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下处”的老鸨带着几个保镖气势汹汹地走在街上,引来路人注目,有些闲人更跟在他们的后面,要一看究竟。
老鸨一跨入古风堂店门槛,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你个杀人犯哪!好好的一个人,也知怎么惹着你了,非逼得人自杀。
德志一见老鸨,怕她认出自己,赶忙把乌龙推出来,自己趁乱进了里间。
乌龙:这位大婶想买什么茶?我扶您起来说话。
老鸨一抖胳膊:少废话,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说话。
乌龙:已经有人去叫了。
里间,德志:外面闹得正欢呢?
宗翰:什么人?
德志装傻:不象是好人家的。
宗翰:什么事呀?
德志:不清楚。
宗翰从里间出来,向着老鸨走了过去。
老鸨假装辨认着:哟,这不是欧阳大少爷。好些年不见,真有点不敢认了。
宗翰:是我。有事?
老鸨抹了一把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您现在当上掌柜的?
宗翰:有屁就放,我还忙着呢。
老鸨:话够糙的,好,是爷们。
宗翰:刚才唱到哪了?我可没听见过门啊,要不再给爷唱一遍。
老鸨:老娘还不伺候了呢。
宗翰:乌龙,扶妈妈坐下说话。
乌龙试探着扶老鸨起来,老鸨:跟痛快人说痛快话,我是来要人的。
宗翰正色:要什么人?
老鸨:昨天夜里,您家二公子来了我们“红拂下处”,说要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姐儿伺候他,我就挑了我们那的头牌——黑牡丹给他,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您家二公子一走,我们的黑牡丹就自尽了。
宗翰摸了一下自己鼻子,掩饰着自己的惊讶。
老鸨:二公子要是觉得不对口味,我包换,可不兴把人家往死里逼,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宗翰故作镇定:这事就说不清了,如果我兄弟真去了你那,你必须承认是他离开后,黑牡丹才自尽的?
老鸨:是这么回事?
宗翰: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按理来说,她的死跟我们也没关系。
老鸨要争辩。
宗翰制止她:但是,我并没有说我不管。所以,我想问一下妈妈,假设你说的是事实,你想我怎么办?
老鸨:我买这个黑牡丹可花了大价钱的。
宗翰:这个我不管,我要管了,好象我们真做了亏心事。我也给你个痛快的,如果事情是真的,我只出殡葬费。
老鸨:那我不是亏大了。
宗翰:跟你说白了,出殡葬费,仅仅是出于人道。你不同意,咱们可以报官,到时候八成你要鸡飞蛋打。
老鸨带来的几个保镖商量着: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老鸨果断地:咱们走。
宗翰:不管怎么样,明儿个我午后一准找你。
几个保镖惊讶地跟着老鸨出了门。
宗翰匆匆向碉楼走来,口水佬凑上来:大少爷,听说古风堂茶庄有人来闹事了?
宗翰:你消息挺灵通的。
口水佬讪讪的。
宗翰:你说你有胳膊有腿的,也不算太老,自己搞点什么营生不好?记住,以后少在我家门口瞎转悠。
口水佬:我就转悠了,你还能怎么着我?
宗翰停下脚步:你可以试试看,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口水佬不敢接话,悻悻地走开。
宗翰进了碉楼,直奔宗仁房间,叩门。
贺竹把门打开,露出一张忧郁的脸。
宗翰:弟妹,宗仁在吗?
贺竹点头,把宗翰让进屋,示意他坐下,但见宗仁举着自己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着。
宗翰和贺竹对视了一下。
贺竹:昨天晚上回来以后,拼命地洗手,好不容易停住了,就成了这个样子。
宗翰点点头:可能受了什么惊吓。不要紧的。要不弟妹你去你嫂子那坐会儿,我劝劝他。
贺竹扶着肚子,小心地走出房间。
宗翰见她关上了门,把宗仁举着的手拉下来。
宗翰:宗仁,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宗仁:鬼,我撞鬼了。
宗翰:你是不是去了红拂下处?
宗仁:我撞鬼了。
宗翰: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宗仁:认识,是个女鬼。
宗翰扶他到床边,帮他脱去鞋子、外衣,把他按到在床上,盖上被子。
宗翰:睡吧,你太累了,太紧张了,睡醒了就都过去了。
宗仁真的是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宗翰推开门,见贺竹并没有离开,正在走廊里慢慢的打转。
宗翰:弟妹,你这样可不行,要累着的。
贺竹笑笑:走一走不碍的,就是放心不下他。
宗翰:已经睡着了,你进去吧。你别多想,过两天就缓过来了。
贺竹:知道了,大哥。
宗翰离开。
贺竹默默地进了房间。
回到茶庄,宗翰翻着帐薄:德志,冯老板的帐结了没有?
德志:结了。一共是一千二百块。
宗翰:再凑个三百,你一起拿给我。
德志阴阴地: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