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按照郭掌柜所传授的手法,熟练地包着茶叶,并不时地抛向空中,把客人都给看呆了。最后,宗翰把包好的茶叶,往客人面前一摆。
客人:小伙子,手艺真不错。
宗翰:过奖了。
伙计在一旁答话:他是我们掌柜的。
客人:看不出,真年轻。
宗翰:喝着好,您再来。
客人:那可得给我再便宜点儿。
宗翰:没问题,我们对老顾客很优惠的。您好走!
宗翰目送客人出门。
这时,区仔拧进店来。
宗翰在柜台里面一眼就看见他了:又闻着什么味过来的?
区仔:钱味儿!上回给你指的生财之道,想好没有?
宗翰:我没兴趣。
区仔:口气挺硬啊,搞得跟个烈女似的。
宗翰:我明白告诉你,以后这种生财之道,你自己留着用吧,不用关照我。说吧,你今天来又有什么花花肠子?
区仔:来跟你借钱。
宗翰:跟我借钱?你真看得起我。怎么?急着娶媳妇?
区仔一挑眉毛:诶,你怎么知道的?
宗翰:知道个屁!你撒谎也得撒圆了,谁一天到晚娶媳妇玩?
区仔正色道:大佬,这回真不骗你,我就是要娶媳妇。
宗翰大笑:谁家姑娘这么不开眼,跟了你这个缺德鬼。
区仔:你还别说,那可是个绝色女子。
宗翰:没人跟你抢,有种带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
区仔:你真说着了,我就怕别人跟我抢。
宗翰差点笑喷了:你放一百个心吧,没人会跟你抢媳妇的。不信你带出来试试。
区仔话里有话:别急呀,到时候准让你大吃一惊。
宗翰:那我可就等着瞧了。
区仔捏着莲花指:你这个当大佬的,是不是也得做点贡献?
宗翰:什么贡献?
区仔:借我点钱哪。
宗翰:娶个媳妇能花多少钱?
区仔:你可别小看这娶媳妇,光财礼就能把你要穷了。我那未来的丈母娘可对我狮子大开口了。
宗翰:找你老子去,他贪得不少了吧?
区仔:他贪不贪我不管,反正他不肯借。
宗翰挺感兴趣:为什么?
区仔:他说不值。
宗翰点头:说的有道理。这个女孩长在这么一个贪婪的家庭里,一定也好不了多少。
区仔:甭废话,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宗翰:不借,我借你的钱还少吗?哪次还过?
区仔:这次不一样。
宗翰:这句话我听着耳熟。
区仔:我真是遇到麻烦了。
宗翰:管你真的、假的,你一遇到麻烦就想起我来了?我又不是你老子。
区仔:你要愿意当我就叫,是不是一叫就给钱?
宗翰:还真有不要脸的。听着,赶快给我走人,我这还做生意呢,别在这搅和。
区仔边走边指着宗翰:我算认识你了,真不够意思!小人!
宗翰抓起算盘,假装向他扔过去。
区仔吓得一溜烟就不见了。
宗翰不由得笑了。
穆太太抽着烟,堆在自家沙发上,穆先生面对面地坐在沙发前的垫脚凳上。
穆太太:真希望回到以前,哪怕是一个月以前也好哇。那时侯虽然不是太有钱,可日子过得踏踏实实,现在明白那句老话了,‘平安是福’。这几天我都快崩溃了。所有的事都赶到一起,我心里乱极了。盼着媒婆把事情办成了,又怕她办成。
穆先生拿起太太的脚捏着:我理解。
穆太太:明明知道孩子喜欢的是宗翰,偏偏硬塞个别人给她,这是怎么档子事!
穆先生:其实我也挺喜欢宗翰的,小伙子一表堂堂,家世也好,说出去还体面,可事情逼到这个份上了。再说,我们也不是没考虑过他,但穆楠一句话就给咱们顶回去了。
穆太太:唉,不说了,说多了更心烦。你看怎么办吧?怎么跟穆楠谈?
穆先生:这只能劳夫人大驾了。
穆太太抽了一下脚,又被丈夫拽回来了:你歪歪肩膀就把担子子卸下来了,屎盆子都往我一个人身上扣,我才不干呢。
穆先生:我知道太难为你了,要一个当妈的去说这样的事,是有些残忍。
这么一撩,穆太太更加委屈:我这心跟猫抓似的疼。
穆先生:我懂。
穆太太歇斯底里地:你不懂!你要懂,你当初就开不了这个口!要是你自己亲生的女儿,你会这么做吗?!
穆先生突然抓起自己的头发撕扯:都是我没本事,是我惹的祸。我该死,我还真不如死了算了,这样大家都解脱了。
穆太太反而一下给看傻了,顿了片刻,开始拉他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快别这样。
穆先生好象走火入魔了一般,进而打自己的头:难道我愿意这样吗?!
穆太太哭了:你这是何必呢?!
穆太太更加用力地拉住丈夫,穆先生一甩手,刚好碰翻了边上的茶几。
可巧,这时穆楠从外面回来,听到这巨大的声响,她快步来到客厅,三个人一下子僵在那里。穆先生表情复杂地看着穆楠,本想解释点什么,可欲言又止。最终,他选择了无言地走开。
穆楠走到母亲面前,关切地:他欺负您了?
穆太太摇摇头。
穆楠:你们拌嘴了?
穆太太又摇摇头。
穆楠:到底怎么了?您说话呀!
穆太太:咱们家出了点事情。
穆楠:什么事情?
穆太太:我们亏了一大笔钱。
穆楠:你们炒股了?
穆太太:炒了。
穆楠:亏了?
穆太太:亏了。
穆楠:借钱炒?
穆太太象个做错事的孩子:比这更糟糕,我们挪用了爸爸银行里的公款。
穆楠一听就急了:妈,你们好大胆,好糊涂啊!这是要坐牢的!
穆太太哭:那这个家就全毁了。
穆楠:挪用了多少?
穆太太:九千。
穆楠:这么多钱!我不是提醒过您,千万不能碰股票吗?
穆太太:你提醒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穆楠:我说最近看您不大对劲,说起话来也总是吞吞吐吐。银行那边发现了没有?
穆太太:还没有。可是银行大概还有一个来星期就要查帐了,我们必须赶在这之前把钱补上。
穆楠:你们打算怎么办?
穆太太:别的办法我们都试过了,现在只剩下最后这一步棋了。
穆楠:什么棋?
穆太太:妈妈实在是开不了口。
穆楠心知不妙,硬着头皮:您说吧!
穆太太:妈妈对不起你呀。
穆楠:妈,有话您就直说。
穆太太:我们给你相了个人家。
穆楠:为了钱?!
穆太太:孩子,妈妈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穆楠:您就出卖了我一生的幸福。
穆太太:妈妈知道你喜欢的是宗翰,我也不想这样。你是妈妈精心培养出来的,这么做你知道妈妈多难过。好在对方的条件也不错……
穆楠捂着耳朵:都是假话,我不听!您就死了这份心吧,除了宗翰,天王老子我也不嫁!
穆太太突然扑通一下给穆楠跪下:孩子,只有你能救爸爸、妈妈,只有你能救这个家。
穆楠被眼前的阵势给吓了一跳,她慌忙来搀母亲:妈,您这不是折杀女儿吗。
穆太太:你不答应,妈就不起来。
穆楠:妈,您别逼我,容我静一静,好好想想。
穆太太:孩子,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穆楠果断地:妈,给我一个星期,就给我一个星期。
穆太太加重语气重复着:就一个星期!
穆楠:如果我弄不到钱,我就听您的。
穆太太疑惑地看着她。
穆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