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不了的,姐姐,我已经将娘亲是如何收留你的禀报了老夫人,姐姐才刚来我家时,我就看出了姐姐气质超凡,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韩凤蝶这是急急站出来做证明。
若她是红鲮,她早就与老夫人抱头痛哭喊奶奶了,才不会像红鲮这样笨呢!
“怎么可能呢?”红鲮还在那傻傻地摇头,真是急死韩凤蝶了。
“红鲮,他乡遇故知是件可喜的事啊……快快跟着我回府里去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姨婆了,我会把你当亲孙女一样相待。”为了表明自己的心迹,老夫人几乎都要开始央求了。
真是急死人啊!韩凤蝶看到红鲮一副木然的样子,真替她抓狂。
于是她马上代替红鲮回答到:“好啊,好啊,真是大喜事啊!我这就进里屋去告诉娘亲去!”
红鲮正想阻拦,韩凤蝶已经带着老夫人等闯进卧室去了。
这个妹妹,真是,娘亲的咳嗽刚好好了一些,她又带着人去扰她老人家去了,真是的!看着他们都进去了,红鲮也只有无奈地跟了进去。
娘亲早已经被惊扰到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咳咳……你们……”
红鲮赶紧上前扶住娘亲,轻轻地捶着她的背说:“娘,不怕的,是家里,家里来客人了……”
“小……妹妹,跟大哥回城吧!”霍殷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红鲮了,他可不想把红鲮的辈分从称呼上降低一辈。
还是叫她一声“小妹”最合适,他认为。
霍殷虽然觉得此事很是蹊跷,但他的心始终是向着家母的,既然现在家母已经肯定红鲮是她的侄孙女了,他就没有理由再让红鲮还住在这简陋的寒舍里。
老实说,眼前的这团乱麻,得等到回城之后,他才能一一理清。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妹感觉可是来头不小啊!
可是,现在的状况是,似乎在红鲮的眼中他们是多么的陌生啊!亲戚?不,她一点也不需要他们,她貌似很享受现在这简单而宁静的生活。
“不,我不要去城里,我在这生活得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扰乱我的安宁呢?我就住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红鲮貌似心情大乱,以至于嗓音都变高了。
“姐姐,你别意气用事啊!”韩凤蝶就怕红鲮把事情搞砸,坏了她的美梦,“你现在是城主的侄女了,一家人团聚了应该高兴才是啊!”
卧槽,她什么时候又成了城主大将军的侄女了!
红鲮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霍殷也感觉有些别扭。
偏偏韩凤蝶就放了一百颗心了——这下可好了,没想到红鲮着野丫头居然与老夫人攀上亲戚了,算起来还得称呼老夫人为姨婆,那么城主就是她的叔叔辈了,既然是叔叔辈,那就没理由打侄女辈的主意吧!哈哈!
至于她韩凤蝶,虽然叫着红鲮维姐姐,但实质上并非她的妹妹,所以就无需顾忌这辈分了。
这样一来,她离城主夫人的位置是不是又更近了一步呢?
哈哈!
“咳……”
“娘!”
娘亲的咳嗽声响起,红鲮急忙上前搀扶,“娘的身子还没好,别下床,红鲮扶你躺下休息。”
娘亲制止了红鲮,说到:“红鲮,跟着老夫人回去吧。”
红鲮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家人,是老天有眼,她不应该成为她的拖累,她替红鲮高兴呢!虽然她也很不舍!
“不!红鲮不会丢下娘一个人走的,红鲮只认定你这个亲娘,这里就是红鲮的家。”红鲮固执地说。
那什么侄孙女的事,来得太荒谬了,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事是不可能的。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环境,她离不开那条小溪。
“娘不要红鲮了吗?娘,红鲮要娘啊!”
她知道,自己一旦去了城主府,不但会失去现在固有的宁静生活,而且会失去那条取之不竭用之不竭的小溪,就算城主府里有花园池塘,可是那里的水够她用吗?
只怕她一进了城主府就是出问题,然后会被人认为是妖怪的!
只怕她一进了城主府就是出问题,然后会被人认为是妖怪的!
“红鲮,咳……傻孩子……干嘛放着好日子不过呢?”凤蝶娘酸了鼻头,泪流满腮,如此孝顺乖巧的女儿她也舍不得呀!
但是红鲮为韩家做牛做马这些年已经够了,她不能自私地强留下红鲮。
红鲮与凤蝶娘的母女之情难舍,实因红鲮是为难得的孝女。
霍殷对红鲮无可割舍的孝心劝道:“小妹,韩家于我们有恩,我们理当接你养母及妹妹一同进城居住,对病情大有帮助。”
“是啊,姐姐,娘的病好不好就要看姐姐如何决定了。”韩凤蝶马上说到,而她能不能成功嫁得大将军,也得看红鲮的决定了。
“不了,娘这身子仅能苟活几日算几日,咳……你的小半辈子有依靠才是最重要的!咳……”凤蝶娘不求残灯之年能享福,只求红鲮能有个好依靠,她自己大半辈子都生活在暖阳村,并不想离开这里。
“娘……”红鲮好生为难。这个状况来得太突然了,一下子就将她预先部署的程序给打乱了。
霍殷眼看着夜色已深,再下猛药催促:“红鲮,城里的大夫医术高明,我们府里补品又多,为了你养母的病情能好转,进城去吧!我想,你也希望你养母有朝一日能下床行走吧?”
“姐姐!”凤蝶都快急哭了。
红鲮无奈地点头,“嗯……”心却异常地沉重,她熟悉的环境变了,是好是坏,她很茫然。
“红鲮,红鲮,这可太好了!”老夫人激动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说到:“我和你师父的母亲远隔千山万水二十年,谁知道她的亲人却来与我重逢了,安慰啊,安慰……”
老夫人也真会演戏啊!
“我有个问题要问——”红鲮开口了。
“什么问题?”霍殷问。
“到了城主府上,我有没有自由进出的权利?”她最惦念的那条小溪,小溪啊,小溪!
“当然有,没有人会限制你的行动自由的。”霍殷笑着说。
他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原来是这样的小事情啊。
好吧,那这样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只不过出城去小溪比较麻烦而已……
红鲮点了点头,毕竟城主府里的条件好,对娘亲的身体也很有好处。
当然,她还是真的舍不得凤蝶娘的,毕竟这个娘她已经呕心沥血地照顾了这么久,并且娘亲也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依恋着。被人依恋也是一种幸福啊!
从眼前看到的一切,老夫人知道红鲮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这孩子靠谱,值得疼爱,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红鲮她们全家迁入阳城府邸已经十几日了,其实她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包袱行礼可带,只能说是人到就是全部的家当到了。
娘和凤蝶是红鲮的恩人,老夫人与霍殷对她们自是礼遇有加——将她们安排住进了清风苑,补品、饰品、上好的衣料样样不缺,并派丫鬟来供她们使唤。
而红鲮则被单独安排在了一处,名唤青莲苑,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住处和她挨得近,而且红鲮喜欢住在有水的地方,这苑里恰好就有个大池塘,里面种着莲花。
而且,红鲮也不用担心水的问题了,因为阳城府外有条护城河。
从住进青莲苑后,红鲮每日必到清风苑去探视娘亲,并陪娘亲说话解闷,据娘亲说,妹妹凤蝶终日装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府,想必是找她在城里的好姐妹玩儿去了。
这样奢华的日子妹妹可谓过得如鱼得水,而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替娘亲看病,并佐以上好的药材及补品调理,娘亲的病已大有起色,这点很值得红鲮欣慰。
老夫人待红鲮极好,把她当女儿来疼,也常常拉着红鲮的手诉说她和红鲮“祖母”(红鲮师父的母亲)的过去种种,试图唤起红鲮的记忆。
当然,老夫人口中的那些故事完全就是她将前鱼凫国的一些传说拿来加以柔和杜撰出来的,目的就是想探知隐藏在红鲮身上的秘密。
红鲮又何尝不知道老夫人在步步探究她呢?只是现在她还尚不能判别出老夫人的来历和善恶,所以她决不能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来,只有继续将失忆症装疯卖傻地演下去。
大家都装疯卖傻吧。
老实说,在阳城府里这样的待遇压得红鲮喘不过气来,她服侍人的日子做惯了,一下子当上了大小姐,硬是浑身上下不舒服。
而且她的身边还住着一位“老谋深算”的老夫人,她感觉自己的背后就像有一双隐形的眼睛一样,时时刻刻在盯着她,像是要将她身上的皮扒下一层一样。
还有就是她的穿着,像此刻,她身着华服,头插上好的翡翠玉簪,本该优雅又高贵的装扮,穿戴在她身上却令她感觉粗俗不堪。
她从来就觉得自己没有那种雍容高贵的气质可以烘托这一身的富贵,难道是她的自卑感在作祟?
穿上这身衣服,她便不再是她,好像是个傀儡……存在感一日比一日弱。
最可怕的是,老夫人对她的那只鸽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常常盯着她的鸽子研究,搞得她生活得一日谨慎似一日,整个脑中的弦都绷紧了。
“红鲮,你这鸽子是你养的吗?”老夫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