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众人留下欧阳远山、钱子杰几人,雀儿和刘小舞带着何三常、关敛容等人赶往所住客栈,前去与严赤风等汇合,商议救人之策。
路上,刘小舞不时向关敛容张望,将她看得颇不好意思,终于忍不住道:“这位姐姐,不知你为何如此看我?”刘小舞笑道:“我不是姐姐,你唤我作妹妹便是。我是瞧你长得好看,这才多看几眼。”关敛容脸上一红,幸亏刘小舞同为女人,不然贸然说出如此冒昧的话来,难免唐突。饶是如此,关敛容心中也暗想:“如此境地,这位高人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真是太突兀了。”念自己一行人是这两人所救,勉强笑着回道:“妹妹说笑了。”
刘小舞摇头道:“我怎么会是说笑?好看就是好看,你看我那傻侄儿,眼睛一个劲地向你瞅,他肯定也被你的美貌惊到了。”关敛容脸色一僵,不知如何接话。就听得雀儿怒道:“你瞎说些甚么?我什么时候一个劲看她了?”刘小舞又笑道:“傻侄儿,你脑上眼睛没看,心里的眼睛可是一直在看的,五婶又怎么会不知道?”雀儿知她无理取闹,只得道:“胡说八道!”不再理她。
关敛容神色尴尬,道:“这位妹妹年纪不大,又怎么会是这位大哥的婶婶?倒也有趣。”刘小舞一听,更是来劲,道:“年纪小又怎么了?辈份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你以为我稀罕有一个这么蠢的侄儿么?”关敛容眼光一闪,似有所悟,抿嘴笑而不语。
行了一阵,又听刘小舞问道:“关姐姐,你们九重门中的女徒弟都如你这般好看么?”关敛容不知她为何如此问,愣得一愣,才道:“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又有甚么重要了?为人徒弟,尊师重道,练功勤勉才是第一,为人谦和,禀性良善,方算人中龙凤,和长得甚么样没有关系的。”刘小舞点头道:“说的也是。”
又行一程,再次问道:“关姐姐,你们九重门里,有一个叫雀儿的没?”关敛容又是一愣,道:“怎么?你认得他?”雀儿见刘小舞问了自己,只是向她瞪了一眼,不敢多有言语。关敛容见刘小舞不答,急着又问:“你是怎么认得我雀儿师弟的?他……他现在哪里?”刘小舞不答反问:“他是你师弟?你是他师姐?”关敛容点头道:“正是。我和雀儿师弟同为天涯沦落人,一起被收入九重门中。半年前,他被师门派出去有事,听说……听说是途中遭了不测,唉,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言语之中,颇是关心。
刘小舞眼珠一转,笑道:“那就是没事了。我遇见他是在三个月之前,其时他被几个姑娘围着,说是要上甚么紫云山庄去做姑爷。我见那小子眉开眼笑,油头粉面的样子,肯定是逃出师门去享荣华富贵了。”关敛容摇头道:“不会。雀儿师弟岂是这样的人?”刘小舞道:“也是。后来我又听那小子说不愿去做姑爷,还说甚么师门中有个师姐,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在等着他回去,看来他所说的师姐便是你了,啧啧,倒也不算是吹牛作假。”
关敛容奇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过他说的师姐应不是我,是另有其人。”刘小舞装作惊道:“怎么?九重门还有比姐姐更好看的人儿么?”关敛容笑道:“若雀儿真如此说,自然便是指他的离门师姐金叶儿了。叶儿师姐为人可比我温柔贤淑多啦。”刘小舞心中默念几遍:“金叶儿,金叶儿……”暗道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嘴上仍是道:“原来那小子心中想着的不是姐姐。我偏不信这世上会有比姐姐还要好看之人,想来是那小子没有眼光和福气。”关敛容见她如此热衷探听雀儿之事,也是奇怪,道:“你是如何认得我雀儿师弟的?可知他现在到底人在哪里?”刘小舞摇头道:“我又怎么会知道那小子的下落?只是奇怪九重门哪个师姐能让他牵肠挂肚,不能忘怀而已。也不知那小子离了九重门后,他那位师姐怎么样了?”
雀儿刚才一直听刘小舞牵牵扯扯地问些九重门的事情,早已竖着耳朵,将她们所问所答一字不落听在耳中,此时终于听到相关叶儿师姐的事情,心中突突直跳。
关敛容叹道:“又能怎么样了?起初是日日算着时间,盼雀儿师弟早些归去。后来听得一行人在途中遭了意外,当时便要出九重门去寻人,金门主百般拦阻,总算将她拦了下来,让她在九重门中等消息,并亲自带了门人一路寻将下来,直到冲州境内也未能探到消息,只得作罢。此次又派了二位师叔伯和我们来此地,也是为了子奇师兄和雀儿师弟之事。未想我们也险遭不测,多亏得了二位相救。”
雀儿听了心中一热,同时又暗暗自责,心道自己被孔丁丑掳了去,虽是被困崖上,但脱困后并不知先回去报得平安,让师姐等人担心挂怀,多有不妥。刘小舞听了低声道:“如此说来,他师姐对他也算情深意重。”
就在此时,听得有人沉声喝道:“甚么人?”原来几人言语间,已是到了雀儿投宿的客栈,严赤风考虑到近日避非城风波诡谲,暗中派了人手夜里放哨,发现雀儿一行人,故出声相问。雀儿认得那人,朗声问道:“请问严赤风严大侠可还在此处?”那人借着月光瞧见是雀儿,认得他白天曾帮严赤风脱困,双手抱拳,道:“严大爷还在,请容我去禀报一声。”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间房中传来声音:“白枫,快快请二位贵客进来。”正是严赤风的声音。白枫引着众人进得室内,见严赤风、严青阳几人俱在,显是在商议白天发生之事。见得雀儿进来,又见他身后跟着何三脉、关敛容等人,认得是九重门的人,抱拳道:“原来何门主也来了,今日白天有幸见到远棋和远山二位师兄,却不知何门主也到了避非城,何幸之至。怎么未见二位师兄同来?”何三脉轻揖一下,道:“不敢。远棋师兄他……他遭人暗害,被人擒了去啦。”严赤风惊道:“甚么?!他也被擒了?”刘小舞嫌他们礼节啰嗦,当下抢着把所见所闻向众人一一作了交待。严赤风皱眉道:“你们是说被擒之人都被关在古砚堂?”雀儿问道:“严大侠知道那里?”严赤风沉吟半晌,道:“如何不知?那里正是避非城中一处奇怪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