能让我在宫里住的舒服。”
“那我们就让他威胁?!”诗画气愤道。
夏尤清笑了,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左右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延中地死后,自有人收拾他。”
诗画似懂非懂,但是看着小姐成竹在胸的样子她也就没再追问,自她伺候小姐以来,还没有小姐算错的时候。
“对了,小姐,您的玉佩我给苏家送去了,但是苏家没收,您看……”
说着,因为陈公公突然到来而让诗画将汇报的事情往后推迟的事情,重又被诗画记了起来,她从怀里掏出荷包,有些不解的递给小姐。
“哦?”夏尤清将茶杯放下接过荷包,一捏发现里面的异常,“苏家可有人拿过荷包?”
“苏老爷子拿过,然后就退回来了。”诗画道。
拆开荷包的手微顿,夏尤清抬头仔细询问诗画,“伯……苏老爷子身体如何?精神状态看着如何?”
诗画回想了下,“看不太出来,不过身体消瘦的厉害,他没跟诗画多说什么,给了荷包就让我离开苏府了。”
闻言夏尤清没有再问,她拆开荷包,见里面多的一样东西是一封信。
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这才将信纸徐徐展开。
侄女尤清
见字如面,女少与吾子为聘,吾与吾翁早视女为亲子,然吾子福薄命浅,而累女入宫为妃,每念及此皆恻然心伤不曾歇。
吾已年迈,不欲复仕,今朝日昏,溺于色而不知朝政,吾观之毫无明君之像,失望之极。
苏家乃戎马之家,为九州抛头颅洒热血,如今竟至绝祀。
苏家虽败,但儿在京多年,几番经营尚有人脉,女于宫中不易,今将吾儿之人与女以,愿于将来风雪来时全身身退。
信至末尾,是苏父仔细罗列的苏扶砺现存的势力名单,并交代玉佩为信物可以调度这些人。
待看完这位老人给她的信,她将信纸仔细折叠,小心地收入荷包,眼中涩的发酸,不由得就落下了泪来。
苏伯伯的信写的克制,但是却在字里行间透露出了老年丧子的悲痛,而夏尤清更看出一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即使对当朝失望,却依然在失望之际对九州忧心不已。
忠臣!
苏伯伯即使心伤不已,但依然将苏扶砺在京城培养的势力给了她让她自保,如果说苏伯伯与苏伯母将她视为了亲生女儿,她何曾不是对两位老人感情深厚?
可是她又能如何出手相助两位老人?
京城中多少的官员知道她本为苏家儿媳?一旦出手,两位老人将要面对的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就如同现在的燕美人与延中地,皇帝的女人不允许有一丝的脏污,即使这脏污本身为名正言顺的聘首相约,多么滑稽可笑?
不等几日,夏尤清就听说苏家搬往了边境,一身戎马一生为国的老将军,即使死亡也要守护着九州的边境线!
夏尤清并未过早地联络苏扶砺留下的这些势力,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延中地与燕美人的案件。
假如之前她布了局就不再插手这件事,只等着两人落马即可,但是现在苏家的事情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陈公公与延中地两人!
皇上起驾回宫的銮驾拉了三里地,京城的百姓纷纷而动,陈公公一大早临时从悬疑司里出来,只匆匆洗漱了一遍就要去城门口迎接圣上。
却在即将出宫时碰到了坐在轿中等待的清嫔娘娘。
诗画早已等在了宫门口,见陈公公带着人着急地要出门,她连忙扬声喊住了陈公公。
“陈公公,我家娘娘在这儿呢?”
陈公公一扭头看到诗画这姑娘娇俏地站着,笑意盈盈的模样像极了她家主子,“哎哟诗画姑娘,娘娘这是要干嘛?”
边说着,边跟着诗画往旁边的轿子走去。
等走到轿子旁边,轿帘一掀,露出一个姣好的容颜,此人正是清贫娘娘。
“娘娘,您一大早等在这里是有何吩咐?这天还怪冷的,您如果需要些什么,只要让诗画姑娘去我那吩咐一声就是。”
下了轿子,夏尤清笑道:“打扰了陈公公,不过皇上今日回宫,我跟公公一起去迎驾皇上。”
“哎哟喂我的娘娘哎,这可使不得,您肚里可还怀着子嗣呢,您身子现在金贵着呢。”
“没事,现在就走吧,”夏尤清声音温和却让人不容拒绝,“我问过了冯御医,多走走对孩子也有不少的好处。”
现在时间紧急,他又没有理由劝阻清嫔,哪里还在乎这么多?于是连忙让后面的轿子跟上,连同吩咐后面的人调一辆舒适的马车过来。
于是夏尤清就舒舒服服地到了城门处,不久已经能够看到明黄色影子的銮驾。
“娘娘,来了。”
夏尤清应了一声,扶着诗画的手臂微微侧过身子,陈公公早已迎了上去,整个接驾的人群浩浩荡荡,百姓们被官兵拦在路边,但依然好奇不已地停留在原地观望。
“那边马车里的那个是娘娘?天仙儿一样,模样真是俊!”
“我从来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呢,果然宫里出美人,听说皇上有不少的妃子,不知道是不是各个都这么美。”
“快看快看,皇上来了!”
“太壮观了,一辈子或许就见这一次了。”
被官兵呵斥了几句,百姓的声音渐渐压了下去,夏尤清即使听到了百姓的议论依然神色不变,始终保持着适宜的笑容。
一辈子就见这一次?
夏尤清不由好笑,先皇后期的心思都在炼丹长生上,其余一应事宜都不再费心,春狩更是少有参加。
而李其瑞更是如此,不过李其瑞是沉溺于女色,也不曾亲自进行春狩,今年或许因为中商犯境,让这位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皇帝好好反省了下自己。
是不是自己与父皇的心不诚,所以老祖宗降了罪?
可是他这第一次参加春狩,自己的女人就跟自己的大臣生了事,这让他伤心不已又惶恐不已,生怕是自己的原因引起了老祖宗的惩罚。
可后来想想又有些恼恨延中地没有眼色,居然来跟自己抢女人!
皇帝的思想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还得亏了陈公公日行三百里加急文件中的告状。
既然陈公公一心想要将延中地打压下去,延中地做的那些事他也没给瞒着,甚至很多地方都添了油加了醋。
为了怕延中地还有翻身的机会,陈公公更怕延中地嘴里不干净,当皇上预审此案提了延中地后,延中地会将他这几年做的事情抖搂出来。
是以他今日一早就先进了悬疑司,硬逼着延中地签字画押后,直接将人弄死伪造成了畏罪自杀。
陈公公这招不可谓不毒,延中地恐怕当初与陈公公结盟时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
李其瑞在銮驾上就看到了清嫔乘坐的马车,一路担惊受怕的皇上看到清嫔如同看到了菩萨,那泪立马就下来了。
“清嫔,还是你对朕好。”
曹汉宝一见皇上这样脸都绿了,低声让皇上赶快将帘子放下,现在四周都是百姓,皇上一露面就哭哭啼啼,为君的尊严还有何保留?
陈公公却心疼地上前连连哄着皇帝,跟着一起抹眼泪。
曹汉宝恨不得弄死这陈公公,他转头看向清嫔,却见那女人笑意淡然,听到皇上的召唤只是看了曹汉宝一眼,就被人搀扶着上了銮驾与皇上坐在了一起。
曹汉宝见此身体一僵,这几日春风得意的劲头一下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