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东亦浅笑道:“看来,你还是会关心我的。”
“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关心你是应该的。”洛连雪的声音低下来,手也挪开。
荀东亦却在她手落下之前抓住她的手,担忧的问:“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还不是因为王爷!”巧竹不乐意的插嘴。
荀东亦更是不解,巧竹便将那一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荀东亦,说完后,洛连雪却叹了口气,一脸的忧郁之色。
荀东亦柔声问:“连雪,你为什么不走?”
“我是打算要走的,可是……”洛连雪说不下去,她能说自己对南宫洬还有一丝期待吗?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你还舍不得他,是吗?”荀东亦眼中的温柔差点就把洛连雪的心给软化。
她赶忙摇头,“不是,我讨厌南宫洬,以后不要再提他?”
“你真的讨厌他吗?如果我告诉你,南宫洬昨夜遇刺,现在性命攸关呢?”荀东亦蹙眉望着她,他就是要知道答案,看洛连雪是不是真的对南宫洬没有一点感情。
“怎么会?他怎么会遇刺?荀东亦,你带我去,我要去见他。”洛连雪一时慌了神,什么话都脱口而出。因为荀东亦给她的印象就是绝对不会骗人的那种。
可是她忘了,荀东亦好歹算个谋士,没点心机,怎么做谋士。
荀东亦松开她的手,轻笑道:“你还说自己不关心他。其实他只是受了伤,并没有什么性命攸关。不过,你若是想回去看他,林伯应该也不会拦着。”
“我才不要。”洛连雪恼了火,没想到荀东亦居然会骗她,这实在太丢人了,嘴硬道:“我关心他很正常啊!好歹相识一场,怎么着也要意思一下的。”
洛连雪转身坐在桌旁,添了一杯茶,悠悠然喝了一口,对巧竹道:“巧竹,备些礼物送到誉王府,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那小姐,您要去吗?”
“我去干什么?”洛连雪睨了巧竹一眼,看起来的确像是不屑一顾。
荀东亦好笑道:“好,既然你不承认,那更好,我等。你若不喜欢南宫洬,总有一天,我总能等到你。”他的几句话放缓了语调,听起来还真是令人动容。
洛连雪心猛地一沉,这算是什么啊!她就是个借助别人的躯体复活的一个灵魂,交了什么桃花运,竟会惹上这么好几个顶级美男,若非她不是花痴,还真想照单全收算了。
荀东亦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还真是魅惑众生。
洛连雪干巴巴的一笑:“那个,荀东亦,你就带着巧竹去趟誉王府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荀东亦笑着点头:“你不去也好,反正王爷现在也没醒来,去了也说不上话。”荀东亦淡淡笑着,折身出了门。
巧竹取了银子跟着他离开,顺便买了些礼物去誉王府探望。
洛连雪赶忙关上门,坐下后,沮丧的趴在桌子上叨叨:“南宫洬,你不会连受伤都是故意的吧!你想让我去看你,门都没有!”虽是嘴上这样说,却还是唉声叹气的趴着,心底多少漫上一股无力感。
誉王府还多了一个比任何人都殷勤的人,就是荣萝。
荣萝是在荀东亦出门之后到的誉王府,直接跑到凝照苑,一直守在南宫洬身边,寸步不离。
巧竹随着荀东亦回到誉王府,一听说荣萝也来了,连后园都没去,放下东西就走人。
荀东亦知道内情,也就不留她,送巧竹离开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荀东亦走后没多久,又有人敲洛连雪的房门。
洛连雪怏怏不乐的走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一脸笑意盈盈的玉蝶。
玉蝶本也算个美人,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万种,她开口道:“玉蝶有件事,想要问一问洛姑娘。”
“你想问什么?”洛连雪闷闷的问着。
“我想问洛姑娘,今日来的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你说荀东亦啊!你问他干嘛?”
玉蝶抿唇一笑,言道:“没什么,就是问问。”说完,折身袅袅娜娜的又下了楼。
洛连雪舒口气,又趴回桌子上,脑子里却是刀光剑影相互交接的声音,还突兀的跳出来南宫洬浑身是血的模样。
她没骨气的捂着头,呜呜呜的喊个不停,嘟哝着:“洛连雪,你怎么这么没用,你想他干什么啊!”
一句话落,抬手打了自己的头一下,下手重了点,疼的龇牙咧嘴。
一日,两日……洛连雪仍是很少出门,花老板每天站在楼下望,巧竹也在楼下站着。
花老板困惑的问:“巧竹,洛姑娘这两日怎么了?”
“不知道。”巧竹幽幽的摇着头。她要知道,早就把她家小姐给揪出来了。
荀东亦又来了,站在巧竹身旁,皱眉问:“巧竹,你们都看着楼上干嘛?”
“荀公子,你可来了。你不知道,小姐都把自己关房里两天了,基本不出门。”巧竹一看是荀东亦,眼中闪烁出期望的光芒。
“没事,我一来,她肯定要出来。”荀东亦轻舒口气,折身往楼上走去。
楼下的几位姑娘一看到他,都是两眼开桃花,那表情好像是在说:荀公子,我好喜欢你。
巧竹看着她们的表情,整个人抖机灵,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赶忙跟上荀东亦往楼上而去。
荀东亦敲门,朗声道:“连雪,我是荀东亦,你开门啊!”
果不其然,门很快打开,洛连雪却并非巧竹所想的那般萎靡不振神马的,反而一脸灿烂笑容,晃得巧竹火冒三丈。合着她担心了这么两天,她家小姐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荀东亦笑问:“你把自己关在房里干嘛?”
“你来的正好,来帮我看看,我做了一个东西,可以飞的。”
洛连雪拉着荀东亦进到房内,房内放了一个庞然大物,像是一只大鸟一样,下面架着一根结实的木棍,房内的地面上,散了一堆木屑和碎布。
荀东亦哭笑不得,问道:“你做这个干什么?”
“你猜?”洛连雪神秘兮兮的一笑。
荀东亦念头一转,却立刻冷下脸来,问道:“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偷偷飞到誉王府吧!”
“啊!小姐,不会吧!”巧竹张大了嘴巴,那程度,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这都被你猜到。”洛连雪小声咕哝,声音低的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荀东亦又问:“你在说什么?”
“没有,你猜错了。”洛连雪扬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撒谎的功夫又长进了不少。
可是荀东亦却觉得自己足够了解她,冷冷道:“不管你是不是想要这样去誉王府,我都得提醒你,你不用去了。”
“为什么?”洛连雪脱口就问,就当她是比较好奇吧!
“因为这几日,荣小姐都寸步不离的守在王爷身边。太子还说,荣小姐如此用情至深,要跟丞相商量,向皇上讨圣旨,给誉王和荣小姐赐婚。”荀东亦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想知道她到底还会有什么反应。
洛连雪听完,愣了一阵,咧着嘴僵硬的笑说着:“那不是挺好,誉王府要办喜事了,我到时候也去讨杯喜酒喝。”
“洛连雪,你能不能不装?”荀东亦吸口气,锁眉盯着她僵硬的笑容。
洛连雪却摆摆手,呵呵道:“荀东亦,你想多了。我做这个东西呢,就是觉得好玩,明日如果天气好,我就带你跟巧竹去玩一玩。”
“得了吧小姐,巧竹还没活够,不想死。”巧竹嘿嘿一笑,没骨气的打了退堂鼓。
洛连雪白了她一眼,“爱去不去,不去你就自己回宛城去。”
巧竹哭丧着脸停下,回头幽幽怨怨的喊了一声,“小姐。”
洛连雪挑眉一笑,得意洋洋。
荀东亦却一点笑不出来,一直盯着她,直盯得她心里发虚。
“行了,你们两个真没劲,快走快走。”洛连雪面色有些不自在,赶着两人出门。说话间,已将两人推至门口处,“嘭”的一声将门关好,干脆利落的反锁房门,将自己隔绝在门内。
荀东亦与巧竹面面相觑,巧竹问:“荀公子,小姐这些日子怎么这么反常?”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她。”荀东亦难得的没好气,看样子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转身就往楼下走。
巧竹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无奈的叹口气,望着荀东亦脚步匆匆的离开寻芳楼。
感觉到外面没了动静,洛连雪才松口气,看着地上自己亲手做的所谓的大风筝,有模有样,不知道究竟能不能用。
她倒是真动过心思去誉王府看看,可是今日听荀东亦这么一说,她反而彻底死心。
不看也罢,他跟南宫洬之间,可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南宫洬风流成性,而她只想一生只得一人心。或许,他真娶了荣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可以让她彻彻底底的断了念想。
南宫洬的伤势渐渐痊愈,刚好林伯在房内。
趁着荣萝出去的空档,南宫洬摆了摆手,林伯赶忙凑近前。
南宫洬垂眸问:“这几日,洛连雪可曾来过?”
“回王爷,洛小姐还真是没来过,就只有巧竹回来过,带了些礼物,连后园都没进就走了。”
“好了,本王知道了。”南宫洬自嘲一笑,小心的起身下床,他可不想一直待在床上当个病人。
“王爷,您这才刚好些,还是少动为好。”林伯不放心,跟着劝阻。
“林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南宫洬不耐烦,独身往园中走去。
此时,太子南宫浥却来了,两人刚好在回廊相遇。
南宫洬正欲行礼,南宫浥赶忙拦下,“三弟,你这身体,恢复的倒是挺快。”
“承蒙皇兄如此关心,我才会好的这么快啊!”南宫洬浅笑说着。
荣萝已取了熬好的药走来,关切道:“三殿下,你这伤口才刚愈合,何必急着起来?”
南宫洬看了一眼汤药,好像隔得远远的他都闻得到苦味,呵呵一笑道:“那个,萝儿,我的伤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