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暑假过去了,到了秋季开学的日子,太太和陈周氏站在碉楼门口,送孩子们上学。
太太:今天是我们秧秧第一天上学,你们两个哥哥要照顾好妹妹。
陈周氏:听老师的话,记住自己的学名叫丹朱。
太太和陈周氏目送宗翰带着宗仁和丹朱走远。
宗翰的同学等在路上,见宗翰带着个小女孩,就问:这个小女孩是谁?
宗翰:我妹妹。
同学: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妹妹?
宗翰:是,是表妹。
宗翰对同学:你们先走,我和他俩说点事。
同学有点嘲笑意味地走开。
宗翰不耐烦地对宗仁和丹朱说:我刚才怎么对你们说的,不要老跟着我!老带着你们小孩子,同学会笑话我的。
丹朱和宗仁委屈地看着他,宗翰转身跑着追同学。可跑了两步,一回头见他们两个正跑着追自己,刚要发作,两人已经站住了。宗翰无奈地摇摇头又跑,再回头,他们俩又在追。
宗翰生气地:我警告你们俩个,别跟着我。
两个人终于不追了,宗仁安慰丹朱:他不带我们,我们自己走。
丹朱哭了,宗仁:你怎么了?
丹朱指指自己的脚,脚上只有一只鞋子,宗仁:我们回去找吧。
宗翰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转过身见他们两个向相反方向走,不知出了什么事,又不放心,只好追回来。
宗翰:你们去哪?
宗仁见哥哥追回来,很开心:她的鞋子掉了。
宗翰:真拿你们没办法,你们等在这,我回去找,别乱跑。真麻烦!
宗翰于是向原路跑去。
碉楼厅堂难得的清静。
太太: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我们终于可以轻松大半天了。
陈周氏:我还是第一有这种感觉,心里怪怪的。
太太:今天我们什么家事都不做,懒散一天好不好?
陈周氏: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太太:诶,这才哪到哪啊?走,咱们说走就走!
米粉店里热气腾腾,炉火很旺,客人也不少。
太太和陈周氏进来,小二帮它们找了位置坐下,看着店里挺红火的,陈周氏满心高兴。
小二告诉穗生她们来了,穗生忙过来招呼:早晨,今天想吃点什么?
陈周氏:其实我们都吃过了,可太太非要过来帮衬帮衬(广东方言:关照关照)。
穗生:太太往这一坐,就是最好的帮衬,我们这自打太太来过之后,就旺起来了,您可是我们的福星。
太太:油嘴滑舌。
穗生笑:那就饮点茶先。
太太:这怎么行?我今天早晨故意只吃了一点点,想着来这里好多吃些。
穗生:太好了,我请客!
太太:你这是不想我们再来,本来就是小本买卖,摆什么阔?
穗生:好吧,请问二位用点什么?
太太:我要一碗猪手米粉,一个蛋挞,一个龟苓膏。
陈周氏:姐姐胃口可真好,我要一份萝卜牛杂。
太太:可别给我省钱。
陈周氏:不够我再点。
穗生:你们坐坐,马上就好。
这档,龅牙苏从外面串到赵四家,四围看了一下,见杏儿就一个人,便上来动手动脚。杏儿厌恶地反抗着。
龅牙苏:小美人儿,别假正经了,来,让哥哥香一个。
杏儿:去去去,四爷马上就来,你别找不自在。
龅牙苏继续把她往怀里拉:杏儿,你知道么,哥哥想你可不是一天半天了。
杏儿挣扎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是四爷的人了。
龅牙苏揪了她脸蛋一下:四爷的女人多着呢,他哪能象我这么疼你呀。
杏儿:你要再不松手,我可喊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龅牙苏:你喊吧,我最受不得女人叫唤了,让我起兴!
杏儿“呸”的一口就吐在了龅牙苏的脸上了,龅牙苏抹了一把脸,还要上脸…
赵四在门外狠捏了一下怀里大花猫的后背, 猫“喵”地大叫了一声。
龅牙苏立刻松了手,两人僵在那里。
赵四进了屋,眼皮也没抬一下,径直地坐在太师椅上:杏儿,还不张罗给苏爷上茶?
龅牙苏知道赵四话里有话:四叔公,可不敢。
赵四见杏儿没动静,便抬起眼看着她。
杏儿:他,他…
龅牙苏紧张地看看杏儿,又看看赵四。
赵四漫不经心地: 他怎么了?
杏儿:他欺负我!
赵四一笑:他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杏儿:不是闹着玩,是真格的。
赵四:谁让你那么水灵啦?难怪苏爷喜欢你。
杏儿:可他…
赵四厉声道:好了,还没完了!快去把份银给苏爷拿来!
杏儿委屈地出了门。
龅牙苏长吐一口气。
赵四示意龅牙苏坐下,依旧不抬眼:看上她了,人还没熟透,不过想要你就拿去!
龅牙苏刚坐下忙又站了起来:不敢,不敢,四叔公跟前的人,我想都不敢想。
赵四冷笑了一下。
龅牙苏:四叔公,我今天来是想来跟您商量点事。
赵四再次指了指椅子。
龅牙苏坐下:正阳武馆原来的武师在擂台上被洋人打死了,他们想请我过去,教教拳脚什么的,报酬还不低。
赵四:你的意思呢?
龅牙苏: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混,我也有点厌了。再说总有老的一天,不想仇口太多,您说是不是?
赵四:你这不是有主意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龅牙苏:嗨,您要是觉得不好,就当是个屁,放了就得。
赵四: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这不是从良了么,好事呀。改天我给你摆几围闹闹。
龅牙苏:还能让您破费,我这就回去张罗,您到时候肯赏个脸,我就磕头了。
赵四:那就说定了。
龅牙苏起身往门外走,刚好杏儿要进来。
赵四在屋里:拿上你的份银。
龅牙苏:不用了吧?
赵四:拿上。
杏儿把份银递过去,却故意失手,钱撒了一地,龅牙苏只好顺着眼,狼狈地满院子拣钱,然后灰溜溜地走掉。
杏儿望着他的背影,嗤嗤地笑。
等杏儿进屋了,赵四:疯丫头,这么就解恨了?
杏儿进门:那怎么办呀,你胳膊肘子向外拐,帮着别人欺负我。
赵四:来,宝贝,让我看看,受委屈了。
杏儿越想越气:我就不明白,他敢动你的女人,他还有什么不能,他还放不放你这个叔公在眼里?
赵四:什么叔公,叫着玩的。不过你这话说对了…
杏儿:什么话?
赵四: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做的全是他妈的表面工夫,他以为这是在哄小孩!
杏儿: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发火?
赵四:发火?发火解决的只是情绪,解决不了问题。
杏儿崇拜地看着:你想怎么办?
赵四: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