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林目光悠然的转过来,裙琚摇摆,她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嘴角带着毫无温度的笑,“那你就在此看着吧,”转过头冷声道:“咱们走。”
言闭真的不在同文熏废话,衣袖翻飞,带着一干侍女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向了大理寺。
文熏就皱着眉紧紧的盯着,看着嘉林向身边的婢女伸了手,那婢女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
当嘉林朝着大理寺侍卫亮出令牌的时候,那一对铁面无私的侍卫果然同时收起了手中武器,让了路。
嘉林正要抬腿走过,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慢着。”
几人转过眼,朝后一看,文家大小姐一张精致的小脸绷紧,圆润的杏眼此刻毫无温度,“嘉林公主,我跟你走。”
嘉林在暗处,细致的嘴角轻轻的勾起,她对着大理寺卫,莹莹一福:“两位大人,嘉林今天有些急事,明天再来叨扰。”
文熏自嘲的笑,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嘉林把整她还当做了急事呢,连看看殿遥都不惜推迟了。
罢了,左右嘉林也就使点小招式,总不会让她掉块肉。
殿遥为了你,文大小姐就暂且忍一忍吧。
嘉林转过身,就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文熏,文熏识趣的屈了屈膝,“公主,咱们走吧。”
旁边一个侍女道:“这在外面,要叫小姐。”
文熏又道:“小姐,走吧。”
嘉林嘴边不大不小的嗤了一声,回身往马车处走了。
文熏瞧着她的背影,心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文大小姐不过是冲她弯了弯膝盖,嘉林走路都更轻巧了,背影也带着志得意满。
嘉林上了马车,文熏就跟着三侍女站在车外面,车轴碌碌转起来了,她也只好迈起腿跟着走。
就当她能屈能伸,也体会一把柿阳的脚程,只做减肥了吧。
走出了人烟稀少的大理寺附近,待上了主街,文熏就不那么潇洒了,脸皮开始有点臊起来,低着头恨不得捂住脸,只怕碰见文家或是殿家的人。
脚步也慢慢的落后下来,跟马车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好不容易过了最繁华的地段,江面就在眼前了,马车一停,嘉林顺着脚凳下来,一行人朝驳船而去。
侍女撒了一锭小银在船家手里,船家千恩万谢的站了起来,打算搭把手扶他们上去,此时嘉林很隐晦的避了避,眼睛却朝后一望。
文熏这有眼里见的,直接伸出手,让公主把自个儿凉凉的手心搭在了文熏的手腕上,借着她的力气登上船。
这种天气,船家还卷着袖子露着结实的手腕,见了她这幅娇矜的样子,不由有些尴尬的把手收了收。
文熏自个儿提着裙子就跨上船,临了干脆的在船家的胳膊上狠狠借了一力。
船家这就笑的露出了一排牙齿。
嘉林也不知是来的急还是怎的,只随便找了这条不大不小的画舫,没有江上的官船那么庞大结实,但好在出了水还算平稳。
只是风景仍是很好的,秋高气爽,天上太阳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风带着水汽从窗子吹进来,不算冷却让人很清爽,外面江水上头全缓慢的飘着大大小小的船身。
有条大船上,此时升起了一盏灯,鼓乐奏响了,有人在里面唱起了曲。
若是文熏今日是小姐,只怕要眯着眼睛猫似的伸懒腰了,可惜她今天是个丫头。
上了船就被公主使唤的团团转。
要她把公主的坐垫铺好,还得拍拍松,又要她清理一遍茶具。
公主下巴高贵的抬着,眼睛半睁看向文熏:“倒茶。”
文熏:“哎。”
干脆的把手伸向了洗的干干净净的茶具,只不过这茶和水还是各自待着呢,文熏只得先给她泡茶。
这些茶具她认识的没几个,也就茶壶跟茶杯认识,叫她来沏茶,不过就是把茶叶扔进壶中,再倒上开水。
文熏心说幸亏有大船上的歌女在唱歌,要不嘉林得给她个琵琶弹。
茶叶泡在了水里,文熏还机智的想起来把第一遍水倒了,洗过茶之后才倒上了第二遍开水。
如此停了片刻,觉得茶泡的差不多了,才提着小茶壶往嘉林面前的杯子里加水。
可嘉林却皱起了眉,“真不知道师兄看上了你什么,倒个茶都不会。”
文熏手停了下来,知道她错了,就放下茶壶,轻飘飘道:“他又不是挑侍女,用不着我倒茶。”
眼瞧着嘉林眯起眼睛,脸拉了下来,旁边的侍女过来冷声道:“茶水要滤过才能入杯。”
文熏把嘉林杯子里的茶水倒掉,又用侍女指过的滤网滤了到小壶里,然后才提着小壶往杯中注水。
结果此时,船身动荡了一下,文熏又弯腰久了,有点腿麻,一个重心不稳,就将壶嘴歪了歪,漾起了些水到外面桌子上。
文熏倒真没有故意消极怠工,既然她来了,倒个茶也没什么,她就在自己能做到的水平认真的沏这杯茶,只不过到头来也不对,还撒了些水在桌上。
旁边的侍女眼疾手快的一把拿过棉布巾就去擦水,可是仍然有一滴顺着船身轻轻一荡,落在了嘉林的裙子上。
那侍女就猛地把自己的膝盖往地上一磕,跪在了嘉林面前,“小姐赎罪。”
嘉林也没为难她,反倒冷眼看着文熏。
文熏心中一叹,好吧,无辜的睁着一双圆眼回视她,等着她开口发落。
另一个侍女厉声道:“还不跪下!”
文熏这次却没动弹,她活了这么大穿越过来,几乎连文家父母都没跪过,如今她身披文家的皮囊,绝不会轻易屈膝下跪。
她眼神冷了下来,盯着嘉林,心中的不耐开始翻涌上来,有点恼了。
就这样僵着,一时半刻谁也没动。
过了一会儿,嘉林冷笑一声:“让师兄知道了我也担当不起,你也别跪我,上外面去跪天吧,妄为女子,笨手笨脚。”
文熏冷冷的看她一眼,弯腰出了船舱,走到了船头,迎着风笔直的跪在了甲板上。
乐得自在,总算能一赏这大好的风光,没了各类闲杂人等,清风绕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