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案子在彭淮真的手中会一直拖下去,可哪里知道,谢华麟没有出事,彭淮真自己先出了事。
彭淮真亲自审问过“赵先生”之后,过了两天,就觉得嗓子和肺部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不像是风寒感冒的嗓子痒,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刺激着那条未知的气管,咳嗽起来就没个完。
这一天,他从书房里面捏着鼻梁走出来,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就又捂着嘴巴,咳嗽起来。
彭太太这时也在沙发上坐着换高跟鞋,看他咳嗽得厉害,拿出手绢掩了下鼻子,嗔怪倒,“你咳嗽就不能拿手绢遮挡一下么,真是的,没有一个好的卫生习惯。”
彭淮真看了太太一眼,那目光显得十分的锐利,接着,他邹起眉头,从上衣口袋里面扯了条蓝色的手帕,盖在了自己的嘴巴上,继续费力的咳嗽。
彭太太却完全没有觉察出什么来,她曾厅长的爱女,交际颇多,新婚燕尔已过,也并没有多少的注意力去放在彭淮真这个丈夫的身上。
此时她本要出门看电影,见彭淮真在沙发上坐着咳嗽个不停,一边敷衍地嘱咐佣人泡了杯茶给他润喉,一边拿着包往外走,并说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为了做事连命也不要了么,你这眼睛都敖红了,这还咳嗽起来,要不,你自己去看看医生,我要来不及了,要先走了。”
彭淮真终于有些忍耐不住,回她道,“你去玩儿你的,不要管我!”
彭太太见彭淮真不领她的情,弯着嘴角笑了一下,临出门还抱怨着,“你真是越来越无趣了,让你陪着一起去看场电影都不行,那处长当真就那么的好!”
“你啊,别跟你爹似的,得个什么老肺病吧,我可不能跟你妈似的伺候你一辈子!”
这话,彭淮真知道,不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她就是这么想的。
太太出了门,彭淮真的脸色就跨了下来,阴沉之极。
边上端着茶杯的女佣人吓得够呛,“先生,先生,这,这是太太让给你泡的茶,你还喝么?”
彭淮真恨了一眼哆哆嗦嗦的女佣人,那臃肿的身材像极了她的母亲,他无端的更加烦躁起来,“把茶放下,你,给我滚下去!”
女佣听他这一句吩咐,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就逃命似的快步走了下去,留下彭淮真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面。
彭淮真望着面前的茶杯,怔了怔神,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这一下子的咳嗽,比刚才要剧烈得多,一声声的,胸腔里面就像有一面破锣在不停的敲打着,使得他喘不上气来。
好不容易咳嗽停了下来,彭淮真摊开捂着嘴巴的手绢,上面粘着的一丝血迹生生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突然间,他紧张了起来,想起了那日梅唯之放出来的狠话,“炭疽病是几乎不人传人,而不是绝对不传!”
“不是绝对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