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辉见到了定西王李定国,将在吴三桂处经历简单跟李定国说了。
李定国听说华通之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李定国有负华通啊。”
彭辉冷冷地说:“将士在外,有诸多不得已之事,还望李将军以后别疑心太重。”
李定国点头,说:“彭都指挥使批评得有理。”
彭辉问:“不知李将军准备怎么处置那个孙立章?”
李定国摇头,说:“不用处置了。跑了。”
彭辉惊讶:“跑了?怎么能……跑了?”
李定国说:“我正在派人四处搜捕。大概是吴三桂派人送信给他了吧。跑了两天了。”
彭辉点头,说:“我明白了。应该是吴三桂预料到华通会对我说出奸细的名字,派人送信给他了。”
李定国说:“奸细之事解决了,制毒所还得都指挥使亲自出马。”
彭辉说:“李将军放心。不过上次华通把尹亮等兄弟杀了,此次去临沧,还需要将军派几个助手给我。”
李定国笑了笑,说:“尹亮和白凤都没有死。上次确实是华通带人去抓的他们,不过这几个人都是被打晕,受了点伤而已。尹亮知道我身边有奸细,因此化妆后到山里找到我,此事那个孙立章不知,彭都指挥使放心。”
彭辉大喜:“果真如此?”
几日后,彭辉回到临沧,找到尹亮和栓铁等人。
尹亮见了彭辉,大喜,相拥而泣。跟着尹亮后面走出来的,竟然是赵岩龙。原来那天晚上,赵岩龙等三人负伤,被铁鹰帮的人绑住扔上了马车,半路却被人劫了。铁鹰帮的那几个人被杀。那人赶着马车,带着赵岩龙等人朝着某处飞奔,半路却又遇到大批铁鹰帮的人,那人让赵岩龙等人下车各自逃命,他赶着马车去迎击铁鹰帮。
赵岩龙那三人中有一个是当地人,他带着他们找到一处亲戚家,一直躲着养好了伤。前些日子,赵岩龙到了城外的那个客栈,准备联系李定国,遇到了从李定国处回来的尹亮,几个人才又凑到了一起。
彭辉却没有看到白凤。尹亮告诉他,他们前些日子发现一个可疑之人,颇似铁鹰帮的杀手。
尹亮和白凤跟踪,结果中了人家的圈套,在一处院子,被包围了。尹亮杀出来后,发现白凤不见了。回去再找,也没找到。不过,他觉得白凤不会有事。那些人不是铁鹰帮的人,也不是什么高手,白凤完全能对付得了他们。这些日子没回来,大概是发现了什么了吧。白凤这人原先就有这种事儿,发现了什么之后,自己跟踪解决,常常十天八日不见踪影。
几个人劫后余生,真是可喜可贺。尹亮等人买肉打酒,几个人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天大酒。第二天,彭辉和赵岩龙照着华通给的地图,找到了那个在府衙东边的民房。
两人挑着担子,装成卖菜的,走到民房外,发现有人跟上了他们。两人装作不知,一直晃悠着走远,那些人跟着他们走出了这房子周围,才放弃了跟踪。
对方的防备很严,李定国将军又比较急,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硬攻。
尹宽提了一个建议:利用火药,火烧那个房子。
赵岩龙安排人买来了制作火药的各种原料,尹宽他们用掏空的竹筒制作炸药。
第二天,李定国将军派来的几个高手也到了。晚上,休息了一天的兄弟们分批从不同的方向陆续朝那房子移动。
彭辉和赵岩龙栓铁三人一帮,踏过夜色,走出了住处。临沧小城笼罩在夜色中,显得很安静。偶尔闪过巡查的清兵,在这样的夜色中,有种鬼魅的感觉。
走到胡同头,看看没有巡逻的士兵,四人加速冲过大街,走了一会儿,前面就是那个大院了。因为知道大院外面肯定会有暗哨,他们在离大院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先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有个黑影出现墙外。逛荡了一会儿,那黑影朝着彭辉他们隐藏的地方走了过来。彭辉看看机会来到,跑到胡同口埋伏起来,等那人过来,一跃而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彭辉夹断了脖子。
彭辉换上他的衣服,学着他走路的样子,来到大院围墙下。看看附近没人,他就朝着他们想去的东北角转。眼看快到墙根了,突然从黑影里蹿出一人,骂道:“老徐,你他妈朝这边转转什么,吓了我一跳。”
彭辉喔了一声,却怕对方听出什么,只好装着咳嗽。那人骂道:“感冒了吧?活该,让你多穿点儿衣服,晚上打盹容易凉,你不听。”
彭辉装作咳嗽哑了嗓子,压着嗓音说:“有火没有?抽袋淡巴菰(明代对烟叶的称呼),难受。”
那人嘟哝着,从怀里掏东西,彭辉走过去,左手夹住他脖子,同时手中的刀子一划,那人又倒在地上。
赵岩龙等人看着彭辉得手,都冲了过来,大家按照原先计划好的,一部分人隐蔽在围墙外做外应,彭辉带着十多个高手翻墙冲了进去。
他们一进去就被人发现了。
彭辉他们也不客气,猛冲猛打。比较意外的是,院子里虽然有些高手,但是都是大清的士卒,跟铁鹰帮的人比起来,自然是差了不少。
彭辉的队伍中一多半是毒龙卫队的人,他们杀人的功夫一点都不比彭辉他们的差。对方跟他们过招,很少有超过三招的。很多时候,都是他们出招,自己却倒在了血泊中。三个毒龙卫队的人排在一起,呈锋利的三角形,突击前进,那真是像收割庄稼一般,一排一排的人,就倒在他们的两边。这些杀人的神器,彭辉别说看到,做梦都没有梦到。
怪不得李定国将军对他们非常器重,果真是神兵!
彭辉和赵岩龙栓铁带着几个人冲出包围,冲着那些茅屋上空扔烟火弹。这些烟火弹还是有些威力的,随着隆隆的爆炸声响起,有的房子直接就倒了,没倒的也很快笼罩在熊熊的大火中。
彭辉看着冲天的大火,心里那个痛快啊,真是没法说了。
从那些房子里,冲出一些老的和年轻的家伙。他们有的不会武功,有的武功一般,显然是专门制作毒药的那些人。彭辉等人对他们痛下杀手,一个都不放过。那些人看看外面已经成了阎王殿,转身就朝后跑。有的被燃烧的倒掉的屋子烧成了焦炭,有的被倒下的房梁砸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肉的臭味儿。
看看差不多了,彭辉带着人朝外撤。
彭辉和赵岩龙先让毒龙卫队的人撤了出去。他知道,李定国将军对每一个毒龙卫士都看得非常珍贵,损失一个,他都会坐卧不安好几天。
看着毒龙卫队的人都出去了,彭辉带着剩下的人朝外撤。清兵看到大批人马都出去了,来了精神,把彭辉等三人围住了。彭辉让赵岩龙和栓铁先走。两人联手杀开一条血路,冲到墙根,被墙上的人接应了出去。
彭辉看到他们都走了,大吼一声,大刀飞舞,砍出一条血路,也冲到了墙根下。他连抛出三把飞刀,掏出飞虎爪,先轮了一圈,猛然就轮上了墙头,在又飞出几把飞刀的同时,终身一跃,几下子就蹿上了墙头,飞身跳了下去。
彭辉和在下面等候的众人,刚想朝外跑,却突然被一队黑衣人和后面来的大批清兵包围了起来。
彭辉他们早就料到了这一着。这里烟火弹砰砰响,火光冲天,清兵不围过来,那才是怪事呢。
彭辉趁他们还没有形成包围,让毒龙卫士一阵猛杀,一行人顺利地冲出包围。那些清兵乱糟糟地跟在后面追,只有穿着黑衣的铁鹰帮紧紧地跟着他们。
在将要到达一处胡同口的时候,彭辉和尹亮赵岩龙等几个人被对面迎来的铁鹰帮和后面追击的堵住了。
此时,毒龙卫队的人已经走远。彭辉和尹亮等人不敢耽误,挥刀朝胡同口杀了过去。
铁鹰帮的这些人都是高手。彭辉等人被他们切割分散开来,分别进攻。
彭辉冲在前面,冲出胡同口,来到大街上,更多的清兵包围过来。彭辉杀了一会儿,发现尹亮等人都不见了。他只得杀回去找人,却一个都没有找到。
此时的彭辉有些气力不支,只得拼力杀出重围,翻墙越脊,逃了出去。
彭辉回到住处,老远就发现他们的住处外有人影闪动,他情知有变,不敢再回去,只得跑到一个角落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