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延迟定案
于子舟2017-07-08 07:403,630

  回过神看他匆忙离开的背影我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要不是有要紧的事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女警察似乎看出我心头的疑虑,毫不避讳地说:“他应该是去取验尸报告了。”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女警察不简单,为什么她说的每句话总能准确无误地戳中要害?难道是巧合?可一个巧合是巧合,太多巧合拼凑在一起,那就是故意为之了。

  从表面上看,她的确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警,可我总觉得,她并不像警察,虽然她极力装做刑警的样子,可她本能的言行反应出卖了她,从她下午的言谈中看得出她很自信,就像所有案子到她手上一定会侦破,所有凶手到她面前再无法掩藏一样。

  “我想带程楠走。”

  我的想法一说出口就被男警察毫不客气地驳回,“不可能,程楠现在是第一嫌疑人,必须留在我们这里,何况张队也不会同意的。”

  “你要明白,我既然有能力把他送回来就有把他光明正大带出去的理由,忘了说,我两个小时前提交上去的报告已经被批准了,如果不信大可以去问你们张队。”

  男警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或许他觉得我在心理学上的造诣是不能和现实生活中的权势形成正比的,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个心理医生,尽管有时充当侦探,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张队怎么敢把这么大的案子交给我?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他肯将案子交给我仅仅是因为信任我,并非靠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我能回报他的无非是好好破案,还所有受害人一个公道。

  一想到这我又不禁陷入了沉思,密室杀人虽然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杀人方式,但布置起来却是很不容易的。

  首先,此类案件需要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布置,去构思。其次,这类案件对犯罪分子来说,犯罪成本过于高昂,稍有不慎暴露的机率也是成几何增长。

          所以,在现实生活中,除非是那种真的智商卓绝的犯罪分子外,很少有人会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如此费劲地杀一个人。

          当然,有些时候,一些巧合的因素,也能让一个原本简单的案件变得扑朔迷离,可这种巧合的概率太低太低了。

  我也有想过,凶手是个变态杀人魔,设置如此精妙的密室布置这场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悬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骨子里变态的想法。

  1986年在美国硅谷就发生过一起类似的案件,凶手在用同样方式杀了十一个人后终于归案,这件事在当时的美国传的沸沸扬扬。

  但有一点是别人不知道的,其实那个凶手是自己到检察院自首的,在那之前,警察逐一排查了一个多月,别说是凶手,就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如果不是他的主动自首,恐怕到现在也不会查到他身上,当警察问起他的犯罪动机时,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想完成一场完美的犯罪。

  当时在场的五个警察无一不露出震惊的表情,还好他被抓住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像这种心理极度扭曲的犯人不是没有,相反,有很多人正是因为以前的事无法释怀才选择用这种方式减轻自己的痛苦,也许他们只是想让别人和他一样。

  刘鑫因为小时候的事打击过大而得了自闭症,除了他哥哥和几个亲近的同学老师,他一般都不与人说话,所以他不可能和人结仇,自然也不会是仇家寻仇,既然不是仇家那会是谁?又有谁能在门反锁的情况下出入寝室杀人毁证呢?

        天色越来越暗,雾气也越来越浓,外面的世界像是被彻底地隔离开来,嘈杂的城市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气体在玻璃上凝结成一颗一颗的小水珠。小水珠越来越大,终于在玻璃上黏附不住,黯然滑落下去,留下一道道细小的水痕,使外面的世界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一滴水珠滑落的过程了,有那么一瞬间,我内心的寒冰骤然融解,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泪珠滑过脸庞的感觉。

  “陈医生,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了,需要我送你回学校吗?”

  他就读的学校离我这比较远,何况他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供他打车。

  “不必麻烦了,我就找一家临近诊所的旅馆住。”

  他笑了笑,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刺的意味,或许在笑自己,或许在笑命运对他的残酷不公。

  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回去的,与其在同学和老师的指指点点中生活还不如不见的好。

  我将他送到门口,再一个人返回。

  雨落的深夜,是一个人,最容易想起往事的时刻,这个时候,没有喧嚣,没有人群的吵闹,只有自己,一个人。一颗心,一个世界。静静的思绪着,关于曾经所有的一切。

  假如说,生命是一片纯白的空地,那么,孤独的人们反复徘徊。

  我深深的明白,这样的深夜。一定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像我一样未能入眠,或许都在想着自己的故事。或许都在思索着自己的人生,年华落地,染指流年,曾几何时。

  我拉开帘子,眺望着远处模糊的城市的一角,灯光闪烁,美好迷离,可惜,太过匆匆。

  刹那之间,窗外的大雨。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那,繁华广场上形形色色的人里。秋雨伴着丝丝冷意,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此时此刻,也淋湿了我的内心。

  这几年,我都按照秦路之希望的样子生活,现在,我终于明白,在复杂的世界里,简单就好。

        我不害怕这一路上有多冷,也不害怕这一路上有多凄凉,只要生命中。还有一点余温。我也会努力狂奔,直至旅途的下一个终点。

        生命的年华中,终究有许多事,在你还不懂得珍惜之前已成旧事。有许多人,在你还来不及用心之前已成旧人。不管你是否察觉,生命都一直在前进。人生不售来回票,失去的便永远不会再有,就像以前我记得有个人跟我说过,我们都老得太快,却聪明得太迟。

        人生如梦,梦如隔世。当所有的幻梦醒来,一切都是匆匆流水。

        我和他之间又何尝不是这样,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我到底遗忘了什么,我一直想知道,文颜究竟为我抹去了哪段过往,为什么我对秦路之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只言片语中,不记得结尾也忘记了开头,只知道他曾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又无端地消失了。

  或许我和他之间有一段不尽人意的过往,所以文颜才会替我删了它,替病人删除记忆的事我不是没干过,但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我身上。

  其实在心理学上,删除记忆又不叫删除记忆,准确的来说,所谓的删除记忆不过是催眠师控制你的潜意识替你压制了这段记忆,也就是说,这段记忆并不是被删去了只是被人封锁在脑底,而你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但我现在开始怀疑,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如果当初的我知道被删除记忆后,我会如此迫切地想要寻回,那还会让文颜这样做吗?

  我不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被删除记忆的人,真的就可以快乐地生活下去吗?或许,快乐的生活,需要的不是忘记的能力,而是,有勇气面对真相的能力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秋天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有时候,站在街头看着行人匆匆走过,我的心都会莫名地哀伤。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或者说在期待什么。

  茶几上手机的震动声,将我一下子拉回现实,我习惯不开灯,因为这样才能更好的欣赏窗外的夜景,也只有在更黑暗中才会使街头昏黄的灯光显得真实。

  我伸手去摸索声音的来源,匆忙中甚至打翻了杯子,滚烫的咖啡瞬间浇到手上的滋味可不好受,我极力忍着,可痛楚还是从手心开始漫延,使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医生,警察说他们找到凶器了。”

  “是什么?”

  “警察说凶器是一把长15.5cm的弹簧刀。我当场就懵了,其实这和长短没关系,因为我就有一把这样的弹簧刀,不过我的那把刀其实就是个魔术道具,根本伤不了人。

  刀柄上有个小按钮,一按刀就会弹出来,碰到物体后又会马上缩回去。

  我无数次用它扎自己,根本扎不进肉里。

  不过前几天我的弹簧刀坏了,第一次弹出后会受到阻力自己缩回去,但第二次就不会了。”

  “然后呢?”

  “我就把它放在桌上,然后就不见了,起初我以为没多大事,反正就一把弹簧刀而已,现在看来凶手是拿它杀了人然后嫁祸给我。”

  他本来就是第一嫌疑人,现在倒好,连凶器都为他找好了。

  “警察有明说那把刀是你的吗?”

  “没有,不过他们应该知道,因为我在刀柄上刻了CN 2015的字样。”

  程楠说的没错,他们应该知道,不然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反而先通知程楠,难道他们就不怕他们认定的凶手会先想好对辞否认吗?

  这个案子渐渐明了,地上的指纹以及凶器都是指向程楠的,现在只要找到杀人动机以及杀人手法就可以结案了。别人可不会管真相的真实性,因为他们在乎的从来都只有这个真相是不是你们想要的。

  不过程楠刚刚说的话倒是让我想到了一点,如果弹簧刀早在几天前就丢失了,那会是谁拿的,难道凶手在弹簧刀丢的那天就潜入寝室了?还是说凶手根本就是寝室里的人,如果这样,那两个请假的室友中,必定有一个是凶手,他靠请假为自己做了不再场证明。

  “那你认为凶手会是谁?”

  “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从凶器上来说,凶手应该是我们寝室四个人之中的一个,因为只有他们才能拿到我的弹簧刀,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杀刘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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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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