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来要去哪里。”于弋将车停在一个公园附近,开口问顾暖。
顾暖有些怔怔地看着窗外的车流和行人,听到于弋的问话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然后垂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暂时还没有打算。”
车厢里一时间有些安静,顾暖想了想又开口道:“于老师,你……你借我点钱吧。”
她虽说在风启工作了一段时日了,但是工资还没有发下来,现在的她等同于一个身无分文的人。
看着于弋静静地看着她,顾暖连忙保证,“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弋不由一声浅笑,“我当然相信你会还,只是我有点好奇的是,你最近是惹上了什么麻烦吗?”
顾暖有些犹豫,“我,我……”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是你能告诉我借钱做什么吗?”于弋没有步步逼近,而是换了个方式来问她。
顾暖叹了一口气,语气淡淡的,“我想回国。”
“回国?”
于弋显然有些惊讶,对于现在发展正在势头上的顾暖,回国的确不是个好打算。
“嗯。”
于弋又打量了一番坐在身边的顾暖,看到她身上的穿着若有所思,全部都是她这个阶级消费不起的,又看到她落寞万分的神色,没有再开口问下去。
“你要多少?”
当晚顾暖就住进了酒店,飞机票也很快就买好了,三天之后就走。
因为害怕明砚会查到她,所以登记都是用的于弋的身份证。
学校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顾暖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考虑到出门会增加被找到的风险,顾暖决定让阮幽去帮她办手续。
用酒店的电话拨通阮幽的手机,电话里果不其然的传来阮幽的惊呼,“暖暖,为什么啊?你现在可是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啊,怎么想不开就要回国啊!”
顾暖一头黑线,有些愧疚地撒谎,“幽幽,你听我说,家里面出了点急事,我必须得回去。”
“你回去就回去呗,那干嘛还休学?是准备这一辈子都不到英国来了吗?”
顾暖语塞,还真被她说中了,“幽幽,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好吗?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你明天来我这儿把证件拿去好吗?”
阮幽又缠着顾暖闹了很久,在顾暖签订了很多不平等条约,又嘱咐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之后,总算把她搞定了。
本来顾暖是打算等回国之后才告诉阮幽的,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被发现的危险。
但是今天她已经麻烦了于弋很多了,如果再叫人家于弋一个养尊处优的集团继承人,给她跑上跑下的去办手续,自己脸皮再厚,也开不了口。
索性,所有的事情都要尘埃落地了。
顾暖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倦容淡淡。
这两天晚上她都没有睡好觉,刚才阮幽又给她打电话来说,学校方面要她亲自去签字。
风从窗口灌进来,顾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戴了黑色的围巾后,又扣了顶鸭舌帽在头上,只是刚打开门,就发现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她了。
顾暖不认识。
心脏狂跳之下,血液直冲上头顶,慌乱和眩晕之间,直觉告诉她明砚肯定是找到她了!
转念之间顾暖就缩进门内要把门拉上,但是一只白皙的手却扣住了门,怎么也合不上。
“顾暖,你先别急。”来人连忙开口,“我不是来带你回去的。”
金丝眼镜后折射着柔和光芒的眼睛,不禁让顾暖放下了几分警惕,反正这门也关不上,索性打开了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谁?”
男人勾起浅浅的微笑,加之素净的衣着,着实让人降低了不少的防备感,“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可以吗?”
“你是明砚派来的,是吗?”顾暖不敢轻易的跟着他走。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果然和那个男人有关,“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麻烦你让让,我要出去。”
既然进不去,顾暖便出了来,面前的男人果然很有礼貌的退到了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关上门,然后转身要走。
正当顾暖在怀疑会不会突然跳出几个人来把她强行绑走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又开了口,“我是来跟你谈谈明砚的病情的。”
顾暖的脚步一滞。
“他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
他怎么会病了?
顾暖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她走的时候,他不还是好好的吗?很早就吃了早饭,然后去了公司……
正当她出神的瞬间,身后的男人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怎么样,要和我谈谈吗?”
顾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神不知鬼不觉得跟着男人走了出去,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坐在了酒店下的咖啡厅里。
侍者端上来两杯咖啡之后,便施施然离去了。
顾暖看着面前氤氲着热气的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还是男人先开了口,“我叫白泽,是明砚一直以来的家庭医师,可能你并不记得我了,不过你胃病犯的那天晚上是我来给你诊治的。”
顾暖一直垂着头,并没有过多的搭理面前的男人,男人见状也只是笑笑,然后继续说道:“看样子,你是还不知道明砚有躁郁症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劈在顾暖的头顶,震耳欲聋,躁郁症?
明砚他有躁郁症?!
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医生,顾暖喃喃开口,“怎么可能?”
男人端起咖啡,轻呷了一口,然后才抬头看向顾暖,“看来他没有告诉你。”
顾暖紧紧地看着白泽,她只想知道明砚为什么会得这种病,为什么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他……
或许是看出了顾暖的心思,白泽徐徐开口,“躁郁症并不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得这种病的人平时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
说到这里,他不由看了看顾暖,“只是受到刺激时,发作起来容易将人导向两个极端,要么是极度的暴躁易怒,要么是处于极度抑郁的低谷,更甚者会出现自杀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