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登台
酒客书生2017-09-08 11:543,994

  第二天晚上,洛青柠又去了那个酒吧。她想和南江聊一聊。

  酒吧舞台上并没有南江的身影,洛青柠到吧台坐下,点了杯可乐。

  “昨晚在这儿唱歌的人,是叫南江吧。”

  “嗯。”调酒师将可乐放到吧台上。

  “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每周四都不来的。”调酒师擦着酒杯,随口说着。

  “他来这儿唱歌多久了……他一直是那样么……你能给我讲讲关于他的事情么?麻烦了。”

  年轻俊朗的调酒师好奇地看了一眼洛青柠,停下擦拭,笑着说,“小妹妹,你跟他什么关系?”

  洛青柠有点脸红,说,“说来话长……嗯……他是我恩人。”

  “他那样的人竟然会是你的恩人,我以为他只有仇人。”调酒师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擦着玻璃杯,说,“他来这儿大概有一个月了吧,他刚来的时候半张脸都是淤青,他说不要工资,只要提供他足量的啤酒就行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谢谢……”洛青柠将钱付给调酒师,犹豫了一下,问,“你知道他的住址么?”

  “不清楚。”

  “嗯。谢啦。”

  洛青柠从酒吧里走出来,叹了口气,回到宿舍后,舍友刘颜已经睡了,她悄悄拿出床底的吉他、去了琴房。

  在琴房里,她轻拨了几个单音,弹着弹着,却是《雨生》的旋律,眼底划过的泪水滴在琴弦上。

  “我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洛青柠从琴包里拿出一张纸,边弹着吉他的音,便记下谱子,填上歌词。

  夜色漫漫,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琴房的玻璃上透过一道清晨的光束,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已经完成的谱子,心中仿若浸入温泉,温暖瞬间铺散开来。

  课间时,她修改着自己的谱子,删改着歌词。

  入夜,她到了酒吧。

  “你背着吉他来做什么?”调酒师看到洛青柠,忍不住问道。

  “你待会就知道了。”洛青柠神秘的一笑,又不禁叹了口气,说,“希望你们老板不要怪我。”

  调酒师微笑着将可乐递给洛青柠,无奈的摇摇头,说,“小妹妹,恕我多言,南江他不适合你。”

  “张爱玲说过一句话。”洛青柠看着可乐中自己的影子。

  “啊?”

  “如果你认识从前的我,你就会原谅现在的我。”洛青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正是因为我认识从前的南江,所以我坚信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论他经历了什么,我都要帮他走出来。”

  洛青柠在心中默默说道:南江,三年前,你救赎了我;这次,换我来救赎你吧。

  洛青柠将可乐喝完后,穿过众人,走上舞台。

  自顾自的拉过话筒线,坐到椅子上,望着酒吧门口。她在等南江到来。

  “美女,唱歌呀。”台下一个人看到舞台上的洛青柠坐在那儿却不唱歌,便大声问。

  调酒师这才注意到舞台上的洛青柠,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跑到舞台上,低声对洛青柠说,“喂,你咋还上台了。别闹了,快下来。”

  洛青柠摇了摇头,说:“我在等南江。”

  调酒师扶额,连连摇头,看着洛青柠坚定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们年轻人了。”说完,便走下了舞台。

  洛青柠边给吉他调音,边看着酒吧门口。

  不一会儿,一个背着吉他的人挤入了人群。他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半边脸,黑发间的那缕稻草黄越发苍白。南江低着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看到舞台上的人,两人不经意的一个对视,洛青柠心里紧张,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竟是全忘了。

  “下面……这首歌《救赎》……是我写给南江的。”洛青柠看着舞台下沸腾热舞的人群,绚烂的灯光,不禁更加紧张。

  南江站在舞台不远处,听到了这句话,眉头一皱,疑惑地望向舞台上的洛青柠。

  洛青柠慌乱地拨了几个音符,她唱道:

  “一个雨天 我见到了……见到了彩虹……你曾告诉我……我要去追求梦想……”这是洛青柠第一次登台在众人面前唱歌,她紧张的连词都记不清了。

  台下有人吼道:“唱的什么玩意,下台!”

  “下台吧小妹妹!”

  “唱的真难听!”

  看着台下人脸上露出的厌恶和鄙夷,洛青柠眼眶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她连忙望向南江,南江连看都没看她,而是坐在一个圆桌上,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南江喝酒买醉的画面,那夜悲伤至极的曲调,再次刺激了洛青柠。

  洛青柠低头轻拨了几下吉他,再抬起头时眼底是一抹决然。

  “南江,你可能不知道。三年前,你的一首歌,救了一个女孩将死的灵魂。她很感激你,一直想当面跟你道谢。可是当她三年后再次遇见你,你却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南江了……下面这首歌《救赎》,是这个女孩写给你的歌。”

  洛青柠不顾众人的喧闹,径自拨了几个单音。

  “下台吧。”

  一直沉默坐着的南江将空酒瓶一放,从座位上站起来,提着他的吉他,推开人群,走到了舞台上。冰凉的双眸扫视了一眼洛青柠,颓废的脸庞上尽是淡漠,声音孤冷,说,“这种把戏,很无聊。”

  洛青柠握住吉他的手微微一颤。

  “不要自作多情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南江从琴包里拿出吉他,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洛青柠。

  洛青柠浑身僵硬地从椅子上挪开,南江不再看洛青柠,径自坐到椅子上开始调弦。洛青柠此时呆愣地站在台上,沉重地低着头,内心不知所措:原来,在南江心里,自己的努力竟然只是……自作多情的笑话。

  她不敢看舞台下的人嘲笑的目光,更不敢看南江。南江的歌声让她回过神,她面无血色地下了台,失落的走出酒吧。

  此时夜色渐深,她望着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心中的悲伤无处诉说,化为泪水倾洒而出。

  “呼,总算找到你了。”调酒师看到在街口路灯下缩成一团的洛青柠,叹了口气,伸出手。洛青柠看到他伸过来的手,连忙摸干了脸庞的泪痕,自己站了起来。

  “谢谢。”洛青柠向调酒师致谢。

  调酒师一笑,将手伸了回去,“你好。我叫柯伦,是xx大学的学生,在酒吧打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好巧,我也是xx大学的,我叫洛青柠。大二的,旅游管理专业。”

  “我大四的,音乐学的。”柯伦和洛青柠边走边聊,“你唱歌不错。”

  “真的?还从没有人这么说过。”

  “今天是你第一次登台吧。”柯伦笑着说,“虽然你唱的有些断断续续的,但你的声音很有感染力。”

  “其实今天不止是我第一次登台,还是我第一次在人前唱歌。”洛青柠低着头,眼神有些暗淡。

  “你今天很有勇气。”柯伦温声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别因为他耽误了自己。”

  “可是,我想帮他。”洛青柠叹了口气,说,“我想让他听到我为他写的歌,我想让他明白生活的美好,我想让他变回从前那个南江。”

  柯伦皱起了眉头,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洛青柠,说:“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你的声线很特别,你应该尝试去参加音乐选秀,去寻找自己的舞台,而不是为一个陌生人浪费生命。”

  洛青柠沉默了一会儿,她并不认同柯伦的话,她并不觉得南江是陌生人,相反,她觉得、南江……应当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不过……也许她确实应该去参加一下音乐选秀,比如大学生音乐节,锻炼学习一下,以后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就不会怯场了吧。

  “嗯……你出来这么久没有关系么。”洛青柠问。

  “我先送你回学校吧,你一个女生,大半夜的,我不放心。”

  “我习惯了。你快回去吧,谢谢你,再见。”洛青柠快走了几步,自己回了学校。

  第二天,洛青柠下课后,刚走出教室门,就看到站在走廊里抽着烟的柯伦。柯伦看到洛青柠,将烟拧了丢到旁边的垃圾桶,“嘿,等你好久了。”柯伦熟络的和洛青柠打招呼,“我昨晚和我哥们提到了你,他们对你很好奇,想邀请你来我们乐队试音。”

  “这个……很抱歉,我可能没时间。”洛青柠下意识的拒绝了柯伦的好意。

  “这是我们乐队的名片,你什么时候想来,随时欢迎。”柯伦递给洛青柠一张名片,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回见。”

  洛青柠刚回到宿舍,就被舍友刘颜拉到了椅子上。

  刘颜神秘兮兮的盯着洛青柠,八卦般地问:“青柠,你是什么时候和柯伦学长勾搭上的。”

  “我们还不熟。”洛青柠摇摇头,诧异地问,“你也认识柯伦?”

  “我天,他可是我们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刘颜满眼崇拜地说,“柯伦学长的九夜乐队,已经代表咱们学校去参加全国大学生音乐节三次了!”

  “哇。”洛青柠也有点惊讶,原来柯伦这么厉害。

  “刘颜,我告诉你个秘密。”洛青柠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说,“我想报名参加大学生音乐节,你觉得怎么样。”

  “啊?”刘颜惊讶的看着洛青柠,说,“你还会唱歌?我只知道你吉他弹得不错。”

  洛青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怎么样,我还在犹豫。”

  “这样吧,你唱几句,我听听。”刘颜好奇的看着洛青柠。

  “嗯……”洛青柠有点紧张,随便轻唱了几句,只看见刘颜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洛青柠唱完后,刘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洛青柠。

  “妈耶……”刘颜思考了一会儿,郑重地说,“今天听你唱歌,才知道了什么叫声如天籁。”

  “没那么夸张吧……”洛青柠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你声音真的很特别……像雨一样……我无法形容,总之就是很特别,很好听,但你唱歌没有技巧,你可以报个声乐班学一下,正好我认识一个音乐老师……”刘颜边说边点头,“对,你必须去参加大学生音乐节,等你出道了,我就给你当经纪人……”

  洛青柠被刘颜说笑了,心里渐渐有了一些自信,看着刘颜自言自语的样子,忍不住说:“刘颜,谢谢你。”

  “哈?”刘颜看着洛青柠真挚的眼神,连连摆手,说,“你这个人呀……加油吧,我挺你。”

  连续好几天,洛青柠都没有去酒吧,而是跟着刘颜介绍的音乐老师学习声乐,在琴房里努力练习歌曲,准备大学生音乐节的海选。

  其实,她参加大学生音乐节除了想锻炼自己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如果她可以进入决赛,到时候电视直播,她想在全国观众的瞩目下,将她写的歌唱给南江。

  ……

  “当年一个暴雨夜,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它唤醒了我心灵深处、对生活的爱意。没有这首歌,就没有今天的我。一首《雨生》,献给大家。”

继续阅读:第二十五章: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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