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蓁怀疑安瑞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她仔细的筛选了一遍与李景瑞年纪相差无几的。
发觉南唐陛下子嗣虽多,大皇子因为乃是嫡子,虽有称号,却并无封地,等同于太子的存在,而三皇子陈景王因为幼时缘故伤了脚踝,现下虽说能够独立行走,却是个跛子,而年岁相差无几的四皇子却是个心宽体胖的,那身形足足有云蓁两个大小,云蓁瞧过画像,乃是个圆滚滚的大胖子。
而除去四个皇子以外,五皇子年仅二十四,年岁太过稚嫩了些。
虽说并不知晓,掩盖在李景瑞那张皮相下头的男子,到底是多少岁。
但是云蓁估摸着,李景瑞小不到哪里去,应当在三十岁上下。
故而一开始,云蓁便将这个目标定在了皇甫霖的身上。
若非是斟酌着,怕皇甫霖生疑,云蓁是想要自己去瞧瞧皇甫霖,见上一面之后,她必定会分出了。
毕竟,李景瑞带给她的一切,她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的。
“安瑞王府那边说是安瑞王早在半年之前入了皇都。”琉璃明白云蓁什么意思,也收敛了些,沉声道。
“半年之前?”云蓁低喃几声,这个时间差。
若当真乃是安瑞王,他半年之前便入了皇都,在皇都里头活动,若非有南唐陛下的掩盖,是万万不可能掩藏如此之久的,若是当真如此,那这一切里头,便是有南唐陛下的搀和,乃是最坏的结果了。
云蓁斟酌了片刻,还是仔细吩咐道。“你让人仔细打探一番,到底是几个月前。”
随即她也不知想到些什么,眸光微微一亮,沉声问。“除去了安瑞王外,其余的几位王爷便没有动静?”
琉璃沉吟了片刻,摇头道。“听闻乃是南唐陛下半年前曾身体有异,故而喧了几位王爷入京随驾,安瑞王仅仅是其中一位。”
“而后又恰逢临近南唐陛下寿辰,南唐陛下便将这些王爷尽数留了下来,让大皇子,也就是齐景王皇甫承领头,另外几位王爷辅助,只为大办这场寿诞。”
若是如此,云蓁思来想去,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还是得去南唐皇都走上一番。
“只是你这消息让他们掐准些,我要知晓,安瑞王这些日子以来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可是有什么异样。”
……
自打在君迹山上栽了个跟头之后,兰泽便觉得自己哪里哪里都不对。
这些日子都有些蔫蔫的,想起云蓁就恨不得将她的血肉咬下一并吞了。
兰泽早在心头琢磨好了,若是再逮到了华云蓁,要如何折腾她。
只是他到底是个怜香惜玉的,云蓁那张皮相虽说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也算的是个美人儿,落在手里,到底下不下的狠手处置还得另说。
只是不论兰泽在这边如何咬牙切齿的愤恨云蓁,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可是也不知怎的,原本还有迹可循的,自打云蓁等人入了扬水城后,不论兰泽如何派人询问,查询,都寻不到云蓁留下的一丝一毫的踪迹了。
华云蓁这个人便好似是人间蒸发了似得。
任由兰泽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可也无可奈何,唯有揪着吃痛的小心肝,在扬水城气呼呼的逗留了两三日,方才启程离去。
那与兰泽一同救出来的明萱,最终无处可去,便被小心眼的兰泽怕这明萱四处乱说,毁了他的一世英名,便索性带在了身侧。
但到底他也不曾想过,那日冲进君迹山头的土匪窝子里头的官兵可不是一两人,他的英明早就在被那土匪头头按在喜堂上拜堂之时,毁灭的干干净净的,残渣都不剩了。
明萱虽说不清楚这华云蓁到底是谁,但是这两日天天听着兰泽念叨,自然也对这名字耳熟的紧。
只是好在她还有几分聪慧,明白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开口。
这些日子里头,兰泽不开口,她便埋头装哑巴。
只是兰泽乃是个执着的人,虽说次次都未曾寻到华云蓁的踪迹,但是他却是死都不肯放弃。
但又次次得不到什么回应。
只是兰泽到底是个明事理的,就算是心中再是愤恨,也知晓,现下理应赶赴南唐皇都与使臣汇合。
但因为前头在扬水城里头拖了不短的时日,故而他现下也没法子再拖延下去,接下去的几日,也不顾还有明萱这个女子,策马便向使团赶去。
只是若是兰泽知晓,在距离皇都仅剩不过一座城池之时,正巧与装着华云蓁的马车擦肩而过后,必定会暴跳如雷。
云蓁解开车帘,向外瞧了一眼,外头骑马跟在马车边上的,乃是白契,眼见云蓁掀起车帘,策马凑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要跟在祁盛华身侧,自然不能用华云蓁那张照眼的容貌,祁盛华便唤了人,替云蓁改了妆容。
祁盛华用的可不是什么人皮面具,也不知在云蓁面上涂涂抹抹了些什么,原本略显清俊精致的眉目,竟是被他勾画出了一丝媚意,尤其是云蓁不经意间抬眼瞧人的时候,那双略显狭长的眸子,仿佛会勾人似得。
祁盛华自然是不满意云蓁盯着这个模样招摇过市,只是替云蓁改头换面的那人说,这面具添上了,若是要取下来,可是不容易,若是强行取下来,要休养些时间,否则面具不贴服,比之以往的人皮面具还不如。
听闻此话,云蓁也懒得折腾,便由着去了。
毕竟这脸又不是自己瞧。
听闻白契这话,云蓁眉梢一扬,摇了摇头放下帘子。
白契却是微微一滞,浑身动作都是略略僵硬了些。
云蓁现下的容貌平平,但是那双眸子却是着实勾人的紧,先前被云蓁无意一瞧,他竟是平白觉得有些心痒难耐。
万万不曾想到,轻凰郡主以往顶着一张美人脸都没有这个效果,反倒是现下平凡的五官,越发将她的眉目衬托勾勒出来,平白也算是个美人儿。
祁盛华手中捏着苌楚那方快马加鞭送来的东西,也不知在思忖些什么,还时不时瞧上云蓁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云蓁自然是察觉到了祁盛华投过来的目光,转过身,目光不由与祁盛华的对上,眉梢微微一扬,扫了他一眼。
“瞧着这个速度,明儿下午理当可到这南唐皇城了。”
车厢里头仅仅只有云蓁与祁盛华两人存在着,两人目光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处,竟是泛起了一丝暧昧之意。
“恩。”祁盛华这一声应的着实是漫不经心,便是云蓁想要装作并无感觉都做不到。
瞧着祁盛华时不时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云蓁的目光在他手中的信件上转悠了一圈,觉得这事情十有八九乃是自己有些干系。
但是她仔细琢磨了片刻,发觉自己现下在这,着实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传到祁盛华哪里。
“怎么?”
祁盛华仿佛等得就是云蓁这句话似得,云蓁能够清晰的瞧见他眸底盈满而出的笑意,下一刻,他手中捏着的信件便递到了云蓁面前。
云蓁略显讶异,也没矫情的再问上几句,便低头瞧了起来。
那信件上写了诸多,大抵都是苌楚里的一些杂事,与她并无什么干系。
若说是有干系的,唯有最后几行里头的联姻之事了。
只是这联姻却并非是云蓁与祁盛华的那桩。
而是程丘国主亲自送了信件,说是有意将名动天下美名传扬的微茉公主下嫁,而这联姻对象指明乃是祁盛华。
毕竟微茉公主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可不是华云蓁这种臭名昭著的名头可相提并论的。
听闻在程丘,想要求见微茉公主一面的男子能从程丘国都排到边境去,更莫要说想要求娶之人了。
而这程丘国主想来也知晓这两年里头,祁盛华风头正劲,虽说有个克妻名头,但到底卓然一身,不似旁的皇子那般三妻四妾。
而微茉公主早早便听闻了祁盛华的名头,自认为自己比之华卿凰相差到何处去,再加上年轻气盛,哪里惧怕什么克妻的虚名?便也就默认下来。
看到这里,云蓁的面色便不禁有些古怪,心里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抬头正要瞧瞧祁盛华将这封信件交到自己手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只是这头还未抬起,便被祁盛华捧在了掌心之中,轻轻的在她的额角落下了一吻。
云蓁猝不及防下被祁盛华搂入怀中,两世加起来,已然有四十好几的年华了,此刻竟是莫名浮上一抹薄红,只是及淡眨眼便散了开去。
云蓁略略退开一些,蹙眉瞧着祁盛华,似笑非笑的瞧着祁盛华,开口问道。“你给我瞧这个做什么?”
“莫不是还准备让我给你瞧瞧,这位微茉公主媲美你到底如何?”
祁盛华眸底浮出一抹淡淡笑意,伸手替云蓁将先前被他无意间勾出的发丝拨到脑后。
而后万般诚恳的盯着云蓁的眸子道。“只是这到底是要告诉你的。”
这话就有些古怪了,云蓁没回过味来,便听祁盛华解释道。
“这事情我倒是觉得无碍,但若是你日后知晓了,有个疙瘩总归是恼火的。”
听闻此话,云蓁不禁微微一怔,竟是发觉祁盛华的眸子显得十分灼热,她下意识避开,淡淡的拨了拨鬓脚,而后开口道。
“还早的很。”
祁盛华表态的话当即被云蓁一句话给噎了回去,眸底浮出一抹无奈,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