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感觉身体有些凉,她勉强睁开眼,看着满世界的苍白很是疑惑。
“这是哪儿?”虚弱的声音,栖迟被自己吓到了。
“终于醒了啊,我的小祖宗。”陌生的男音,栖迟疑惑地望过去。一个长得很爽朗的男孩站在窗边,修长的身姿,俊秀的面容,让栖迟有些呆滞。
“睡了那么久,也该喝口水了。”男孩给栖迟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上之后,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她。栖迟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那个,帅哥啊,你是哪位?”栖迟喝了一口温度适中的水,感觉脾胃都暖暖的。
“果然忘了,小傻瓜。我是你丈夫啊,俗称老公—慕冰。”
“噗。”栖迟没忍住一口水喷出老远,“老,老公?我结婚了?”
看着栖迟惊恐无比的眼神,慕冰感觉自己内心很悲哀。两年的时间,靠一个谎言度过,足够了。
“对啊,这是咱们的结婚证。”慕冰转身从包里掏出两个红色的小本子,还一本正经地展开放到栖迟眼前,“你看这上面这个蠢姑娘是不是你,当然旁边站着的这个有盛世美颜的人就是我咯,怎么样,信了吧?”
“可,可为什么我不记得……”栖迟还是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她拿着那张属于自己的结婚证,死命地盯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自己的脸,还是不敢置信。
“傻姑娘。”慕冰抱住她,“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照顾你。”男孩的声音很低沉,透露着疼痛的味道,“因为我那天工作出了些问题,你急急忙忙去找我,结果,出了车祸。”
“车祸?我失忆了?那这是哪里?”
“这里是辽宁最大的医院,如今你车祸刚刚苏醒,等你好些了,我们便回家吧。”慕冰放开她,脸上写满了宠溺的微笑。
“好吧。”尽管不是那么愿意承认,但是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至少照片上的人是自己,而且关键是,男孩子也不丑啊。栖迟看着慕冰那张帅脸,开始浮想联翩,还时不时发出很蠢的笑声。
慕冰看着床上笑得正欢的姑娘,悄悄拿起手机拍下了她最美的微笑。
不论以后怎么样,你都是我最珍贵的回忆,哪怕两年后你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慕冰。”栖迟收住笑,随口叫了一声。
“你叫我什么?”慕冰叉起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好吧好吧,老公。”栖迟甜腻腻的声音让慕冰很恍惚,仿佛他们就是真的夫妻一般,恩恩爱爱,毫无间隙。
“你要做什么,老婆?”慕冰凑上前,拿起栖迟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前,嗅着那残存的发香。
“好啦,别闹了,我想吃点东西,你去买吧。饿死我了。”栖迟撒娇道,似乎她对面前的状况接受得很轻易。
“行,老婆最大。我先下去了,一会带你去看雪。”慕冰穿好衣服,倚在门扉前,留下一个热情洋溢的飞吻后,转身离开。
栖迟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扶着病床旁的桌子慢慢起身,缓步走到窗边后才知道。原来辽宁这边落了雪,满地的惨白色,看得栖迟有些心慌。
为什么感觉心里那么压抑呢?是因为忘了前尘旧事吗?
栖迟感觉自己喘不过气,她打开窗户,迎着北方冬天的冷风,就那么迷惘的看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城市群,路上大抵都满了雪,所以看上去异常冷清。按理说,自己有丈夫有人陪,车祸都没有家破人亡应该高兴啊,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
栖迟身上穿着老套的病号服,一头长发披在身后,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同时吹得她也有些头痛。
“算了,不想了。肯定是多虑了。”栖迟想着,伸手关上窗户,回到了床上,想去找手机打发一下时间。可是左顾右盼就是没发现。
“肯定是车祸弄坏了吧,哎呀,好无聊。”她倚在床前,双目无神地看着上方的雪白的天花板。
“咦,妹妹醒了?”
门外进来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手里提着一大包看上去像是补品的东西。栖迟像遇见救星一样,两眼放光的看着她。
不管是为什么来,留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栖迟粗略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是姐姐女孩,一身可以与天花板的颜色媲美的白绒衣,衬得她的脸色格外好看。女孩儿扎了一个可爱的花苞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比自己大的人。
“你是?”
“我是你的白姐姐啊,白婷。小迟不记得我了?”白婷一进门就忙得像是一个家庭主妇,她一样一样的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什么鸡汤啊,水果啊,还有栖迟最爱的玫瑰花,倒是一应俱全。
“哦,对不起啊姐姐,我忘记了。听慕冰说,我是因为车祸失忆了。”
“没事,这些我都知道。你好好养病,咱们还和以前一样。”白婷一边舀着鸡汤,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小迟,慕冰去哪了?”
“他啊,”栖迟扯了扯被子,继续说下去,“去给我买东西了,应该快要回来了吧。不过姐姐呀,慕冰说我和他是夫妻,我真的这么早就结婚了吗?”
“哎哟,当,当然了。”白婷端着鸡汤的手晃了晃,“你当初啊,还办了一场很盛大的婚礼呢,和姐姐一起。”
“是吗?那就好了,我也能安心和他过日子了。”栖迟松了一口气,慢慢开始接受现实。
“你就别担心了,你看,你和姐姐一起办的婚礼。如今姐姐的孩子都生了,你也要加油呢。好好养身子,也给慕冰生一个。”白婷双手撑着头,说得兴致勃勃。
“小傻瓜,你要记得慕冰是为了你差点付出生命的人。你要一直爱他呀,姐姐先走了。对了,别告诉慕冰姐姐来过,至于这些东西,你就说你当时在睡觉,不知道谁送的。”白婷忽然记起即将回来的慕冰,于是匆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咦,这姐姐怎么奇奇怪怪的。”看着白婷残留的一抹衣角,栖迟二丈摸不着头脑。
“罢了,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我听话就是了。”
栖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拿起被遗忘在桌子上的鸡汤,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又过了很长一段无聊的时光,慕冰终于缓缓来迟。
“老公啊,你是不是去北京给我买吃的去了。去那么久啊。”栖迟抱着自己,歪着头看着大包小包的慕冰,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好了小馋猫,我这不是回来了。怎么,一会不见就如隔三秋了?”慕冰脱掉自己厚重的皮鞋,换上了轻便些的棉拖鞋。
“我去了趟超市,想着难得出去一次就买些你爱吃的小东西回来。嗯?这些东西是谁的?”慕冰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堆得满满的东西。
“哦,我也不知道。”栖迟不看他,对着一旁的壁橱继续说下去,“你去了太久,我就睡着了。至于谁来的,我没看见。”
“干嘛不看我,是不是私会帅哥了?”慕冰扑到床上,和栖迟脸对脸。
“我才没有,而且,我是那种人嘛。”栖迟嘟起嘴,一脸气氛的样子。
“我开玩笑的,傻丫头。”慕冰吻上她的唇,两个人就那么慢慢靠在了床上。
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后,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于是就一起躺在了那张并不算宽敞的病床上。
“老公呀,为什么我们这么早就结婚啊。”栖迟转过身,把头放在慕冰的胸膛上,语气里是满满的满足。
慕冰感受到栖迟温热的气息,他摸着她的长发,温柔的说:“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父母觉得早晚都要结婚,所以就早早办了婚礼。小迟不愿意吗?”
“怎么会,你那么好。”栖迟用胳膊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她的长发散在一侧,“我就是有些奇怪而已,毕竟还没见过这么早就结婚的。”
“不过,小迟,有句话我要告诉你,除了我,你不可以再接近任何人了知道吗?”
“好啦。”栖迟只当他是在告诉自己不要三心二意,只能爱他一个人。殊不知,慕冰的意思是,不要接近白婷。
“这才乖,来,老婆躺在我怀里睡一会我们再吃饭吧。”慕冰把栖迟揽在怀里,吻着她的双眼,强迫她睡觉。
“我不要,我好饿。”栖迟挣开他,坐起身来。
“我要吃饭,你去给我拿。”
“你属猪的啊,喝了一碗鸡汤还喊饿。”慕冰无奈,下床便找吃的边挖苦栖迟。
“反正属猪也要你喂。”栖迟乐呵呵地看着男孩忙碌的身影,悠闲地从身边拿起一个香蕉吃了起来。
“小心吃胖了我不要你,喏。”慕冰把饭菜端上病床上自带的折叠桌,满满一桌子的菜,还刚刚巧,都是栖迟爱吃的东西。
“啊,老公我好爱你啊。都是我喜欢吃的。”栖迟拿起筷子,就像一匹饿了许久的狼一般狼吞虎咽。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你说你,什么都忘了,还偏偏忘不了自己喜欢吃什么。”
“当然了,民以食为天嘛。”
“好好好,都是你的理。你快吃吧,我去给你收拾收拾小零食,等你睡醒继续吃。”慕冰走到一边,心里洋溢着满足。
哪怕只有短短两年,我已经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