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打烊,店里早没了客人,伙计们扇着手里随时抓到的东西:天真闷。
乌龙:八成要下雨了。二掌柜,怎么着,收不收?
德志:收吧。
老纪:外面的茶叶呢?
德志:伙计们正收着呢。
乌龙喊道:伙计们,打烊了。
宗仁从里屋出来:怎么回事?才几点就大样了?
德志:您没看马上要变天了。这场雨憋了好几天了,一定是个大家伙。
老纪:二少爷您先回吧。
德志:是啊,我和伙计收拾完就走。再不走,暴雨非把您堵在半路上不可。
宗仁:好吧,这交给你们了。
说完,宗仁冲出店门。
伙计们七手八脚上着门板。
一道巨型闪电把天空劈成了碎片,接着轰然响起了炸雷,暴雨倾盆而下。
疾风拍打着窗户,似乎非要把玻璃震碎了不可。
玫姑忙不迭地和风雨赛跑着,逐个关着窗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阴公了,阴公了。
丹朱也在关着窗户,玫姑跑进门:这屋多亏你帮手关了窗。
丹朱:哪的话,自己的房间,应该的。还有没有房间没关窗的,我来帮你。
玫姑:有啊,小姐,我明知道要下雨,可就是受不了闷,打开所有的窗,贪点风,这下可好,捅娄子了。
丹朱:玫姨,先不说这些,哪些还没关?
玫姑指指楼上。
正在这时,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玫姑:这是谁呀?这种天还走动?
丹朱离开:您去瞧瞧,剩下的窗就交给我了。
玫姑对着丹朱的背影:谢谢了小姐,我这老胳膊老腿还真跑不动了。
玫姑隔着门大声喊道:谁呀?
淋湿了的宗仁冻得浑身发抖:开门,是我,忘戴钥匙了,玫姨。
大门“当啷”打开,玫姑伸手把宗仁拽进门。
玫姑捏起宗仁的衣服,啧啧地:赶快洗个热水澡,但愿你明天不要生病,我可是向老爷、太太夸口,包你们没事的。
宗仁:不会有事的,玫姨,我又不是病秧子。
玫姑:纪叔和德志呢?
宗仁:这不,看着天色不对,他们就开始收茶叶。后来纪叔让我先回来了,不巧,我也没逃过这场雨。估计他们也都被淋着了。
玫姑:好了,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去店里一趟。
宗仁:心疼儿子了?
玫姑更正着:纪叔一把年纪了,天凉了,又淋了雨,还没有干衣服换,是要生病的。再说大伙肯定顾不上吃饭,我得把饭给他们送去。
宗仁:可外面又是雷、又是雨的,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陪你去。
玫姑:我的少爷呀,你能平安回来,我的心就放下大半了。赶快去洗洗,饭还在锅里热着呢。
宗仁:真不用我去?
玫姑:我一个粗老婆子怕什么?
宗仁上楼。
丹朱整理着湿湿的头发,掸着身上的雨水。从衣柜中找出几件干净的衣物,径直向冲凉房走去。
丹朱把干净的衣物放置好,开始脱衣服。
此时,宗仁正好在另一间冲凉房里,洗着热水澡。显然热腾腾的水汽,让他倍感惬意。
老纪和德志带领着伙计们,还在为突然而至的暴雨忙碌着。
玫姑拎着大包小裹地进来了。
大家猛地还没认出来,待玫姑卸下行头,德志抢先说话了:妈,这么大的雨,您不要命了。
玫姑:我是来看看纪叔和伙计有没有淋着雨。送些吃食和姜汤。
老纪:玫姑,有心了。可你这么冒着大雨来,太让人担心了。
玫姑指着纪叔:瞧,我多亏来了,你都湿透了。快换上干衣服,小心着凉。
说完,头都没抬,就把另一套干衣裤抛到德志怀里。
德志拿着衣服走开。
玫姑张罗着伙计来喝姜汤:来,来,都过来喝姜汤,人人有份,驱寒保暖。
丹朱闭着眼睛,美美地泡在大浴缸里。
隔壁的宗仁不断地用毛巾擦着镜子上的水汽,对着镜子哼着小曲,刮着可以数得清的几根胡子。
又一道巨型闪电袭来,碉楼呈现出一幅阴森、鬼魅的面孔。
炸雷击中了电线杆,附近的房屋立时停电。
冲凉房的灯灭了,屋里一下子恐怖不堪,丹朱尖叫了一声。
灯突然一灭,宗仁也吓了一跳。
茶庄了停了电,乌龙点上了蜡烛,黑暗里有了微弱的亮点。
德志神经质地自言自语:不会有事吧?碉楼不会有事吧?
玫姑吓了一跳:不会吧?!少爷已经到家了,小姐也好好地待在家里呢。
德志抓起雨衣:走!
丹朱在黑暗中大叫着:玫姨,玫姨。
没人应答。
黑暗里,宗仁刮胡子的游戏草草收场,不小心偏又弄破了脸。
然而丹朱的叫声,
让他没有太在意那一点小的疼痛,他寻着丹朱的声音而去。
丹朱摸索着从浴缸里出来,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衣服。
这时,闪电和雷声更加猛烈,疾风夹杂着巨响突然推开了窗户,恐惧和惊吓使丹朱发出瘮人的尖叫。
宗仁应声而入,急切地寻问:怎么了丹朱?
丹朱象见到了救星,本能地扑向宗仁。
极度的恐惧,使她暂时忘却了自己赤身裸体。
宗仁拥抱着丹朱,安慰着:没事,有我呢。
宗仁安抚的手,在丹朱光滑的肌肤上停顿了,两人同时意识到了这场尴尬,松开了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