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本以为背靠便宜父皇这颗大树就能好乘凉了,没想到这个皇帝竟然也是个喜怒无常性情大变的主。这下自己不仅不能继续抱大腿,还得防着这个大腿踢到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皇上见她不说话,更是生气。
“凌儿不会是无话可说了吧?”郑贵妃也火上浇油。
夏凌其实也有些疑惑,毕竟上一次在凤栖宫里的见面,先不说心里怎么想的,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和平,这郑贵妃甚至还送了她一颗珍贵的碧玉珠,虽说夏凌素来谨慎,没有佩戴它,只是让清荷给收了起来。
不知是什么让郑贵妃再也装不下去,急着和她撕破脸。
“只是觉得,娘娘这番话太过荒谬。”
“荒谬?”皇上用力一拍木塌,怒道:“我看你才是荒谬!”
“娘娘职责凌儿私自去见燕贵妃娘娘一事是从何得知的?”夏凌干脆站起来,俯视着郑贵妃。
她眼神里带着凌厉的杀意,和些许不屑与轻蔑。
郑贵妃姣好的面容上微微变色,十指用力地交握在一起,“凌儿这话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本宫?还是说你昨夜并没有去见过燕贵妃?”
“不,”夏凌一撇嘴角,“我先前说了,我是去见了燕贵妃,娘娘是没听到这句话吗?我去见过燕贵妃这没错,只不过错的是,我并非私自去见,为没说过是在夜里见的……娘娘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本……本宫自然是听别人说起的,”郑贵妃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凌儿快别玩儿这种文字游戏了,快些同你父皇解释清楚才是正经事。”
“嗯,是该解释清楚,”夏凌点点头:“凌儿也只是好奇,到底是谁告诉了娘娘,还用错误的话误导父皇和娘娘,这人可真是……居……心……叵……测!”
“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夏鸿祯说完又用力地咳了几声。
“皇上,臣妾看着凌儿怕是累糊涂了,不如叫她明天再过来……”
“那怎么行?”夏凌一挑眉:“有人想污蔑我,我自然也要为自己辩一辩的。我昨天下午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想起来燕贵妃曾对我说的话,有些疑惑,就想着去找燕贵妃娘娘解疑。此时刚用过晚膳,天色还没有完全黑沉,自然算不得是夜里。我带着清荷,在梅香殿也见到了另一个老嬷嬷,所以也算不上私自,”夏凌顿了顿又说到:“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去请那位有幸活下来的老嬷嬷,正巧,我也想见见她,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儿真是说笑了,本……本宫哪里知道那老嬷嬷在哪儿?你解释清楚就好,本宫怎么会不信你呢?!”
夏凌定定地看着她,心里确定了一件事。
那个老嬷嬷一定是郑贵妃的人,她偷听了自己和燕贵妃的谈话,所以……如此一来,杀害燕贵妃又造成失火假象的一定和郑贵妃脱不了关系!
“燕贵妃曾经和你说过什么?”倚着玉枕闭目养神的皇上忽然开口问道:“她说了什么让你疑惑?”
“她说的是关于,”夏凌一字一顿:“凌霄阁。”
“什么?”皇上猛地直起身来,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干咳。
郑贵妃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何听到“凌霄阁”三个字,就这么激动。
夏凌却是明白,果然,凌霄阁里除了烟罗花以外,一定还有什么让夏鸿祯更在意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一个绝对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那天燕贵妃带着皇上赶到凌霄阁时,她就猜测,皇上并不是为了烟罗花而去的。她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秘密,不过这不妨碍她用这个线索试一试夏鸿祯。
“父皇您别激动,”夏凌凑上去坐在榻上,给他拍了拍后背,温和地说道:“燕贵妃娘娘告诉凌儿,里面好像有个稀世珍宝,让凌儿去取来。凌儿想着这个珍宝无论多么珍奇,都是母后就给父皇的,凌儿怎么能擅自妄动呢?所以凌儿并没有前去凌霄阁,结果反被燕贵妃娘娘陷害……”夏凌叹了口气:“所以凌儿也实在疑惑,这个珍宝到底是什么?就去见了燕贵妃,燕贵妃开始还不想说,后来经不住凌儿苦求,才说是个能解百毒的神药。”
“咳咳咳,她说的可是烟罗花?”皇上以手抵住下唇。
“正是,”夏凌笑了笑,“凌儿也没听母后说起过,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连名字都这般好听的药,居然还可以解毒!”
“哼,皇后姐姐向来宠着你,居然连这个都没告诉你?”郑贵妃斜眼看过来,显然是不满夏凌不仅成功的为自己开脱,还同皇上言笑晏晏的。
有没有搞错?!夏凌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自己怎么也是皇上的女儿,难不成还能分走皇上对她的宠爱?!这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真是无辜躺枪。
“母后宠不宠着我,和告不告诉我有什么关系?”夏凌歪了歪头,显出一派天真活泼,“这一定啊,是母后同父皇的秘密!母后在时虽然疼爱凌儿,可是母后是父皇的发妻,他们的感情自然不是凌儿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取代的!”
所以郑贵妃您哪里凉快就往哪儿去吧!
郑贵妃显然被她这句话堵的无话可说,毕竟皇后确实是皇上的发妻,是正妻,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而她们无论地位多高贵,只要登不上凤位,就永远只是个妾!
皇上倒是被她这几句状似童言无忌的话给逗得笑了起来,抬手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鬼精灵!”
她看着郑贵妃美艳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心里一阵畅快,干脆挽住皇上的胳膊:“凌儿说得都是实话嘛!父皇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皇上笑着点头,想了想又冲外面喊了一声:“王忠?”
“老奴在,”王公公弓着身子进来,“皇上有什么吩咐?”
“再过两日是什么时候?朕记得好像是四丫头的及笄礼?”
“回皇上的话,正是四殿下的及笄礼,礼部早已筹备起来了。”
“嗯,”皇上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而说起来:“本来应该等你许嫁之后举办,只不过你年已十五,你母后去的早,父皇还没给你挑好合适的人家,先办了礼再慢慢挑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