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卓羽抱在怀中的苏芮正好看到暗器飞来,只好使尽力气将卓羽压倒在地上,躲过了暗器。不过两个大男人抱着的动作,让已经惊的脸色大变众人,又瞪圆了双目,愣怔的看着地上两具紧紧搂在一起的人影,包括莫赫和皇后也愣怔的盯着两个男人亲昵模样。
依苏芮和卓两人身手,当然起身不用旁人帮忙。抱着苏芮的卓羽一个鲤鱼打挺,一跃便站了起来。
坐在西凉使臣背后的侍卫也奔了过来,却没有保护自己的主子,反而从身后给那使臣一掌,使臣一个趔趄,被重手法打的砰一声直挺挺的扑倒在地。
这一连串动作和呼叫声,足以让整个明阳殿乱成一锅粥,几名参加宴请的武将反应比较灵敏些,都齐唰唰的挡在莫赫和皇后前面,因为进入大殿前,随身兵刃已经交给宫门侍卫,忠心的武将只能靠肉身来护卫皇上和皇后。大殿也有人表情躲闪着莫赫如电目光。
“王爷,他是璃儿?”惊怒过后的莫赫,对着抱在一起的卓羽二人问道。
苏芮别扭的挣开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随手撕下脸上易容面具,一张普通的男人脸顷刻间幻化成一张清丽绝俗容颜。
“父皇,母后你们可好?”苏芮稍稍有些尴尬走到莫赫和皇后面前,矮身施礼后,关切问道。
“璃儿,你这是……”皇后惊讶不已的望着已经恢复本来面目的苏芮问道。他们可不记得自己女儿会这些江湖中手段。
“莫赫,你欺世盗名,找一个相貌相似,来历不明女子冒充长公主,你的野心路人皆知。勒儿,你这孩子为何不听父亲的话,非要替一个残肢女子报什么杀父之仇。”整个晚宴上都沉默无语的燕王突然高声叫骂着莫赫,又满是惋惜的叫着自己的儿子。
乱了,全乱了!明阳殿所有人都是惊疑外加茫然。愣怔的望着瞬息万变的场中几人。
不等莫赫问话,身手矫健的西凉使臣的侍卫,上前一把拎起地上“特使”,稍稍打量一下,手指快如风撕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冷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何以冒充我西凉特使。”
眼前使臣不是别人,正是燕王的儿子、琅月护国将军莫勒。
“休要伤了我儿!”燕王动作极快,要扑上前去救护自己的儿子。已经全神戒备的皇宫侍卫,有人动作更快隔开了莫勒和燕王。
“众家兄弟,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燕王面对阻拦的侍卫高声叫道。
莫赫对着企图驱使侍卫的燕王,厉声质问道:“莫拓,你想造反吗?”
“哈,反你又如何?莫赫你欺世盗名瞒的了众臣,还想瞒我吗?你倒是给众臣解释一番,眼前这个妖孽真是你的女儿吗?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呀?祖宗的基业怎能败在你这种小人手上。识相的速速交出玉圭,写下掸位旨意,我儿也是莫氏之后,并不存在篡权夺位。看在我们同宗同族份上,本王会让你安享晚年,否则,死路一条。”燕王已经不在隐瞒自己意图,直接厚颜无耻的对莫赫叫嚣着。
苏芮等燕王叫骂完,完全明白了先前猜测,这燕王果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借今天发难,无论有任何隐情,千挑万选的今天这个日子,同时也是他的末日。但是看在场文武大臣的神情,莫赫皇上冷静果断,显然是有备而来。现在可顾不上关心这对儿女爱护有加的皇上具体计谋,得先解决眼前之事。
随即冷笑一下问道:“燕王,你说本公主是假冒的,你又有什么证据?”将来做不做女皇是一回事,但是绝不能让这种小人阴谋得逞。
“证据?琅月皇族子嗣都有标记,你有吗?”燕王一副逮着假冒公主的得意表情。
苏芮讥讽笑道:“想必燕王你没忘记这皇族标记,本公主会让你心服口服。还是说说你这些年,在远离韶阳城的边远地带所作所为,给群臣一个交代,给琅月苍生一个交代吧!”他们一路收集的各项资料都显示着,琅月内部逐多问题都与这个权倾朝野的燕王有瓜葛,至今没有揭穿,无非是时机不成熟,今天看来是瓜熟蒂落,也是他自己撞上来了。
“哼,本王是替琅月百姓,为天下苍生替天行道。看谁敢多管闲事。”燕王说话间,眼睛却瞟向西凉侍卫和卓羽。意在两人都是外人,识相的别多管闲事。
闲事?不为别的,也要替这个仁慈的皇上老爹管管这闲事了。苏芮冷笑一下,说道:“燕王,天做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仁则荣,不仁则辱,本公主管定这闲事了。”
“皇上,正值您朝中有事,小人这就告退,小人定会向我皇说明此行出使琅月发生的意外,我皇定然会重新再商榷两邦之事。”
西凉使臣对着莫赫行礼后就要告退,意在不趟这洪水。
莫赫显然也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抚几句侍卫,侍卫表示谢意后,便匆匆离去。
望着消失在大殿外的背影,苏芮有些怀疑先前猜测,如果这侍卫真的是夏君昊假扮,他也是堂堂的九五之尊帝王,于情理之中不该这般妄自诽薄,自贬身份。只是这人眼神太熟悉了,真的很象夏君昊。苏芮摇摇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娘子,你没事吧?”旁边的卓羽自然看到苏芮神情有异,关切问道。
“哦,没事,刚才那侍卫你有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事以后再说,小心应付今天场面。”
“嗯,你也小心。”夫妻俩迅速交换一个安慰眼神。
燕王见西凉人已经离去,眼见卓羽并没离开的意思,反而稳坐钓鱼台,先叫嚣着:“我莫氏皇族的事,外人休要多言。”
扫了眼目光阴戾的燕王,再看冲进大殿侍卫似乎没有要反戈之意,卓羽明白,莫赫早已暗中有防备,也瞬间明白莫赫不让两个女儿进宫,就是怕爱女们遭到意外。心中很是感激莫赫这位仁君。
燕王又把火点到自己面前,卓羽自然不会坐势不管,冷声回道:“燕王,本王若作为他国使臣本该回避,不该多言,但是今天是本王的妻子和岳丈家事,本王就不得不顾及亲人。”卓羽首先表明立场,他是琅月的女婿。岳丈有事,女婿效其劳。
“无双,你怎么样啊?”被西凉侍卫一掌打的瘫坐在地上的莫勒,这会才顺过气,对着给卓羽点过穴道的无双满是关切叫道。
“谢谢将军厚爱,今日无双未能报得父仇,死不瞑目。来世若有缘,无双再伴君。”眼看无双原本白晰面颊渐渐青灰色。
首先发现异样的苏芮厉声叫道:“快传太医,让若烟姨母进宫救人。”经历过缕次中毒的苏芮立时断定,这个美丽的无臂美女是中毒迹象。
莫赫呆了呆,还是让传唤太医。并差人去黎宅请若烟进宫。
莫勒站起身,冷声的对着苏芮说道:“你若是救得了无双姑娘,这琅月的皇位,我放弃。”
苏芮有些无语,救人可不是为争什么皇位,她只想知道这个这个女孩子和卓羽不共戴天的仇恨起缘是什么,口口声声说卓羽杀了她父亲,她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正想上前,手臂被卓羽一把抓住,“不着急,会弄明白。”显然卓羽也想知道这无臂女孩的父亲是谁,妻子的举动,他定然担心不已。
“勒儿,你要放弃皇位?你铁了心就是为这个残废女人?你……”燕王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他苦心经营多年,今天本以为儿子起初行为,是为了实现他宏伟计划,没想到事情并非他所想象那般。
“父王,勒儿并不想坐拥江山,孩儿只想和无双厮守终生,从两年前我见到无双,我的心里只装着她,求父王原谅。我求父王让皇上赐封勒儿护国将军一职,也是为了给无双一个报仇的机会。”莫勒只有提到无双时,眼眸中才柔情似水。
或许儿子突然道出了心里话,燕王顿时气的周身都在哆嗦,手指着儿子,抖了好一会,也没说出半个字,趁着燕王父子注意力分散,卓羽抢过苏芮手中竹签,尽数分别袭向燕王胸前几处穴道。
猝防不及的燕王“咕咚”一声坐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围在大殿门口的侍卫一拥而上,将燕王五花大绑捆个结实。
“对不起,父王,来世孩儿再报答您的养育之恩。”莫勒表情痛苦,对着燕王咚咚咚几个响头。
大殿情况瞬间逆转,贯于见风使舵的个别朝臣,立刻上演忠君爱国嘴脸,自然这些人先前的行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早已无处形,现在如何表现都是雨后送伞——晚了一步。
苏芮此时却对莫勒这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气慨,彻底折服,如此真性情男儿,世间少有。
太医很快到了明阳殿,只是无双坚决拒绝太医为其解毒。
“无双,你为何要舍弃自己的命,你不愿让我陪你到终老吗?”莫勒眸中潮湿,柔声问着。
“莫将军,谢谢你给了无双这次机会,因为无双,还让你父子反目,无双心中十分抱歉,无双此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手刃仇人,无双一个残缺女子,不值得将军如此厚爱,无双不想拖累别人,只有了此残生。”无双说着硬着腰身,只是微微点头给莫勒深表示歉意。眼见无双脸色越来越差,因毒素发作,面部痛苦的抽搐着。莫勒精神几尽崩溃。
苏芮暗叹口气,上前一步,淡声劝道:“无双姑娘,大郢平江王卓羽是我夫君,我相信夫君不会滥杀无辜,你父亲究竟是谁?你要报仇,也要留得性命吧?”其实苏芮的问题也是在场众人想知道的问题,不过没人问出口而已。
无双扫了眼神情淡定的苏芮,目光满是恨意的滑过卓羽,再看向满眸深情的莫勒,无声点点头,算是勉强同意接受医治,只是无双没有双臂,太医一时慌乱都不知从何处入手,替这个特别的病人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