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儿躺在地上仍是一动不动,生死也不甚明了。
司逸轩不敢大意,先远远地扔了两个飞蝗石点中了他的穴道才走过去查看。
此人身上是客栈掌柜的衣服,翻来覆去在衣兜里也没找出个什么,正准备离开时,却忽然瞟见他右腕内侧刺着刺青。
“三头鸟?!”
夏凌和景煜辰在客栈里一无所获,出来时正好碰到司逸轩低着头往里走,便张口叫了他一声,“师兄!”
“嗯?哦,你们这就出来了?!”他甩了甩袖子,“我还想着进去帮忙,看来是不用了。怎么?曲子林已经不在了?”
“不在,”夏凌有些丧气地摇摇头,也不知是不是被调虎离山了,“店小二说他们掌柜的已经三天没出现了,曲子林前几天就没声没息的不见了,巫百鬼昨天离开前去仙庆府了,留了张字条,说是送到了雁鸣庄去。”
景煜辰补充道:“我原本派了暗卫盯着曲子林,这会儿应该在跟踪他,明天一早就能收到消息。”
“这样,”司逸轩点点头,指了指外面,“那老头,腕子上也有那个标识。”
“什么标识?”
“三头鸟!”
“三头鸟?”两人俱是一惊,这个几乎要被他们忘在脑后的图案,没想到又出现了。
“现在怎么办?”
“先去乾坤堃镖局吧,”景煜辰揉了揉眉头,景七受了伤还在那里歇着,还有方泉的毒,不知方乾堃要做出怎样的决定。
“也好,”夏凌也点点头,“处理完方乾堃的事情,就先回雁鸣庄问问师父再做决定。”
“主子!你们回来了?追到人了嘛?”钟离远远就迎了上来,看样子他一直守在外面,衣服上都沾上了夜里雾气凝成的露水。
“没有,先进去再说。”景煜辰走到床边看了看景七,安然低声告诉他景七服了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几人便起身到外屋坐着,压低了声音讲话。
“怎么样?”
“兜兜转转,一切的线索又回到那个三头鸟的图案上了,”夏凌一手撑着额头,捂着嘴打了个瞌睡,“等回去问问师父再说吧!”
她刚说到这儿,钟木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景煜辰道:“主子,师尊快要到了!”
“这么快?”景煜辰一愣,师父原本在北疆的北原岛上,自己派了人去讲情况禀明他然后请他过来,别说这一来一回,就是单单从北原岛到中原来也要七八天,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景三传来的消息,说他并没有到达北原岛,是在北边的松阳府遇到了师尊,这会儿大概已经到平县,再赶上个两三天的路便能到仙庆府了!”
“松阳?师父去那里做什么?”
“这……属下也不清楚,”钟木摇摇头,景三在一封简短的信中也交待不清楚,还是等他们到了再问明情况比较妥当。
“既然如此,”夏凌坐直身子,景煜辰手伸到她后面帮她揉着肩膀,“先来说说方泉的问题吧,”她看了安然一眼,道:“我和安然看过了,方泉从小被步青衣喂食毒蛊,现在养成了毒皿,而这个毒皿又和那传闻中的狐妖有所关联,也就是说……”
景煜辰点点头,在场的几位也都不是傻的,一听她这话便立刻通透起来,“步青衣的那个主上极有可能就是魔教现任的教主,而那个死了的鬼面人是护法之一,如此看来,带着步青衣逃走的灰衣人也一定是魔教中人。”
“正是,”司逸轩接着安然的话补充道,“不管方乾堃决定救不救方泉,那魔教中人都会派人来取方泉体内养的毒,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依着这条线索找出那个所谓的‘狐妖’!”
“嗯,此法可行,”夏凌和景煜辰也同意,不过不管怎么样方泉还是要救的,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是无辜受害。
天刚蒙蒙亮。
夏凌几人靠在桌子边休息了一阵,几个有武功的还好,安然这样的瞌睡一个接一个不说,脖子还痛的要抬不起来。
“老爷!”
“几位少侠可醒了没有?”
“奴婢也不知……”
“醒了,”钟离揉了揉眼睛推开门,就见方乾堃已经等在了外面,后头跟着几个小丫鬟端着洗漱的东西。
“哎呀少侠起的这么早!”方乾堃笑道:“几位可有什么忌口的?我去吩咐厨房准备早饭!”
“没什么,”景煜辰抬手把夏凌有些散开的头发拢好,回道:“简单清淡就好,啊对了……弄些补气血的。”
“啊?”方乾堃怔了一下,随即暧昧地眼神在景煜辰和夏凌身上来回看看了,笑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去做。”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夏凌指了指还昏睡不醒的景七,然后看着景煜辰挑了挑眉,“你说的话似乎造成了歧义?”
“管他天大的误会也好,不必理会就是了。”景煜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你也是,是不是贫血?要不要叫安然看一看?”
“没休息好罢了。”夏凌摇摇头,“叫安然来看不是大材小用了?我自己也略通医术,这点小事不必麻烦旁人。”
这两人虽不在意,不过方乾堃那八卦的眼神直到吃饭仍然没个消停,还颇为殷勤地吩咐下人给夏凌盛了一大碗猪肝粥。夏凌一大早向来没什么胃口,这会儿看到面前摆着一大碗颜色不明的粥更是胃口全无。
“给景七送去,”景煜辰抬了抬下巴示意钟离拿去给景七,那方乾堃不知又是想到了什么,这会儿用更加异样的眼神看了看钟离又看看屏风后面。
“方前辈,”夏凌也吃不下,索性撂下筷子,“您做好决定了吗?”
“啊?啊!姑娘是说……泉儿还有救是吗?”
“对半,”安然也放下碗,手撑着下巴看过来,“一半能活下来,但也元气大伤,一半就是没命。不管是神医也好,是江湖郎中也罢,毒皿都只有这么一个治法,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给令郎缝合伤口时把线隐进去不会留一个线头!”
方乾堃听得面如土色,夏凌他们虽然于心不忍,但着实想笑。不过安然说的也句句属实,没有半点欺瞒。要不要救方泉,就全看方乾堃的决定了!
“老爷!”
“老爷!出大事了!老爷!”
“吵嚷什么!”方乾堃一拍桌子,对着闯进来的小丫鬟骂道:“没看到我有正事在谈?!”
“老爷……”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匆匆跑过来的,她趴在地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道:“小公子……小公子他,他醒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