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在哪里?”
行堑再也忍不了了,猛的冲向他,无奈被铁链锁着,不得向前一步。
“你不必如此动怒,如果想要报仇的话,我劝你大可不必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什么?”行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梦连溪,语气绝对是质疑的。
“这不可能!”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这是事实!”
“其实,你自己也早就相信了,只是不太愿意接受而已。想想也是啦,辛辛苦苦寻了这么多年的仇人,如今突然被告知他早已不在人世,要搁在我身上,估计也受不了……”
好吧,他承认,他这样绝对是故意的。
虽然他不知道当年到底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隐隐能够猜得到的。
只有激发出他的怒意,让他无从思考,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许久之后,他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告诉我,他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不就是老死的呗!”
“不过有一点你大概会很失望,他死的时候很安详,并没有任何痛苦!只是,死之前遗憾是有的……”
“呵呵,他居然也会有遗憾吗?”
行堑的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
梦连溪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都不知道你笑的点儿在哪里?被人家欺骗利用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些江湖人士!”
“难道你娘没有告诉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他怒瞪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除了问我什么意思,还能问点别的不?”
“比如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师父的名字?江湖之上,人人只知他叫毒王,却不知他的真实姓名到底是什么,而我又是如何知晓的?我凭什么说你被人欺骗利用?亦或者说我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始末?”
“难道你的脑子那么精明,白子萱死了之后,当真成了一堆渣滓吗?”
“你……”
“我,我什么我。你仔细想想,当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脚筋被挑断的人,功夫再怎么高强,又怎么会将你伤的那般重?而且还能够逃离的远远的?”
“另外,我想问你,依着你对你师父的了解,他当真会做那样的事情吗?他能够原谅你利用他,甚至脚筋被挑断也不曾有一丝怨言。又怎么会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去算计于你呢?”
“这十几年来,你当真想不通这一切吗?”
梦连溪无视行堑满眼的不可置信,继续道,“虽然我与鬼圣前辈素未谋面,可依稀觉得他不是那样一个人。既然如此,当年一事,是否另有隐情?”
“而那个恰巧救你的人,是不是也太过及时了?”
“我相信以你的脑袋,应该想得通其中的缘由才是!行堑,我只想说一句,人可以犯错,但不能一错再错,难道你想要你的师父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心安吗?”
“至于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你再告诉我,究竟要如何做!”
“另外,红妆是你师父生前的关门弟子,也就是你的小师妹!”
这句话,当真是将行堑给炸蒙了。
从未想过,鬼圣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在经历了他的背叛之后还会再收弟子,而且还是个女子。
原来,萱儿心中恨着的女子居然是他的小师妹!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当真是百感交集。一来是因为师父的衣钵终于后继有人,二来是在这世上,他还有一个关系亲密之人。
想到她体内的蛊毒,他在心中哀叹一句,连他也不知道这蛊毒究竟该如何解,师父生前并没有研制出解此蛊毒的法子来……
回想着梦连溪方才的话,他的心顿时一缩,如果师父的遭遇当真如他所说,那么当年将他推入虿盆又是谁?
此刻的他,竟然不敢去深想,他深怕万一事实如他所想,那么这么多年来,他的人生岂非是一场笑话?
梦连溪走至天牢外,优雅的伸了个懒腰,看来,这所有的时候该时候告一段落了。
等他揪出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解决了这些事情之后,趁着登基之前带着妆儿出去逍遥一番,看看能否找到解她体内蛊毒的法子。
他找寻了鬼圣留下来的所有毒经,并没有发现能够解此蛊毒的法子。想来,行堑也未见得有方法能够解了它。
不过,他不会放弃的,但凡能够有一丝机会,他也会为她争来活下去的可能。
嗯,不去想了。
抬头瞧着空中的圆月,是时候回去休息了,时辰已经不早了。
也不知道那妮子是不是早已睡的昏天暗地的。
近来,她睡的时间是越来越多,沾着床铺就呼呼大睡,他是不是该请书剑给她把把脉了?不是说着蛊毒被抑制住了吗,怎么还会有嗜睡的习惯?
翌日清晨,乔书剑应诏进宫。
“怎么了,这么匆匆忙忙将我叫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书剑,我问你,服了你那药,可会有什么后遗症?比如说嗜睡?”
乔书剑蹙眉,对于他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起初三个月,是有这样的症状,不过后来会慢慢好的。但是连溪,随着药效的慢慢衰退,半年之后她的身体会间或出现一些小问题,所以我们该抓紧时间找到医治她的法子,不然到时候大罗神仙都未见得救得了她!”
梦连溪同样担忧,“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翻了一下毒王留下来的手札,并没有发现任何医治此毒的法子。”
“毒王?”
“怎么回事?”
乔书剑并不知道其中关系,是以一问。
“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告诉你。这样吧,我将毒经交给你,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看看是否能够从中寻找出一些端倪。”
“我就不信,我梦连溪还治不了一个小小的虫子!”
乔书剑伸手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她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我们有心,一定能够寻到其中的方法,一定能够救她的!”
“那就拜托你了!”
乔书剑苦笑,“这件事多少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也责无旁贷。何况,私心里,我并不希望她死的!”
“不必自责。你应该懂得她的为人,她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
梦连溪想了想,从奏折下拖出一本小本子,交给他,“这是毒经,你好好研究。对了,让叔叔帮忙一起参研,两个人一起,或许事半功倍!”
“那,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只是不想这毒在她体内拖得太久!”
乔书剑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此地无银三百两!”
“对了,这件事情你准备如何处理?”
“朝中之事,我向来没有斩尽杀绝,总想着杀一儆百来震慑他们。显然,这群老狐狸并没有因此而感激我,反而变本加厉了!”
“那么这一次?”乔书剑凝声劝道,“你该知道,敢如此嚣张的,必定是朝中元老,你若是动了他们,只怕到时候朝野震动!”
他霸气的一挥衣袖,“不动怎么清理朝纲?”
“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倒是让他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了。我知道父皇不动他们,是想着给我留机会威慑朝野。书剑,你知道的,你我皆志不在此,可这一辈子生在皇家,这是责任,我无从推卸。何况,他们居然敢算计到她的身上,我又岂能放过?”
“不能放过谁?”
“是不是有架打了?我说你们俩个人也忒没良心了,打架这种事情居然也不叫上我?”
敢如此大大咧咧进门而不忌讳的人,除了齐淑云,还有别人吗?
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一身黑色的劲衣,双手环抱着一把长剑,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中却迅速的闪过一丝笑意。
梦连溪看到来人是他,笑骂道,“你这小子,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当真没规没距!”
“规矩?你不是告诉我,规矩便是用来打破的吗?”
齐淑云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走到他们面前,端起桌上的茶就“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这茶都好喝得很!”
梦连溪抬手给了一巴掌,“你这小子,好没良心。我喝的什么茶,不是也给你送去了吗?这话说的似乎我亏待你了!”
“还说呢那天你送去到时候我不在家,都被我娘霸占了,说我喝了也是暴殄天物,还不如给我爹喝……你说气人不气人?”
乔书剑与梦连溪不厚道的笑了,异口同声,“确实是!”
“你们……”齐淑云气瞪着这两个没人性的家伙。
瞥了一眼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的人,他淡淡的问着,“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不是一直忙着追你的凤仪姑娘?”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她叫喀丝丽。凤仪,真俗气的名字!”
“何况,她都是我妻子了,还用得着我追吗?”
乔书剑与梦连溪对视一眼,弯起一抹坏笑,“哦?是吗?”
“可是我怎么听说凤仪姑娘可是理也未曾理过你呢?”
“连溪,你是不知道,现在齐府大少爷追观花楼的凤仪姑娘可是人人茶余饭后的闲聊呢?甚至连赌场也设此赌局,赌他是否能够赢得了凤仪的芳心呢?”
“是吗是吗?那我也去下注,这一次一定赚翻了!”
一听到银子,齐淑云立马来了精神,自动忽略了乔书剑口中的打趣。
梦连溪呢,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的后脑勺,“还比我们多吃两年的饭,你这智商怎么越活回去了?”
“不然怎么样?”
“难道你们让我像女人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刚刚还兴奋的某人,顿时耷拉着脑袋,哀怨的瞪了这俩坏人一眼,气闷的坐在一边生起气来。
“好了,这副德行,摆给谁看?”
“刚顾着说话,怎么将人家一直晾在一旁?”
不知为何,梦连溪总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是眼熟,似乎是什么时候见过一般。
齐淑云猛的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
一把拉过那人,兴奋的介绍着,“连溪,书剑,我给你们送来一个厉害的帮手,相信有了他,你们以后做事能够事半功倍!”
乔书剑摸着下巴,打量着被吹捧的很厉害的人,神情有些高深莫测,“我怎么觉得这小子这么眼熟呢?”
“别说,我也这么觉得!”
似乎是默契似的,两人同时出手,直取那人的要害。
那人抿唇一笑,轻点脚尖,便退出了御书房外,两人紧随而上。
留在房内的齐淑云哇哇直叫,“哇,你们打架,怎么能够漏了我呢?”
于是,他也加入了打斗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