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被德志相亲的事憋闷得快炸了,她于是约了穆楠出来,可算找到人倾诉,这一通发泄。
穆楠等她说够了,淡淡地来了句:他如果真去相亲了倒好。
丹朱诧异地看着她。
穆楠:说实话,我觉得德志和你就象小孩子过家家,玩玩闹闹,到时候该散就散,根本没有将来。
丹朱:因为他的身份?
穆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所有。
丹朱有些不高兴:我不懂你的意思。
穆楠:你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庭院里滴答的雨声,就会让你无限的忧愁;而像德志这样一个还在为生存而挣扎的人,他哪有那份闲心理会你的多愁善感,你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悬殊……
丹朱:好了,别说了。我来找你,不是来听你这些的!
穆楠:丹朱,安慰人的话我会说。
丹朱赌气扭头便走。
穆楠:就你这脾气,不是我说你!
丹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穆楠回到自己的房间,使妈阿萍进来:少奶奶,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穆楠:好的,我马上就去。
区母房间里香烟缭绕。
区母手捏佛珠:穆楠,来,陪妈说说话。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穆楠:都是些琐碎的事。
区母:你母亲还好吧?
穆楠:挺好的。
区母:你应该抽空回家看看,或者约她来玩玩。
穆楠掩饰着:她好象挺忙的。
区母:是么,这样也好,上了年纪的人最怕闲,一闲就容易生病。
穆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区母:有没有和欧阳丹珠联系呀?
穆楠惊讶:我们刚见过面,您认识她?
区母:只是听说,没有见过面。
穆楠:她是我同学的妹妹,也是我的好朋友。
区母笑笑,故意把语气说得轻松些:她好象有个哥哥跟你很熟。
穆楠疑惑地看着区母:您是指宗仁?他是我的同学。
区母:她应该还有个哥哥?
穆楠戒备地看了眼区母。
区母:我倒没有什么,只是有些话传回来不大好听,我给你提个醒。
穆楠争辩道:他出国很久了。
区母笑着:凡世间的事原本就说不清,何况是男女之事。做女人还是要顾忌一下名声。
穆楠心里很不痛快,刚要理论。
区母:好了,我也是为你好,我相信你能做个好媳妇。去吧,晚饭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穆楠回到房间,坐下来拿起刚刚读着的那本书,想继续看下去,可仅看了几眼,就狠很地把书摔了。
和婆婆的这番所谓的闲谈,象是吃了一顿馊饭一样,让穆楠五脏六腑都堵堵的,想起来就恶心。同时,也让她对婆婆有了新的看法。那个在她心目中慈眉善目、连苍蝇都不忍心伤害的老太太,那个区家唯一的好人,她的形象开始模糊起来,穆楠有些晕眩,觉得孤独的很。
丹朱从楼上走下来,看见玫姑竟然正在摆碗筷。
丹朱:玫姑你们回来了。
玫姑:是呀,这一大家子的事等着我呢,不敢耽搁。
丹朱:那德志呢?
玫姑:他两天前先回来了,说不放心柜上的事。
丹朱不由得来了气,拔腿就出了门,任玫姑怎么叫也拦不住。
玫姑只能摇头叹气。
丹朱气势汹汹来找德志。
德志眼贼,一眼看到丹朱,想把她堵在门口。
德志:大小姐来了,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丹朱也不睬他,硬往店里闯。
德志索性把丹朱引向里屋。
德志:姑奶奶,有事啊?
丹朱:你老婆呢,小日子过得怎么样呀?
德志:这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丹朱:我没跟你开玩笑。不声不响地相亲去了,再不声不响地带回个大姑娘。
德志:哪来的大姑娘?我要是对你有二心,我不得好死。
丹朱:那你走的时候为什么没告诉我,回来也不来找我?
德志:天地良心,我临走的时候托乌龙给你带了张字条,可是让太太发现了。回来的时候,店里一大堆事情要办,我就没抽出空找你。再说,这两天太太肯定很注意咱们,还是小心为是。
丹朱:你老有理。
德志:求求你,赶快离开这吧,要不然我吃不了兜着走。
丹朱皱了皱眉:穆楠说的也许有些道理。
德志:她说什么了?
丹朱:说咱们根本不合适!
德志没有说出话来,丹朱郁闷地离开。
老纪陪着欧阳俊出了碉楼大门,太太跟了出来:老纪,别逛太久了,想着早点回来。
老纪:放心吧,太太。
老爷:快请回吧,夫人。我需要自由,自由多么的美好。
太太佯装生气,扭头回去:这个没良心的。
老爷由衷地:久违了,多好的阳光。
老纪:日头是挺足的,小心中暑。
老爷兴致顿减,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这时,远处颠颠地跑来一个人:老爷,您贵安了?
老爷定睛一看:是你呀。
老纪不屑地扭过脸去。
口水佬:我这心里总放心不下,这回见到您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老爷:有心了。
老纪:有你什么事呀?
老爷用胳膊肘轻轻地碰着老纪,低声:诶,你带碎银了吗?
老纪拉着老爷就走:没带。老爷,快走吧。一会儿日头上到头顶,可够咱们受的。
老爷:我们走了。
口水佬巴巴地看着两人离开。
老爷和老纪向茶庄走来,老爷一路走一路看,很是感慨。
不知不觉两人进了茶庄,伙计一见,纷纷鞠躬行礼:老爷,您好了。纪叔,来了。
德志满面笑容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老爷,您恢复得真好。
老爷:还可以。生意怎么样?
德志:过得去。
老爷:二少爷呢?
德志指指里屋:在里边。
老爷:你们忙,我进去里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