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都洛阳,周朝末期,大周已不像前朝时期那样兴盛,现在各地诸侯割据,战乱四起,此时的大周已是国力渐衰,洛阳城内一片萧条宿煞的景象。周天子皇宫----这日周天子景王正在大殿内与群臣议事,周天子近期得知陈国苦县曲仁里出了一个高士,大周上下都奉为圣人,这个人在民间讲了许多治国安邦之道,又听说他推崇以道治天下,人要清静无为,治国亦应无为而作,这些观点周天子及满朝大臣从来都没听说过。
周天子在听说此事后十分感兴趣,对文武群臣说:人称此人是圣人,圣人非等闲之人,孤要招请他入宫听一听他又什么高论。
朝班中杨为公出班对周景王说:我也听说此人学识渊博,但他要推行的思想是克礼复道,他要去除大周礼仪,以他推崇的什么“道”来治世,我看他是有意与大周做对,不如将他抓起杀掉。
在一旁的刘恒公说:我听说此人两次智退吴兵,而且思识独特,现天下无论是百姓还是名士乃至周官吏很多人都听他讲学,有的人学完后改恶向善,听说近期他又帮助苦县县正断了一起疑难大案,此人是我大周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大王能将他招进朝来,为我大周所用,定会帮助天子治理大周。
杨力公仔一旁瞪了一眼刘恒公刚要说什么? 周天子景王把手一挥,不必争了,不管他对我大周有何用处,我要亲自看一看,听一听此人有什么高论,若真的对我大周有不臣之言,再处罚也不迟。
陈国苦县横照硬与当地的一些恶霸正在商量如何对付老子,以报断案之仇,他们先派几个无赖到老子传道的地方捣乱,让老子无法传道。
这天老子正在县衙附近的大院内讲学传道,园内挤满了人,当老子讲到如果一个国家法令太严,对百姓束缚大多,那么国就会滋生出更多的盗贼,这是突然在人群中喊:放屁,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辱骂大周国,别讲了、别讲了,旁边有几个人一起哄乱叫:别讲了、别讲了,听道的人群一阵骚动, 这时又有人叫喊:他胡说:打他、打他,于是从人群中钻出几个人朴向老子,老子一动也未动,看着往上冲的几个人,这些人满脸恶气,有的从腰中拿出了刀,当接近老子四五米处,他们看到老子一身浑然正气又看到老子一副慈祥又锐利的目光,
几个人同时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此时只听门口一阵喧闹,苦县的衙役从外面赶到,将这几个无赖抓走了。
苦县到曲仁里的路上,老子刚出县城,碰到了一个老妇人,突然倒在地上,老子急忙从车上下来,将老妇人扶起,又让马童拿了水袋给老夫人将水喝下,老夫人慢慢醒来,老子问:您若大的年纪怎么一个人出来, 老夫人说:唉!我老伴病的快不行了,我是想到县城找医生的。
老子说:你家里没有儿女,为什么不让他们来。老夫人说:别提了,那个逆子尽干坏事,三个多月也不回家了。老子问:老先生得的什么病?老夫人说:昨天开始发烧,昏迷不醒,村里的郎中说可能得了恶寒,这病不好治,恐怕过不了今夜,让我来县城来找郎中,他治不了。老子说:你家离这儿有多远。老夫人说:前面二十里土秀庄。老子想了想说:我随你去看一看,也许能将老先生的病治好。老夫人又惊又喜,千恩万谢,带老子一起向土秀庄赶去。
这时老子的马车后面一直尾随着几个蒙面人。老子他们到了土秀庄老夫人家,老子一看老先生的病情确实十分严重,是寒气攻心,见老先生满脸黑紫,用手一摸热的烫手。老夫人和老子说:您一定要救他一命。
老子想了想一笑,让马童出去上附近的山中找一些黄花草根,一个时辰左右,马童带着黄花草根回来了,老子让老夫人将草根煮成汤水,给老先生喝下。说也奇怪,老人喝了草根汤后约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过了一个时辰,老人的病就痊愈了。老人说:您真是活神仙啊。
二老向老子跪地感谢。老子说:不必客气,老先生的病是瘟疫前身,若不及时救治恐怕就要有生命危险。我小时曲仁里闹过这种瘟疫,死人无数,当时就是用这种草根将瘟病治好的。
这时突然院内大乱,有很多人喊在那了,在那了,敢跑到我家来。屋门一下子被踢开了,进来的正是横照硬,他带了几个人,手持钢刀。
原来横照硬一直想害老子,以报前次老子断案 之仇。前日派人到老子的讲学堂闹事没得逞,几个兄弟还让官府抓了,今日得知老子要回曲仁里,就派了几个人想在中途截杀老子,没想到有人回来禀报说老子中途去了土秀庄,横照硬一愣,他的家就在土秀庄。别看横照硬做尽坏事,但此人十分孝顺父母,经常用得来的不义之财给他父母,他父母知道他在外面做坏事,从不要他的钱,但他还每个月派人将钱送回家,而他自己三月半年也不回去一次,他认为只要给钱就是孝顺了。
今天他听说老子去了他们庄,正好那里地形熟,就在那里干掉老子。于是他带了几个人来到土秀庄一问,庄里人说去了他们家。原来这对老夫妇正是横照硬的父母。
横照硬回到家中,踢开门一看,老子果然在屋中,而他的父母跪在老子面前。横照硬一看又气又怒,指着老子说:我正在找你,没想到你送上门了,还让我父母给你跪下,上次你在县衙坏我大事,今日两个仇一起报,说着举着刀就向老子走去。横照硬的父亲大喊一声:畜生,还不住手。说着站起身来上前将横照硬的刀夺了下来。横照硬从小最怕父亲生气,今天一看父亲又气又怒,这个大恶人一愣,今天父亲这是怎么了。
横照硬的父亲说:你这逆子,还不跪下,今天要不是这位恩人,我早没命了。于是将刚才老子如何将他救治的事说了一遍。横照硬虽恶但十分孝顺。
听完父亲讲的话后不由得一下在给老子跪下,使劲磕头,说:谢谢你救我父亲的命,老子说:你为何要杀我,横照硬说:你上次断案的事是我派弟兄们去的为了是难倒县正,没想到被你将案子解了,于是我们准备报仇,上次派了几个人在讲堂上为难你,今天得知你回曲仁里准备在路上截杀你,没想到你救了俺父亲,没说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恩人了,以前的事一笔勾消,老子看了他一眼说:我看你是个孝子,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孝吗?
横照硬说:我给他们钱让他们吃好,喝好我这就是孝。 老子说:你以为这样做就是孝,我告诉你,顺着为孝, 横照硬问:这是什么意思。老子说:你每天在外面做恶事,让老人在家里提心吊胆,不要说你给他们点财务,就是给他们一座金山他们也不顺心,所以你的一切行为都要使二老顺心这才是孝。……
横照硬在老子的点化下明白了什么是真孝。老子说:你做恶害人,定不知被害人也有父母,他们也是孝顺之人,他们被你们害了,他们的父母怎么办,如果轮到你的头上又该如何?
你的父母还不急死,人人都是平等的,你还年轻应该做些正经营生,去恶向善,用你的实际行动孝顺父母。
横照硬听了老子的一席说,又羞又愧,对老子说:人人都说您是圣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圣人,但我今天知道了,我以后该做什么了,说着对后面带来的几个人说:都给我跪下拜见恩人,今后我再不做缺德之事,让兄弟们干正经营生,说着给老子磕了三个头,说:今天我要拜您为师。老子说:你心已向善就够了,不必拜我为师。
横照硬说:我今天一定要拜您为师,否则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老子见状说:好了,虽你以前做了很多恶事,但今你已悔悟,我就收下你这个弟子,今后你以善改恶。横照硬说:是,弟子谨记。说完又给老子磕了九个头,二老在一旁有高兴又激动。
老子回到曲仁里刚到村口,碰到同村的韩六,说:周天子派人来找他,要召见他。老子跟随韩六往家走。
先生家大门外边,停着一辆带有小小木屋的紫黑色的双轮马车。两匹拉车的马站在地上——那匹草黄色的,勾着头,一动不动,象是在用心谋算着同类者的生命;那匹黑红色的,悠闲地摆动着尾巴,两只眼睛善意地平视着前方,看不出是在想着什么乐事还是在想着什么忧愁。
这辆马车,既可算是周天子所派,又可不算周天子所派。周天子所派的两个使臣,姜信、莫明,原是各骑一匹红马飞马来苦;昨晚,当他们路经苦县县衙,作短暂逗留的时候,让衙里特找一个车夫和一辆双轮双马的高品马车。
姜信、莫明骑来的那两匹红马,由莫明和苦县县衙里的一位官员骑回洛阳;姜信一人坐马车随车夫一起天明就往这里走,直到现在才赶到了这里。周天子派来信马,中途改换成马车,这一点,姜信他们决计不向老子说知;他们要让他知道的就是:这辆“御车”,即是天子派来。
老子扶髻整衫,和韩六一起,绕过停在那里的马车,往大门里边走去。
堂屋里。香案两头的两张古旧的雕花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东边的那位,四十多岁,身穿黄衣,头戴呈折纹形状的黑色平顶官帽,中上个头,微微发福,脸庞丰满,面色白净,配上两画宛若用黑墨特意勾画的八字小胡。
一股机灵,在他那清秀的面部和五官之上半藏半露。他就是从周天子那里派来的使者姜信。西边的那位,年近五十,中等个头,黑帽黑衣,一副可爱的老实巴脚的模样,此人姓陈,他就是姜信要苦县县衙临时找来的赶车的车夫。
旁边的一张普通木椅之上,坐着本里的里正何润清。他,这年五十四岁,黑发花胡,朴实清秀,是已经去世的何崇恩大伯的大儿子。
最近,村里的父老和乡上的三老新推举他为里正,他几次推辞,不愿担当,说:“子承父之官业,千恶之中的一恶,我父亲在世时是任里正,所以我这次不愿担当。眼下,各方诸侯都在崇尚争夺官职,下边的人更是争夺成性。不能妨碍别人争夺,我还是不干为好。”
父老们说:“你不干不行。我们推举你,不是要你承接父之官业;是要你承接你父亲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曲仁里村的特有风节。”虱子拗不过大腿,曲仁里的里正,到底还是由何润清从那个接任他父亲里正的人的手里接任下来了。
老子和韩六来到堂屋门口。韩六借故退去。老子一人进屋。屋里坐着的三个人一齐站起。何里正急忙躬身笑着向姜信他们介绍老子:“这就是我们村上的老子。”又急向老子介绍两位来人:“他们二位,就是从圣上身边派来的使臣。两位大人,这位姓姜;这位姓陈。”
老子见天子使臣到来,躬手施礼。四个人落座之后,姜信从怀里掏出一小卷黄绢。这就是周天子诏见老的书札。
姜信特意尊严地站起,将书札展开给老子看;只见黄绢正中写着八个较大的黑字:孤闻圣名,特请相见。
写在较大字体下面的小字是“周”“景王”字样和年月日。
“旋来·周·都”,可怜哪!这位可怜的堂堂周朝天子,给本朝的庶民下旨,让他到伟大的京都洛阳去,竟象对外国人发书,用“周都”来称,竟把一个大周王朝的国家首都降低到一个侯国的国都地位了。是的,老子虽是周朝之民,但此时事实上已经隶属于楚之附属——小小的陈国。
只说“来朝”不行,不说“周都”也不行,不说“周都”,即成“陈都”,不让他去进“陈都”,又不注明“周”字,又怎好让他胡乱地去进鲁都“曲阜”、秦都“咸阳”啊!
此时,天子下旨,世人习惯上不称圣旨,但是,话说回来,就算是称为圣旨,事实上也已不怎么圣。周天子,这个已经在心里自认不圣的周天子,此时在老子的心目中仍然是十分神圣的,他对他的来札,是十二分看重的。一个大周朝代的天之儿子,竟来直接给一个黎民百姓亲自下旨,这是何等的震撼人心的大事啊!
老子向使臣探问天子诏见他的意图。使臣直答,不解其意,内情不知。到底他们知也不知?或许是根本不知,或许是知而不说。
???老子吩咐家人马童,备上乘筵席,以待尊贵之客。客人固辞不允,说,王命难违,天子是要速往京都,车上备有御膳,我等应当立即动身,日夜兼程前往,不得有误。老子见来者不喜不怒,心意难猜的样子,他说,“王命,我决然不违,然而,在临行之前,有一事。”使臣问及何事,老子就以“周公之礼,孝最当先”为据,将他要请求在临行之前到母亲坟上向老人家在天之灵辞别一下,向他们说知。使臣姜信欣然同意让他前去
老子走出堂屋,见门口和窗口都挤满了人。一些年岁大的,是站在较远的大门里边和外边。不过,他们都是用喜悦的目光向他看着。
老子走进西屋,不一会儿,又从西屋走出。只见他,头顶的发髻上扎着紫色扎帕,身上换上了清清素素的雅蓝新衣。他双手端着托板,托板上放着香炉、柏香和用麻布卷儿燃着的火种,以及用帛扎成的三牲模样的供品,从西屋门外往南,走出大门,一拐弯,向村北而去。
小孩子们想跟上前去观看。大人们以对老子尊敬的心情制止小孩子们,不让去看。
离涡水不到二里的涡水之滨,一片森森古柏遮盖着的所在,绿草覆地,黄花缀点,一座土坟,顶着青色的“锦缎”,平地突起。一位伟大的母亲宁静的安卧其中。
老子以一位真朴的老儿子的身份来到坟边,以极为虔诚的赤子之心,两眼含泪,跪在坟前,将托板放在地上,燃着柏香,向母亲跪拜辞别。他面向生母坟三击首,又面向西边爷爷坟三击首,然后抽身站起,仰望天空,向生父、养父在天之灵静默一阵,继而小声说道:“父母大人,孩儿今去洛阳,不知何时能回来行孝,故而特来辞别。”
老子心情阴郁地离开母坟,回到家里,告别乡亲,毫不停留地坐上那辆等在门口的马车,随姜、陈他们一起,向洛阳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