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一离开之后,傅流音便回了内室,抛掉那些烦人的事情,她坐到床榻旁,微微俯身,凝视着脸色苍白的离夙,从被中拿出离夙的手,轻轻地握着。
“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一声充满疼惜的长叹。
抚着离夙的眉眼,看着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凝视片刻,傅流音低首,将红唇印了上去,摩挲着,静静地贴着,眼角溢出的一滴清泪滑落,沾湿了两人紧贴着唇瓣。
“流,流音……”虚弱的声音从那紧贴的唇瓣中发出。
“离夙!”傅流音惊喜地抬起头,满是盈光的眸子,睁得分明,颤抖的红唇说不出话,只是紧握着离夙的手,狠狠地攥紧,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眷恋。
刚刚苏醒的离夙不比已经解了毒又安躺了七日的傅流音,身子仍旧是发虚,他眉宇间带着宠溺的笑意,微微勾起的唇瓣,眸光中满是缱绻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傅流音。
即便是不曾开口,那双浸满宠溺疼惜的眸子也能叫人就此沦落,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嗯?”傅流音探手触及离夙的脉门,明媚的眸子不离离夙的眼,细细地看着上面的表情,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离夙摇了摇头,方才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的喉咙让他不想开口,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眼前已然无碍的女子,目光描绘间,落到了那微微张开的红唇,许是沾过药汁的唇瓣娇艳欲滴,分外诱人。
“你……”注意到离夙越来越幽暗的眸光,傅流音脸色一红,咬着唇,别开眼,不去看离夙那如狼一样的目光。
看着微红的脸颊,离夙喉间滚动了几下,他握了握傅流音的手,让那人转过头来,分明的眼里,意思再明确不过。
他想亲她……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
“你,你身子还没好呢……”傅流音找了借口,虽然只是一个亲吻,可依着离夙这样的目光,傅流音不用想也知道,那吻肯定很凶狠,这样会让虚弱的离夙更加气虚不定的。
被握着的手又紧了紧,傅流音看着离夙那略微讨好的眼神,顿时缴械投降,无法拒绝。
微微俯下了身子,泼墨的长发从肩颈滑落,垂到离夙的肩上,距离越发地近,傅流音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明明不是第一次亲吻,明明有过更加放肆的行径,为何这一次的心跳会如此快。
唇瓣相贴,柔软的触感让两人的心脏顿时急促的跳跃起来,闭合的双眼,长而卷的睫毛颤抖间扫过离夙的脸颊,带着羽毛般轻盈的触感。
再也没能忍住,离夙攥紧傅流音的手,薄厚适中的唇辗转着,碾压着,长驱直入,勾起内里的柔软一起荡漾在这般难得的温馨中,无法自拔。
长长的一吻,几乎夺走了两人肺中的气息,傅流音气息不定地俯在离夙的身上,却并非完全地压下,怕压到身子还未复原的离夙身上,没有握着的手,撑在离夙的耳侧,重重的喘息着。
耳侧着香甜的气息在泼洒着脖颈,平复下气息的离夙抬眼便看到了傅流音精致小巧的耳垂,莹白饱满,煞是惹人怜爱,乌黑的青丝相衬下,时时地勾引着离夙。
微微仰头,轻吻着傅流音的耳垂,包含着那小巧的软肉,气息铺洒在脖颈间,让傅流音本就酥 软的身子,一下子没能撑住,软到在了离夙的身上。
“离,离夙……别……”傅流音低吟着,目光含着水雾,轻声出口。
轰然间,离夙心底的那根动摇的心弦崩塌,火 热的唇瓣下移,,,,吻上脖颈间,微微的刺痛传来,让有些意乱情迷的傅流音当下清醒过来,狼狈地压住离夙的身子,起身,媚 眼如丝地横了一眼离夙。
“不,不许放肆!”傅流音的声音低颤着,她直起身子,捂着方才脖颈间传来的刺痛感,定然是留下了痕迹。
这人,太可恶了!
“流音。”离夙的目光中满是温情,面对傅流音的指控,他只是用那缱绻的目光宠溺地看着她,沙哑的声音带着眷恋,一声呼唤就叫傅流音扬起的火气消了一半。
对着这人就是这样的没法子。
傅流音抿了抿红唇,刚被亲吻过红唇泛着水润的光泽,她轻启唇瓣,疼惜地看着这人脸上的苍白,“以后不许这样了,你这样,我,我会担心。”
“嗯。”离夙张口应道,心底却想着,若是有下次,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抛下她,只要她能够无恙,付出什么都不在意。
如何能够不了解离夙,这样的承诺根本就是转头就忘。
傅流音叹息一口,为他捻了捻被子,柔声哄道:“睡一会,你身子还未好全呢。”
离夙不语,他攥紧着傅流音的手,丝毫不松开。
“我不走。”
得到承诺的离夙才安然的闭上眼,确实是累极了,若非是听到傅流音的声音,他也不愿睁开,只是片刻,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响,傅流音抚着离夙的脸颊,轻唤了几声,确认这人睡着了,方才松开了离夙的手,放到蚕被中,盖好,才安心地起身。
掩饰了一下脖颈间因着离夙而产生的红痕,傅流音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出了寝宫。
寝宫外,有不少护卫守卫着,看到傅流音出来,那些人才行礼,低声唤道:“见过太子妃。”
虽然傅流音现在还未与离夙成婚,但是却已然赐婚,这些护卫这般唤她也是妥当。
面色一僵,傅流音有些赧然,随意地挥了挥手。
从沉一那得知傅流音苏醒的行云赶来院落,看到出来的傅流音才踏步上前。
“夫人。”行云一如既往地只唤着傅流音“夫人”的尊称,就如同他只唤离夙为“主子”一般。
“嗯。”傅流音带离行云,朝着太子府的一座空落的凉亭中走去。
本就不熟悉太子府的傅流音自然也不会胡乱行走,只是依着上次的记忆,寻了座凉亭便也走了进去。
凉亭内。
“夫人,可要用膳?”行云看着大病初愈的傅流音,开口询问,这是主子的心肝宝贝,若是饿着了,主子还不削了自己。
“行云,这般客气,我还真是不适应。”傅流音坐在凉亭中,微挑着眉梢,戏谑道。
“先前是属下冒犯,还请夫人恕罪。”行云眉头一跳,当下认错。
“离夙方才醒了。”傅流音看着认错的行云也没多为难他。
“真的!”行云抬起头,面瘫的脸上满是喜悦。
“稍会你吩咐下人做些滋补的膳食。”
“是。”
“这几日宰相府那边可有异动?”傅流音眉头微蹙,自打傅云舒中了芡苻花昏迷之后,宰相府的异动就少了许多,但是芡苻花已解,而距离她与离夙被赐婚也过了好些时日,依着傅云舒的性子,不可能没有动静。
“暂无任何发现。”行云脸色微沉,对于宰相府是没有半点好感。。。。
“密切关注宰相府,这些人务必小心。”
“是。”
“嗯,下去吧。”傅流音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
“属下让人备些膳食,夫人多少用些,以免倒下,令主子担忧。”行云看着面色削瘦的傅流音,又忍不住开口。
“嗯,一并带到离夙那吧。”
行云得令后,便退出了凉亭,只留傅流音一人在凉亭中独自叹息。
忽得,凉亭中出现了一抹黑影。
“少门主。”向沐初雪汇报完回来的沉一站在傅流音的面前。
“雪姨可还好?”傅流音开口询问着。
“门主无碍,她吩咐属下保护少门主安危。”
“那便好。”傅流音安下心,她探出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参差不齐却仿若乐曲的声音。
“有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也该拿回来了。”傅流音微眯着眼,睿智的目光中满是深思,以前她不争,只愿守着父亲让她安平一生的遗言,却还是被迫走上这条血腥的道路,可,既然回来,那些人那些事,她便不能够忘记,也不能够不理。
况且已然走到了这一步,便也没有回头之路。
“最近宰相府太过安宁了,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半响,傅流音才开口,“我记得离城内有几家布坊是归属傅继清的,就拿这几家开刀吧。”
“少门主的意思是?”沉一皱着眉头,开口询问。
“放手去做。”傅流音从怀中掏出那挂着红色流苏的锦玉牌,随意的抛给了沉一。
接过锦玉牌的沉一 ,眼眸一亮,当下了然,拱手道:“是,沉一明白。”
吩咐完事情,傅流音也站起身来,动了动还是有些酸软的身子,终究只是刚醒来,身子还是有些差。
觉得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傅流音便抬步朝着离夙的寝宫而去,只怕那人若是醒了,看到自己不在,会不开心。
临近黄昏,寝宫内,躺在床榻上的离夙才幽幽转醒,动了动手,发觉手中并无另一只柔软细腻的手,当下猛然睁大眼,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