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要怕,我也是第一次做别人的丈夫……很多东西都要慢慢学习,如果我有任何做得不对的或者你觉得不满意的地方,麻烦你告诉我,我愿意为你立刻改正的。”
瑞雪深深地看着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最爱的人……不是我,但我没关系的,总有一天,你也许会爱上我呢。”
瑞雪垂下头,不敢看他。
代踪明明可以有很多很好的选择,他却偏偏一直痴心不悔地站在她的背后、默默地等着她,守着她。
她到底何德何能,值得别人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瑞雪妈妈和John也从远处走到他们二人面前,瑞雪妈妈特别激动,哭过一轮又一轮,双眼红得不可思议。
可她脸上写满幸福和祝福。
“瑞雪,妈妈真开心还能看到你幸福地做一个新娘子的样子。”瑞雪妈妈的声音也哽咽了,“我相信代踪会好好照顾你、爱护你的,也请你好好守护你们得来不易的缘分,可以答应妈妈吗?”
瑞雪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瑞雪还能不答应吗。
她不过是陪着妈妈回来纽约,没成想,莫名地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好,我答应你。”最终,瑞雪说出一个让人皆大欢喜并且放下心来的答案。
当白晨赶到教堂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他最爱的女人,已经和别的男人行完礼,看着甜甜蜜蜜,温馨浪漫。
他气喘吁吁地赶来,突然看到这一幕,双腿一软,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头顶的天空忽然变得很低,很低,他傻傻地笑,笑着笑着眼角的热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
终于,他在巨大的失落中慢慢合上眼睛。
结了婚,瑞雪和代踪从纽约坐飞机回去广州。
他们俩结婚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传开了,瑞雪认识代踪这么久,还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心过。
她有时候也会恍惚,因为她不知道,她到底做对了没有,还是做错了。
过了两天,林月光找上门来。
瑞雪看到她,自然不敢想她是来祝贺自己的。她只是阴测测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颓唐地垂下头,叹气。
“你做什么?”瑞雪主动开口问。
“听说你结婚了,来看一眼。”
“看完就走吧。”瑞雪就知道,林月光没打什么好主意。
“可是为什么,你明明结婚了,我还是高兴不起来……天知道我多希望有人娶了你,好让他死了心。”
这个“他”,瑞雪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个。
“他知道你结婚了,我把照片发过去了。”
“又怎么样呢。”话一出口,瑞雪才发现她好像已经不理会白晨了,是真的把他从自己的生命中赶出去一样。又怎么样呢,谁都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啊。
“你真的这么无情啊?”林月光替白晨倍感不值。
“不然呢,我难道真的要和这个人纠缠一生?”瑞雪抱着手臂看着林月光,声音出奇地平静冰冷,“你看也看了,请回吧,像你说的,我刚结婚,不想很扫兴地与任何人吵架。”
“你……”林月光想要生气,想了想还是作罢,“算了,你结了婚也好,你结婚了,我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
并且,爱上我的。
瑞雪难以理解,为什么有些人陷入爱情时会如此魔怔,林月光看着也不笨,一副精明的样子,但爱上一个人以后,智商直接掉到负值以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算了算了,她们已经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就这样吧,好聚好散,不再干涉各自的人生,就好了吧。
婚后,代踪对瑞雪真的各种细致各种好。
如果不是瑞雪强烈要求上班,代踪完全是要瑞雪当自己的全职太太。不对,他其实想要把瑞雪好好藏起来一样,不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接触各种人或事,自然,他完全有能力照顾她甚至她的家人。但瑞雪是新时代独立坚强的女性,不习惯啥也不做、只做一个金丝孔雀,代踪明白她的心意后,没有勉强,全心全意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瑞雪始终不习惯别人叫她代太太,很奇怪又别扭的称呼,听着也觉得不舒服。她知道她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这一段婚姻,适应婚姻带给自己的一切利弊。但是,退一万步来说,她幸好嫁的是代踪,而不是别人,代踪永远不会罔顾她的感受给她施加一切压力。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和代踪也相处的不错,相敬如宾地过着小日子,工作日的晚上,他们偶尔出去吃饭,偶尔在家下厨,代踪睡前都会看书,瑞雪便默默地坐在一旁拿手机浏览咨询。
到了周末,代踪会放下一切工作,总是变着法子自驾游带瑞雪去不同的地方。
碰到他们的人,都说他们很有夫妻相,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可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更像是一对亲密的朋友。
是朋友,结婚那么久,他们仍然没有同床过。
不是代踪不想,他是一个热血方刚的男人,当然对瑞雪有过那样的想法。只是,他不愿意在瑞雪还没完全爱上自己以前和她做这样的事情,他便一直隐忍着,一直等待着,在心里面默默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另外一边,白晨从纽约飞回去法国小镇。
父母留下来的葡萄庄园和红酒庄园已经易了主,他用尽办法也是回不去了。
幸好,他把那几瓶拥有魔法一样的红酒一直带在身上。
他抱着几瓶红酒,默默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统统都变成别人,例如父母留下来的葡萄庄园还有红酒庄园,例如他以为这辈子都属于自己的瑞雪,例如……很多很多,他什么都抓不住,只能看着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从手心消失,无能为力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回国的路上,白晨在飞机上问空姐要了很多香槟,他喝的醉醺醺的,模样狼狈,被座位附近的人嫌弃死了。
可他浑然不知,正如他不知道为什么心爱的瑞雪始终无法接受他一样。
下了飞机以后,白晨直接叫出租车载自己回家里,可是在路上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很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
詹子豪!
他想,詹子豪这家伙不是很喜欢瑞雪的吗?那他现在去哪里了?躲哪里去了?他知道瑞雪结婚了吗?他知道瑞雪现在过得幸福了吗……白晨莫名感到脑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想着想着,疼痛就像是怪兽一样吞噬他身体每一寸神经,每一根血管,到最后,只有不了了之,才能减缓这阵没有缘由的疼痛。
他也不知道脑袋为什么会疼,总感觉有些记忆被他不小心忘掉了,要想起来的时候,又没办法想起来。
到家以后,白晨毫无意外地看到林月光等着自己。
白晨连忙推开车门下车,飞快地冲向她的身边,张嘴就问一句,“月光,你知道詹子豪在哪里吗?”
林月光一听,身体一震,半晌说不上一个字。
“喂,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知道的话能联系他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什么?什么事情?”林月光的声音飘得不像正常,真糟糕,她的腿肚子也开始打颤,她该怎么说,到底要怎么说,她的眼睛泛起一圈红潮,憔悴得惊人。
“你先别问我这个,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就好了,我要去找他!”白晨气势汹汹地说着,语气也特别湍急,仿佛有人在火烧他的尾巴一样,他完全没看到林月光的脸变得越来越惨白。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好像不论怎么说,都是错的。但如果不说,也是错的。
她斟酌了好久,只能说道:“阿晨……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是吗?”白晨仍然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你们不是很好的同学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言下之意,白晨感觉林月光在欺骗自己。
“我是真的不知道!”看到他不信任自己,林月光几近崩溃,接着紧张地大喊,“你不要怀疑我好吗?我是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说着说着,她好像都要掉眼泪了。
白晨没办法,每次看到女人当着他的面流泪都觉得没办法,只好强硬地服软了一些,“好的,不知道就不知道,我自己找他去。”
“阿晨!”谁知道,林月光从后面鲁莽地抱着他的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让他走了。“你别去找他,我求求你好不好?”
她的请求带着明显的哭腔,听着可怜巴巴的,可是这一次白晨仍然不为所动。
“你放手!”
“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