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正和儿子争抢一块鱼腮。
赵四:儿子,你也知道鱼腮好吃呀。
儿子:给我吃。
赵四先夹了起来:老爸,帮你吃,噢。
赵四把鱼腮放进自己嘴里,闭着眼品味着。
儿子气得直哭。
杏儿看不过眼:老爷子,您也真是的,没见过跟自己儿子抢东西吃的老子!
赵四:我还没见过跟老子抢东西吃的儿子呐。
杏儿:哟,哟,哟,他还穿着开裆裤呢。
赵四:就是,他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吃,我比他死的早,我应该多吃,先吃。
小坎肩这当口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德志。
赵四见有外人来,示意杏儿把孩子带走。
赵四自顾自地夹口菜,就口小酒。
小坎肩见是时候,扯扯德志的衣角:四叔公,这位是古风堂的二掌柜。
赵四:嗯。
小坎肩:他说有要事和您商量。
赵四:我和古风堂的人从不来往。
小坎肩:他说要和您商量对付古风堂的事。
赵四冷笑:我干吗要对付古风堂啊?
小坎肩:他…
赵四不耐烦地抢白:让他自己说,他是哑巴?
德志:看来四爷信不过我,当年我是没有帮到您,但是…
赵四:当年是当年,现在我和欧阳俊已经扯平了。
话说欧阳俊在屋里踱着步:再难也得办。
老纪:最麻烦的是现在的天气,这么闷热,估计他们会很快处理这些尸首的。
欧阳俊:那更得抓紧呐!
老纪:可是咱们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关系。
欧阳俊:拿钱现贡也得贡出来。
老纪:对了,穆楠的公公不是警察局长吗?穆楠是小姐的好朋友,让她出面帮着疏通一下,应该有希望。不过,他和咱们家一向有过结。
欧阳俊:我就不信他和钱也有过结!
老纪:我明白。
老爷:不惜任何代价,把孩子给我带回来。
德志还在跟赵四献媚:您说他们多歹毒!
赵四一挥手:行了,行了。你说了那么多,我怎么听都是你小子不够地道,我看欧阳家对你真是不薄!
德志还要申辩。
赵四制止:好了,实话跟你说,我对你说的事根本不感兴趣。倒是丹朱这丫头够血性,让我佩服!
德志愣住了,不知所措。
赵四:滚吧,我最不待见你这种吃里扒外、养不熟的小人。
德志仍旧没反应过来。
赵四:快滚,我说你呢,还愣着干吗?想拿我当枪使,都是我玩剩下的?!
小坎肩拽着他的衣服下摆:走吧。
德志像鼻涕纸一样被甩了出去。
“咣当”一声,被关在大木门外。
少顷,德志缓过神了,咬牙发狠:都给我等着,到时候一笔一笔跟你们算!
赵四还沉浸在对丹朱的感慨中:想不到欧阳家出了个烈女,小小年纪真真让人钦佩!
小坎肩疑惑地看着赵四:您说的是真的?
赵四:是真的,我佩服这个小丫头,她能为别人和国家的事舍了自己的性命。虽说我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可摸着心口说,我还是怕死的。去,派人到欧阳家打听打听,能为这小丫头做点什么?
小坎肩:您确定?
赵四:难道我赵四生下来就只能做坏事?
小坎肩:好嘞,我这就去办。
夜深了,老纪苦恼地进来。
欧阳俊:没办成?
老纪点头:该疏通的都疏通了,最让人奇怪的是,怎么也找不到小姐。
太太:怎么可能?女孩子一共就那几个。
老纪:都穿着学生装,面容可能也模糊了,不好辨认,认错也有可能。
欧阳俊慨叹:难道最后也不让我们见一面?
太太更加伤心起来。
这时,玫姑不打招呼就闯了进来,脸上挂了一缕乱发,围裙歪向一边,手指着门外:
吓死人了,撞鬼了!
太太的脸阴下来:够了!玫姑!
老爷上前:你把话说清楚。
玫姑用袖口拭去人中的汗:外面有一部灵车。
众人吃惊不小,纷纷冲出门外。
一部装饰考究的灵车肃穆地停在碉楼门前,老爷、太太小心翼翼地来到车前,轻轻地掀起盖子,众人立即唏嘘起来。
欧阳俊:看看我闺女,这是怎么搞的?小脸煞白。又不听妈妈话了,自己跑出去?可这回我们不怪你,是吧?
欧阳俊转头看着太太,太太泪已成河。
欧阳俊:我们为你骄傲。多少大老爷们不敢做的事,你一个小丫头做了,我佩服你。多好的年龄,多少的容貌,多好的未来,他们怎么能下得去手呢?对着这么美好的身躯开枪?
众人泣不成声。
欧阳俊:别哭!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谁都免不了这一遭。可我闺女走得光荣,走得壮烈,她是为国家捐躯的。好好给我闺女扮上,就穿她大婚的礼服。凤笙龙管,紫盖香车,我们给她好好办一场。
远处,赵四感慨地看着这一切。
小坎肩:四叔公,您这可是做了一件大善事。估计欧阳俊他们家,怎么也想不到是您把灵车运到这的。
赵四淡然一笑,和小坎肩默默离去。
喜庆的锣鼓响起,又是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