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辰一之死
王学新/王迪2017-07-11 17:577,849

  庚桑子老子弟子隐居在畏垒山上,他严格奉行老子之道,仆人中如有炫耀聪明的就会被辞去,侍女中有矜持仁义的就会被疏远。纯朴的和他一起,勤劳的留下供使。住了三年,畏垒地区丰收。畏垒之地的人民相互传颂:庚桑子刚来时,我们对他感到诧异。现在我们以短暂的时日来看他便觉得不足,以长远的岁月来看他却为有余。他差不多是圣人了罢!为什么不一起来举荐他为主事,而敬奉他呢?

  庚桑子听说百姓要推举他为主事,心里不愉快。弟子们觉得很奇怪。庚桑楚说:弟子们对我有什么奇怪的呢?春气勃发而百草丛生,正逢秋季而万物结子成熟。春季和秋季,难道无故就能这样吗?乃是自然之道在运行呢!我听说至人,安居方丈小室,而百姓随心所欲悠游自适。现在畏垒的人都有心要把我敬奉于贤人之间,我难道是引人注目的人吗!

  庚桑子的弟子不知圣人的境界,以为这正说明老师的道高明,也是个扬名立望的好机会。于是劝庚桑子说:在小水沟里,大鱼无法转动身体,小鱼却能来去自如,在小丘陵上,巨兽无法隐蔽身体,而妖狐却适宜藏匿。尊贤授能,赏善施利,自古尧舜就这样,何况畏垒的人民呢,老师就听随他们的吧!

  庚桑子不以为然,他说:“年轻人啊!能含车的巨兽,独自离开山林,就不免于网罗的祸患;能吞舟的大鱼,流出江河而失水,就会被蝼蚁所困苦。所以鸟兽不厌高飞,鱼鳖不厌深潜,全形养生的人,敛藏自己,也是不厌深远罢了。”

  尧舜这两个人,又有什么好称赞的呢!像他们这样的区别贤名善利,正如妄自穿凿垣墙采种租蓬蒿艾草一般。拣择头发来梳,数点米粒来煮,察察然又怎能够救世呢!标举贤能则使人民互相倾轧,任用心智则使人民互相争盗,这些方法.不足以使人民淳厚。人民贪利心切,弄得子杀父.臣杀君,白日抡劫.正午挖墙..我告诉你们.大乱的根源,必定起于尧舜的时期,丽流弊存存于千载之后,必定会变得人吃人!

  庚桑子的一位弟子叫南荣趑,此人天资聪慧,闻听老师上面的一番话后,有所思。他惊异地端坐着说:“像我这样的年纪已经大了,要怎样学习才能达到您所说的境界呢?”

  庚桑子说:“保全你的形体,护养你的生命,不要使你的思虑焦忧。像这样三年,就可以达到所说的境界了。”

  南荣趑说:“眼睛的形状,我不知道彼此有什么不同,盲人却不能看见;耳朵的形状,我不知道彼此有什么不同,聋子却不能听到;心的形态,我不知道彼此有什么不同,疯狂的人却不能自适。形体与形体之间坦然相通,或许由于物欲的间隔,使得彼此想互相会通而不可得吗?现在对我说:‘保全你的形体。.护养你的生命.不要使你的思虑焦恍。我努求道只能达到耳朵里!

  庚桑子闻听甚为喜悦,看到自己的弟子青出于蓝而肚于蓝。是作老师最开心的时候,他说:“我的话说尽了、土蜂不能孵化大青虫,越鸡不能伏天鹅卵,鲁鸡就行。、鸡与鸡之间。性分并没有不同,所以有能和不能的分别,仍是才能有太有小的缘故,现在我的才能小。不足来教导你,你为什么不到南边去见老子!

  南荣趑受庚桑子-的举荐.便挑着粮食,走了七天七夜才到老子的家中。

  老子问到:“你是从庚桑子哪里来的吗?

  南荣趑说:“是的。”

  老子说:“你为什么和这么多的人一起来呢?”南荣趑不知所言,惊异地看背后。

  “你不知道我所说的吗?”老子继续说。

  南荣琏羞愧地低下头,仰面叹息说:“我现在忘了我的回答,因而忘了我的所问。”

  “怎么讲?”老子启发道。

  南荣趑说:“要是不知道吗?人说我愚昧。要是知道吗?反而危害自身。不行仁便伤害他人,行仁反而危害自身;不行义便伤害他人,行义反而危害自已。我怎样才能避免这些?这三项,是我所忧虑的。希望通过庚桑子的介绍,我能够荣幸地得到先生您的指教。”

  老子说:“刚才我看你眉目间的神色,便知你的心意,现在又从你的话得到证实。你茫然自失的样子好像丧失了父母,如同举着竿子去探寻大海。你像流亡的人呀,迷茫啊!你想恢复你的性情而不知所从,可怜呀!

  老子又说:“你自行洗净,为什么郁郁不安呢!可见心中盈盈然还有恶念存在。外物的束缚不可被繁扰执著,要内心检束,内心的困扰不可被谬乱执著,要杜绝外在的诱惑。内外都受束缚的人,即使是有道德的人也不能自持,何况是学到的人呢?

  南荣趑还是不明白,便直截了当地说:“村里的人有病,邻里的人去问候他,病人能说出自己的病状,他能把病当病,那就不足为病了。像我听到大道,好比吃药加重了病,我只希望听体听护养生命的道理就够了。”

  老子想,既然你关注生命,那就从护养生命说起。他说:“护养生命的道理能使精神和形体台一吗?能不分离吗?能不占卜便知吉凶吗?能不求分外吗?能适可而止吗?能舍弃外求而反身自求吗?能无拘无束吗?能纯真无知吗?能像婴儿吗?婴儿整天号哭而喉咙却不沙哑,这是和气纯厚的缘故:整天握拳头而手不松脱,这是拱守本性的缘故;整天瞪限而目不转动,这是不驰心向外的缘故。行动时自由自在,安居时无挂无碍,顺物自然,同波共流。这就是护养生命的道理了,”

  南荥趑说:“那么这是至人的境界了吗?”“不是的。这只是执滞之心的消释,够得上吗?要是至人,求食于地而与天同乐,不以人物厉害而受搅扰,不立怪异,不图谋虑,不务俗事,无拘无束,纯真无知而来,着就是护养生命的道理了。老子答道。

  要是这样就达到最高点了吗?南荣趑问。

  还没有,我原来告诉你说:能像婴儿吗?婴儿的举动无意无识,行动自由自在,身体像枯木而心灵像死灰,像这样,祸即不到,福也不来,祸福都没有,哪里还有人的灾难呢!老子直指人心,循循善诱。

  老子此言意在“无身之教”只要忘掉自己的身体,不执著于护养生命,才是真正的养生。南荣趑大悟,辞别老子。

  曲仁里在老子的大道思想传播下,派和派的安逸的景象。

  这一日,老子主婚,马童和一位贤惠的妇人结了婚,喜事办的简朴热闹,曲仁里的相亲几乎全部参加了。

  老子觉得,马童办了婚事,也是了自己的一桩心事,他把多年的积蓄拿出大半,连同辰一不多的几件首饰给了马童,马童接过老子送来的东西,百感交集。跟老子这么多年,要是论工钱,这些东西哪里值十之其一?可他在老子那里学到的知识,却又是厚其百倍。再多的钱都是能用完的,可从老子身上得到的,可以万世相传。

  这天,老子正在田问锄草,突然觉得心头一紧,他分明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喊叫:老子救我!可周围不少耕作的农人似乎什么也没听到,都在埋头做事。

  然而那声音依旧在响,而且还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老子放下锄头,循声找去。

  他走过田埂,来到涡河边,那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老子救我

  迎面碰上马童,见老子急匆匆踌跑着,忙问:老师,你在做什么?老子说:马童你没有听到有声音在大叫着我的名字吗?马童闭住气,认真听听,疑惑地看着老子,说:老师,只有鸟儿在叫啊?老子就摆摆手,叉循声丽去。

  他走过杏林,来到村头,那声音似乎就在脚下了。老子看看四周,眼前只有一眼枯井,那声音就是从井中发出的。老子感到很奇怪,是谁竟然大白天掉在井里,而且能喊出他的名字?更奇怪的是只有他听得到,其他人好像都听不见呢·

  他走到井旁,弯下身往下一望,只见真有个人站在井下,双脚浸在水中,手中持一杆长箫。

  井中人平静地问:是老子吗?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老子一见那支长箫,立刻就明白了,井中站立的竟然是平同先生,老子惊喜地叫道:平同先生,你……你这么会在这里?

  平同笑道:老子先生,难道就让我站在水里和你讲话吗?

  老子道:我来想法救你。

  马童见老师跑的焦急,心里放心不下,也跟了过来。

  老子见马童来到就说:快去找绳子放到井里。马童用绳子将平同救出。

  平同上来向老子拱拱手说:谢了。

  老子一笑道:其实你不用谢我,因为你并不是掉入井中的。

  平同也一笑道:其中奥秘,你我心中明白了。

  老子道:我在家乡做传道之事,总想如果你在,也好共有安宁之所了。

  平同道:你已成大道,便是我亦成大道。我不去过你这个大道治理的生活,因为不是大道自然而成。

  老子惊异的说:先生何出此言?

  平同道:你意向推崇自然无为,不可以人为方式违逆万事万物的自然法则,可你想到了没有,大道不就是你造出来的吗?曲仁里不是自善国,哪里本就是自然形成的,自古有之,然而曲仁里却是你极力倡导出来的。

  老子一时不语。

  马童道:平同先生,可我们曲仁里现在过的很安宁啊。

  平同大笑道:苟且一时,后患无穷呀!

  马童道:请先生指教!

  平同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吹起长萧,箫声凄婉悠长,在天地间回荡,忽然他又放下长萧,指着西方大声说道:

  西出函谷,紫气东来。

  马童望着平同的背影,对老子说,平同先生走了。

  老子长叹了一声道:让他走吧,咱们不会在见到他了。

  平同走着走着,突然间凭空消失,就像一缕青烟,升上渺渺太空;又像一泓清水,融入浩浩江河。

  老子朝马童迟缓的挥挥手,二人慢慢走回村中。

  天黑了下来,曲仁里的人们像往常一样,戴月荷锄而归。

  辰一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中没有掌灯,觉得很奇怪。平时,这时老子已经在灯下读书,写文章,可今天不知怎么了,老子一个人坐在屋中发呆。

  辰一急忙问:李耳哥,你是不是病了。

  老子摇摇头。

  辰一道:许是饿了,那我马上为你做饭。

  老子低沉地说:辰一,不必了。

  辰一道:你为何今日心事重重?

  老子道:西出函谷,紫气东来。

  辰一惊问:怎么,你要舍弃以道所治理的乡里。

  老子说:天数难料啊!

  辰一悲凉地说:我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老子说:我却不知,是我的过错。

  辰一说:你不知,亦是我不知,我知,亦是你知。

  老子说:一切都是因为操之过急呀啊!还是我悟道不深,根底太浅,须寻人罕至之处,静心修养,潜心探究,天地奥秘,虽是道中法则,却不是单单只为道治乡里。唉, 大道无形,视之不见,难知其本。若知真道,不应刻意,心静如水,去欲无为,无心去知,自然而知。身在道中,不知有道,以此悟道,实为正道。

  强行去找,有心而为,即使找到,亦非道本,虽有所知,实为强知。只知边徼,自以为知,实本不知,以此悟道,势必走偏。若知强知,走偏已偏,则不会有偏,方得真知。,我本应该知道,腐肉之上,焉能长出鲜花?四周都是强权与盗匪,哪里会有安定之所在?

  辰一安慰道:李耳哥不必担心,过几日咱们在离开这里,寻一处你理想的境地就是。辰一愿意陪你到天涯海角。

  三日后的一深夜,曲仁里的人们已经沉沉入睡,突然,杏林里的鸟惊慌地飞起,在天空无助地惨叫,沃河水的波涛汹涌澎湃,发出低低的怒吼。

  老子忽地坐起,惊道:辰一,快,有官兵来了。

  辰一急急起身,问道:官兵在哪里?

  老子说:你听!

  杂乱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了,伴着嘶哑的喊声,兵器的撞击声,窗外,还有火把的闪亮。

  辰一大惊说:真有官兵来了。

  她习惯地去摸宝剑,可他心爱的宝剑早已化作了农具。只好拎起一把铁锹,飞身出门。

  官兵是从曲仁里包抄过来的,他们进了村子,见屋就砸,有东西就抢,稍有反抗,举刀就砍,村路上,已经躺下十几具尸体,村中基础房子被强盗放了打火,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大半个曲仁里都照亮了,一时间,村子里鸡飞狗叫,惨叫阵阵。

  几十个年轻人手中拿着个样农具,跑到老子家,正好老子和辰一刚刚出门,年轻人喊道:老子爷爷,你们快逃出去吧,我们来抵挡一阵。

  老子说:孩子门,这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呢?走,我要去见他们的首领!

  一位轻年人着急的说: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老子说:他只要是个人,就会有人的本性。

  说着,老子径自走去,大家急忙围护在周围。

  正走间,一群官兵忽地跑过来,他们举着火把,手持个样兵器,慢慢将老子和年轻人团团围住。

  一个满面大胡子的人凶恶地喊道:兄弟们,杀光他们!

  官兵们举起刀枪,呐喊着冲过来。

  老子镇定地说:慢,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大胡子说:见我们的首领,你是谁!

  老子说:叫你们的首领来。

  老子一说:官兵们犹豫起来,纷纷退后几步,面面相虚。

  人群外有人叫道:是谁这么大胆。

  官兵们让出一条路,一位年长的人走了进来,虽已是花白胡须飘然,却走路还是虎虎生风,十分彪悍。

  此人一见老子,突然仰面哈哈大笑,朝老子一抱拳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李耳先生,你还认得我吗?

  老子仔细望着老匪首,摇摇头。

  这人道:在下斯愚,三十多年前,就在这里,咱们见过面。

  老子和辰一几乎同时说道,啊,是你。

  他们想起来了,三十多年前,斯愚带兵侵犯曲仁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逼得婷阳跳井,没想到,三十年后,斯愚又卷土重来,那时候他还是吴国的副将。

  老子镇定的说:斯愚将军,我曲仁里乃和谐之乡,不犯他人,你却为何以武力伤我手无寸铁的乡民。

  斯愚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和谐,我只知道,我想在这里安顿下来,扩展兵力,强占周边地盘,咱建个大国众民,我也过过称王称霸的瘾。

  老子说:当初你来犯,连伤人命,尽失天伦,我观你尚有未抿之心,必定放下屠刀,重新做人,不料你重蹈覆辙,再为强盗。

  上次来曲仁里,没找到你,你妻子替你死了,这一次不会放过你的。

  老子说:你做恶太深,必无善果。

  大胡子不耐烦地吼道:将军,别跟着老头啰嗦了,赶快占领了这块地盘,干咱的大事。

  众匪徒也跟着喊叫,闪动着刀枪火把。

  斯愚笑笑道:你们知道什么?这位是当今世上闻名的圣贤之士,你们能见他一面就是三生有幸的事,不可轻举妄动。

  老子说:既如此,那就请将军听我一句话,退出曲仁里,还我清静之地。

  斯愚道:我也请先生听我一句话,让出曲仁里,给我当军营,我决不再伤你一根草木。如若不然,也别怪我不客气。

  辰一站在老子面前,厉声道:斯愚你想怎样!

  斯愚说:就是你,杀了我兄长本应一刀砍了你,为我的兄长报仇。可今日看在李耳的面子上,我放你一条生路,只是请你们退出曲仁里,等我扩大了地盘,打出天下,就接你们回来,过上比现在好十倍的日子。

  老子道斯愚将军,我再劝你一句,了解别人的人只是一种聪明,知道自己愚蠢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明,能战胜别人的人只是有力量,但克服了自己逞强好胜之心的才是强者。

  斯愚沉吟了一会儿,道:这话放在三十年前,我会洗耳恭听,并遵行不怠。可如今,强权者横行天下,各国诸侯各自为政,靠武力征服民众,哪个把老百姓放在眼里?先生以为开辟个和谐小乡就可保一方平安,其实不过是短暂的安静,我今日不来,过不多久陈国就会来讨伐于你。陈国不来,楚国就会来霸占。不如我先占了,做个大本营再说。似辰一道:李耳哥,跟他这样的强盗还讲什么道理?要不是咱们的兵器化成了农具,今天还能让他们在这里横行!

  斯愚道:好,你这妇人还算是有骨气的人,我斯愚不和你计较。来呀——

  众匪叫道:在!

  斯愚说:快去各家搜查,都给我赶了出去,赶出村子,有敢违抗者,杀!

  众匪应声而去,呐喊着冲到门户里去,惨叫声又起。

  年轻人们再也忍耐不住,悲愤地举起农具,呐喊着上前和他们拼命。顿时,曲仁里的乡亲和强盗们厮杀起来。辰一也拿起铁锹,一边护住老子,一边和上来的强盗搏斗。

  斯愚见状,冷笑一声说: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来呀,给我杀。

  听斯愚一喊,众匪徒就放了胆子,横刀竖枪,和乡民厮杀。可怜乡亲手中只是笨重的农具,施展不开,几个回合下来.就有些抵挡不住,稍有闪失,就让强盗一刀刺中。不一会儿,地上已躺倒许多乡亲的尸体。

  辰一虽有一身好武艺,奈何手中兵器不顺手,也只能且战且退.她顾及着老子的安危,尽力不让强盗靠近他。

  大胡子拉弓搭箭,瞄准老子,手一松,那箭矢嗖地飞出,朝老子射去。

  辰一听得弓弦声响,急忙欲用手中农具抵挡,要是手中是她的宝剑,她会舞的滴水不进,挡下那剑,可今日却是铁锹,抡不起来,眼看箭就要射中老子,辰一顾不得多想,挺身作盾,那箭头呲地射进了辰一的胸膛,几乎穿透过去。辰一大叫一声到地,老子扑在辰一身上,大呼着:辰一、辰一 ——

  斯愚一挥手,众匪就要涌上来擒老子,突然间村外马蹄声响成一片,号角震天,激战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一个小匪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老远就向斯愚喊:大王不好了,官兵杀来了!

  斯愚大惊道:哪里的官兵,怎么…。。快,快撤出去!

  那边一群骑兵已经来到面前,最前面的是马童,他举着明晃晃的刀,喊着,老师,莫怕,李宗将军来了。

  后面果然是满面杀气的李宗,见小匪就砍,碰强盗就杀。

  火光里,只见他马过处,人头滚滚,手起时,鲜血四溅,霎时逼近拼命逃跑的斯愚,马头一横,拦住去路,斯愚本无心恋战,此时不得不举剑迎击。李宗已看到重伤的辰一,心头火起,越战越勇,瞅一个破绽,一剑刺中斯愚,顿时血如泉涌,斯愚个跟头翻下马来,立时毙命。

  那边马童带着兵追击吴兵,吴兵们死的死,逃的逃,村中留下村中留下十几具吴军的尸体。

  老子还在大叫着小妹的名字,但是,辰一却已经无力睁开眼睛。老子扶起她,搂在怀,胸口的鲢血染红了老子的长袍。

  老予热泪滚滚,在辰一耳边说:辰一,你醒醒,不要离我而去。我还要带你西去,再悟大道,你我生死相随,永不分离!马童、李宗和众将士纷纷围了过来,见如此惨烈情景,都不禁落泪。

  辰一艰难地伸出手来,猛地拔出箭头,手指颤抖着蘸上自己胸前的鲜血,费力地移向老子的长袍,用尽全身力气,写出一个大大的道字。刚刚写完最后一笔,她身子一耸,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她身子一耸,死在老子怀抱里。

  就在辰一壮烈死去的一刹那,天空突然大亮,四周泛起嫣红的云霞,飘飘然向这边移动,慢慢聚集在曲仁里上方,低垂下来罩住摊被鲜血染红的身体。许多仙鹤哀鸣着从远方飞至落在辰一身边,眼中盈着泪水。几只小鹿呦呦地叫着,跑到辰一身旁,柔柔的舌头舔着辰一的伤口。

  老子要将辰一水葬。他说,上善若水,辰一的高尚胜于水。她生在水边,长在水边,有水的柔情,有水的高尚、水才是她的归宿。

  乡亲们含着泪水为辰一扎好了水床,水床上铺满上鲜花。老子站起身,双手托起辰一,慢慢把她轻轻放在水床上。乡亲们纷纷走上来,将采集的鲜花撒在辰一的身上,那些花瓣里沾着他们的泪水。李宗的兵士们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两排,一直排到涡河岸边,老子亲自抬着水床,向河边走去。

  涡河水格外清冽,呜咽着缓缓东流。它清冽得可以看得见河底,看得见往来游动的小鱼。、岸边的芦苇不知怎么就突然飞起,芦花,一一片,两片,无数片,像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飞舞,落在涡河里,落在辰一的身上,落在乡亲和兵士们的头上,似万物皆蒙白纱一般,辰一的水床抬到河边,放入水中。老子痛苦地挥挥手,水床就缓缓顺水漂流,仙鹤悲鸣着在河面上盘旋,鹿儿在岸边引颈哀叫。老子的泪水洒在涡河里,激起层层波涛。

  水床渐渐下沉了,鲜花漂在水面上。辰一安详面孔在水面上最后一次漂浮了一下,终于沉了下去。就在辰一消失的一刹那,老子身上的那个血写的道字突然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将河水映得通亮,这光芒直冲九天,灵界开始了震荡,宇宙有了响应。这金灿灿的光芒持续不久,那个道字不见了。

  老子对着涡河辟了三拜,转身就走。似乎身边没有任何人。李宗喊着爹爹,马童叫着老师,乡亲们叫着老子伯伯,他好像都没昕到,只顾往前走去。

  众人不知老子这个样子要做什么,急急跟了上去……。。

继续阅读:第四十章 隐居上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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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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