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潜？”
我听到了陈杰克的声音。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围在治疗舱旁边的大家：陈杰克，伊莱，夏寒，彭梓幽，应烟诺，孔哲，还有心宸……
我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还有腿，我竟然没有被捆住，我竟然是如此自由地躺在了治疗舱里。
“我……真的不想死了？”我笑着问大家。
“这还要问你自己怎么想。我们，又不是你。”夏寒的瞪着狼眼。
“可是你们是怎么解决‘意识病毒’的呢？”
“当然是靠它，他，还有他！”彭梓幽指了指前方巨大的水族箱中游动的“小独独”，还有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人：格伦和哀川井。
“鲸类灵元素，主要是鲸类在声呐方式下的对于物体的辨别能力，我们提取的并不是一条单独某只鲸鱼的灵元素；但我们在你的组灵成分中发现了来自一条具体的鲸鱼的灵元素——就是小独独的意识，由此可以肯定，小独独的意识属于‘意识病毒’的一部分。但无论如何，小独独也是一条鲸鱼，它也具有声呐的方式，所以我们发现了，小独独就是我们植入的鲸类声呐的灵元素和幕后人植入的意识病毒这两者之间的媒介。这样，分割意识病毒最好的‘切割线’就是小独独。”伊莱做了原理解说。
“既然小独独是那条‘切割线’，那我们对它意识内容的深切了解，就是解决意识病毒的关键点。通过对小独独多次的组灵分析，我们总结出了它的组灵分析表，也发现了，植入你意识空间的那部分属于小独独的灵元素，只是来自于它的孤独和由孤独带来的沮丧与绝望。这个发现让所有事情变得反而简单了——我们只需要让小独独感到不孤独就好了。它的愉悦，就是治疗抑郁和绝望的灵丹妙药。”应烟诺说着自己的发现，她看到我的笑容，自己也跟着嘴角含笑。
那一刻，我竟然想起了许多年以前，应烟诺化身为纪晓合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可是一个优秀的动物学家呢。
“让一条鲸鱼快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它需要能够与同伴沟通，它需要不被束缚的环境，它需要吃到好吃的东西。”哀川井也跟着做起了解说。
“可是它们如果吃了很多人类制造的垃圾，就会胃部绞痛，生不如死的。”我对那种痛苦的感觉简直是体会深刻。
“还好，小独独想要搁浅自己，并不是因为吃了人类在海里投放的垃圾，它只是孤独而已。”心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应烟诺，露出了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
“所以，小独独的声呐频率也不是一件完全不能解决的事，有你和它发生共鸣，它就如同找到了同伴。”格伦言简意赅。
“嘿，我们抓的这两个俘虏可是帮了大忙：一个懂得如何使小肚肚保持愉快；一个懂得小独独的声呐沟通模式。”彭梓幽一左一右两只手搭在了两位专家的肩膀上：“他们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光靠我和夏寒可搞不定怎么养活小独独和怎么设定能量转换器那些事……”
“可小独独被关在那么一个水族箱里，它真的会开心吗？”我指了指前方我看到的东西。
伊莱笑了笑，一挥动手腕，一切的影像就消失了。原来，那根本不是水族箱，那只是墙壁上的投影，投影放映的正是用视点追踪器在海里拍下的小独独的畅游画面。
“我们已经把它放逐到了大海里，还一直追踪它，给它投喂可口的“美食”，再联同它所接收到的来自同伴的沟通频率，它可变得开心极了。不过，这真是个大工程，‘美食’‘仪器’都花了大笔经费。不过，我好久都没参与过这么有意义的动物研究了。”哀川井开始感叹。
“我也是，隐居了那么久，怕自己被发现，也不敢参与大型的研究和实验。这还是隐居之后第一次参与这么过瘾的事情。”格伦也感慨起来。
感受大家的欢声笑语，我的心也跟着畅快飞扬起来。
我的脑中再次出现了一片碧海蓝天，我跳跃进入大海，瞬间就进入了深海领域。一股巨浪掀起的时刻，我的眼前又变成了一片漆黑。
“你不是真的快乐。意识病毒，是有‘共联性’的，否则，你为什么能在‘组灵手术’的过程中遇到那些集体自杀案的领头人呢？因为你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内心世界。而我，也会一直，一直，一直，和你同在！”
我听到了那个声音，我看到了那个漂浮在我上方的黑影，那是另一个我，潜意识里的我！
两天以后，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回看着所有集体自杀案的资料，焦虑的情绪再次将我吞噬。这样的案件并没有结束，幕后人依然是个谜，而我的危机，也不算是真正地解决了。
此时，我前方的投影屏亮了起来，是父亲廉志森通过“监控共感觉”程序和我联系。
“在钟柏和大家一起做‘智慧共享模式’的头脑风暴时，我给他们暗中做了‘意识黑客’的测试，经过这么多天的分析，终于有了结果。钟柏的CTS芯片被人动过，更换的芯片是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品种。这肯定是非常厉害的‘意识黑客’才能达成的技术。我怀疑，灵墓暗中的敌人不只是方研轩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团队。这个团队，技术能力绝对不在光宇集团之下。”父亲表情严肃。
“您现在在哪？”
“带着钟柏做CTS芯片的进一步分析。至于地点，暂时保密，因为我们身边的内奸依然没有清除。”
“除了光宇集团之外，难道我们还有第二个敌人？”
“斗争，从来都比我们能想象到的还复杂。”
画面定格在了父亲严肃的表情上，他突然就关闭了联络。我知道，未来，依然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