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妒妇难对付,再遇危险宪相护一、妒妇难对付,稚子何辜杨忠和颖儿聊了几句,便渐渐睡去,终是没有初见时的那般精神。
独孤伽罗恰好端了药进来,见到杨忠已经不动了,顿时大骇,碗盘连着汤药掉落,摔了一地,药汁飞溅到了颖儿的身上,还烫到了她的手。独孤伽罗不仅没有道歉,反而严厉指责:“皇后,你对我公公做了什么?你……你居然害死了我公公!”
颖儿皱眉,这独孤伽罗是突然吃了火药吗?
颖儿压低了声音:“老国公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儿,本宫能对他做什么?倒是你,日日都喜欢这般吵闹,难怪老国公没能安度晚年,被你闹得病倒。”
“你……”独孤伽罗指着颖儿的鼻子,却是不敢再大声吼叫。
“本宫不记得有欠你什么,甚至还只是第二次见过你,你何以对我这般充满敌意?”
独孤伽罗却是不愿说,只是指着大门道:“这里不欢迎你,你出去!”
颖儿为杨忠先掖了被子,之后站了起来,向独孤伽罗身后仍旧开着的门走去,从独孤伽罗身边经过,却是将独孤伽罗一把也拽了出了门,然后推开她:“要吵架,本宫奉陪到底,但到外面去!”
丽娜静悄悄的将门关上。
独孤伽罗显然不知道她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恨恨地指着她:“果然是个野蛮的女人,你们突厥,都是野蛮人!”
独孤伽罗骂出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已经违背了方才自己还怀疑她不是突厥人,却还是强撑着面子,继续昂首挺胸的站着。
颖儿唇角微微勾起,声音却还是挺小:“我是野蛮人又怎么样?可总比你这个疯妇强,你儿子明明有伤在身,你还为了诬陷我狠狠地拉他跪下,如今受了重伤,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吵大闹。明知老国公病重需要静养,他现在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你又来这里找本宫闹,让他不得安生!杨坚大哥娶了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杨坚大哥?呵,叫得还真是亲切!你这个贱女人,一边抓着皇上不放,一边还要来抢我的夫君,你滚出去!”独孤伽罗开始了她泼妇骂街的行径。
颖儿淡笑,原来,是个妒妇!
“你夫君又不在府中,本宫能做什么?若不是因着杨坚当年也算救了本宫一命,本宫才懒得来这里听你骂这些。昨日,是你苦苦哀求本宫,让本宫帮你送信的,你可还记得昨日所说的话?愿意答应本宫任何一个条件!”
“那是因为我昨日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所以我所说的,都不做数!”
颖儿看着这样的独孤伽罗,严重还以她的年龄,如今好歹也是个四五岁孩子的娘了,居然还是这个德性。
颖儿唇角勾了勾:“可是,本宫却当真了。来人,将独孤伽罗拉去跪宗祠,好好看守着,若是本宫发现她出来了,一缕严惩!”
随国公府的下人一动不动,许是怕得罪了这位少夫人。颖儿浅浅一笑:“禁卫军,出来!”
从杨忠所居住的这栋阁楼的后面顿时冒出来几个禁卫军,将独孤伽罗押了起来。
独孤伽罗见此,大怒:“阿史那颖,你竟然敢在我国公府中安插人手!”
“我一介女子,出门在外,身边总是要带些人保护的。”颖儿顿了顿,又对那两个将独孤伽罗押起来的禁卫军道:“还不快去!”
看着独孤伽罗被拉下去,颖儿的耳根终于清静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自己的人出现在国公府的众人面前,着实有些难堪了。可是到了独孤伽罗这个程度的妒妇,着实不得不用这样强硬的办法来解决。
丽娜只是在旁边看了许久,如今那个嚣张的独孤伽罗被押走了,心中自然是高兴,只是如此一来,公主又有麻烦事了。
颖儿看了一眼那几个方才看着自己这个皇后被独孤伽罗骂却只是低头的下人,不耐烦地走了下去:“带本宫去看看你们杨小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是。”说完,低着头带路,眼睛都不用看前方的,看来,对着随国公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年纪也不小,看来独孤伽罗知道当年自己曾经在这随国公府养过伤也可以理解。
到了杨勇居住的落雨轩,只见门是关着的,却又两名婢女在外守着,见颖儿和丽娜来,先行了礼,才开门。
进了殿,只见杨勇已经躺在床榻上,却是睁着眼睛的,眉头紧紧皱着,想是疼痛睡不着。
见有人进来,他急忙支起了上半身,满是期许地看着门的放下,看到是颖儿,满眼的期许渐渐黯淡了下去,然后又无力地躺了下去,只是用有些陌生的眼神看着颖儿。
“乌拉,小公子的伤怎么样了?”颖儿一边问着,一边在杨勇的床榻边蹲下。
“回娘娘,小公子的伤还好只是轻度碎骨,小公子年纪还小,约莫要在床上躺两个月,每日都喝一些有助于骨胳生长的骨汤,就会长好了,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颖儿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双眼暗淡无光的杨勇:“小公子,你可放心了?你的腿伤得不严重,两个月后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杨勇也不回应一句话,从见到他开始,他便没有说过一句话。
“为何方才看到有人开门了,你的眼神那般期许,现在又暗淡无光?你是在期许这谁来看你?”颖儿又问。
却没想到杨勇会答:“皇后娘娘,勇儿并不是不想对您不敬,而是勇儿被娘亲罚跪了青石板三个时辰,膝盖实在是疼了,怕跪下去就起不来了。”
“你娘亲为何罚你跪?”
“勇儿不知,平时娘亲叫勇儿做什么,勇儿就做什么。可是,勇儿和娘亲说我受伤了,娘亲不肯给勇儿找府医,反而笑得很开心,娘娘来了,娘亲明明知道勇儿膝盖受了伤,她还很用力的将勇儿扯下去跪着。如今勇儿的双腿差点废了,娘亲都不来看勇儿一眼,勇儿好伤心……”杨勇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颖儿见不得孩子哭,便拿了自己的丝帕为他拭泪,谁知杨勇却抱着她哭了起来。
颖儿心中有些震憾,她独孤伽罗还真是狠心,不仅利用他儿子有伤就罢了,居然这伤也是她故意弄的。她到底是多狠心的女人?
颖儿这么想着独孤伽罗,却又想到了自己身上,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丢在那个禽兽的齐国高家不管不顾,想想,心中也满是酸楚。
杨勇大哭了一场之后,平静了下来,渐渐有了睡意。
颖儿无奈地安抚着他,直到他渐渐睡去。颖儿欲抽开被他拉着的手臂,却仍被他紧紧地拉着衣袖:“娘亲,别走,勇儿听你的话……”
颖儿无奈,只得在杨勇的床榻边坐下,任自己的衣袖被他拉着。
“乌拉,你去老国公身边守着,若是有什么情况,及时来通知我。”
“是。”
颖儿静静地看着杨勇,只觉得他像杨坚多些,额头宽郎,但是双眉离得远些,看起来更温雅些,这一点又不像杨坚的剑眉星目那般有气势,看起来是个比较温雅而内敛的男孩。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陪在杨勇身边的明月道:“娘娘,您这样半蹲半坐的,身子会受不住的,不如让奴婢来与您换一换?”
“不用了,这孩子抓得本宫有些紧,只怕一放开了,他就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颖儿脸上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明月看着,不忍再打扰,皇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温柔的笑过了。若是娘娘的孩子还在,那么娘娘和皇上还一定好好的,两人每日在一起,等着小皇子活着小公主的出世,那该是多温馨的场面啊。
二、杨忠离世夜色深沉,风雪越下越大,从南郊向着长安的官道上,一人骑在马上狂奔,一路北上,从没有雪到见到了雪花。寒风呼啸,如千万把钢刀生生刮在脸上,剜割着血肉,男子依旧不停地狂奔。
“父亲,你一定要等着我!”杨坚的表情坚毅,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能早日回到长安,见父亲最后一一面。
长安的雪越发的大,犹如人在天上撒下来的棉花一般,出去必须带伞,若是撑伞,伞上很快也会积满雪。皆说瑞雪兆丰念,百姓们越发欣喜,有不怕冷的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双手双颊被冻得通红,也不觉遂然。
在长安某个地方,一伙黑衣人埋伏在暗处,雪越发的大,他们头上,肩上,早已落满了雪花,几乎要被雪花覆盖,成为雪人,可是他们等到了如今,却不见那辆目标的马车回来,夜深人静,更不见什么鬼人影。
随国公府的祠堂里,独孤伽罗因为太过吵闹,已经被禁卫军绑了起来,嘴巴也被堵了起来,宗祠里被人扔进去一床被子,她就那么被绑着,蜷缩在被子里,尽管冷得瑟瑟发抖,却还想要挣脱那捂着自己嘴巴的碎布,估摸着又想要泼妇骂街。
杨家的祖先的牌位们就那样看着她,不发一语,祠堂内显得越发的空寂阴森。
已经过了一夜了,颖儿和乌拉依旧守在杨忠身边,沉睡了一日的杨忠终于醒来,睁开了浑浊的眼睛,但那双眼睛里溢满了光彩。
看到依旧坐在床头的颖儿,微微闭着眼,似是困倦到了极点。杨忠恍惚想起自己睡前她就是这个姿态,如今依旧,唇角勾起了浅笑。
他这一生戎马,好不容易才等到儿子娶妻生子,可是,娶的却是一个妒妇,闹得府里整日鸡犬不宁,唯一的孙子,也被那妒妇调教得唯唯诺诺,一点儿男子汉的气质也没有,当真有种家门不幸的感觉,可是当初却无法违背他好兄弟独孤信生前的重托,不得已,只能容忍。
颖儿打了个瞌睡,大白日的,却似乎做了一个梦,头不小心栽了一下,恍然醒来,同时也见着了杨忠已经醒来,而且还慈祥地看着她。
颖儿尴尬一笑:“老国公,你醒啦,可还好些?”
“丫头,回去歇息吧,老夫这身子,自己知道,你还是别累着了。”杨忠的唇角依旧带着笑,虽然那笑看起来勉强了些。
“老国公,你一生戎马,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对自己有信心些,杨坚大哥正在回来的路上,您还有您的好儿子,还没有享受尽天伦之乐,怎可说这般的丧气话?”
杨忠唇角的笑变得有些讽刺:“天伦之乐?怕是老夫这一辈子都无福消受了……”
颖儿或多或少也猜出些许,肯定与独孤伽罗有些许关系,只是她也不想提起他的伤心之事,然而又听杨忠道:“若是家有贤媳如你,老夫也死而无憾了。坚儿这孩子,娶了这么个女人,如今年纪轻轻都成了妻奴,不知以后该如何得了。”
颖儿却是淡淡的笑了,她只是听说杨坚与他的妻子伉俪情深,到了随国公府,虽然才知道独孤伽罗竟这样的小心眼,心思狠毒了些,却也难得是为了杨坚才会这般。
“老国公何不换个角度想想,伽罗这么做,都是太爱杨大哥,许是如今年纪还轻,很多时候又不知轻重,所以才会这般。杨大哥得一个如此深爱他的妻子,其实也算是福气。”颖儿表示,这句话自己说得有些违心,或许是因她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独孤伽罗心肠的狭小,可是在这位老人面前,却不得不违心地这般说。
杨忠沉默了许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颖儿说道:“丫头,你如今孤身一人在大周,无亲无故的,若不紧紧抓住皇上的心,以后的日子啊,也是难办,听老夫的,好好争取皇上的真心。”
颖儿一震,却只能勉强点了头。争宠吗?或许,她不用争,只要自己对宇文邕说声喜欢他,或许她不用争,便会被宠。可是如今,她害怕了受宠。
“丫头,老夫几年前收养了一孙女,名丽华,如今才八岁,她喜好乐律,老夫将她送去了江南学习,老夫早前已经给她写了书信,只怕再过几日便能回来。伽罗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尚且如此,老夫只怕伽罗会对她不好,你能否答应老夫,让她进司乐司学习?”想到了自己的孙女,杨忠眼中有些许光彩,满心期待的等着颖儿的答复。
颖儿点了头:“丽华?如此甚好,我正好也喜欢音律,届时倒是可以和这丫头学习了。”
杨忠满意的笑了,像是放下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愿望,如今最后一个愿望,只怕是等杨坚回来了。
赶巧乌拉亲自端了药汤来,颖儿接过,用勺子舀了,还吹了吹,正准备喂给杨忠,杨忠却是摇摇头:“丫头,不必白费了,老夫这身子骨,自己知道,喝了也是白费。”
“可是药也熬了,您不喝,不就更浪费?”面对这位老人,颖儿始终都是微笑着的。
杨忠无奈地开了口,只得把药汁喝下去,之所以喝,只为了等待他儿子的回来。
一连两日,颖儿都是这么逼迫着杨忠喝下这些参汤的,他这病已经药食无医,只能在保持逾越心情的情况下,靠着这大补的药耗着。
颖儿实在熬不住了,只能和乌拉换班,乌拉守着的时候,她便去随国公府的客房小睡,无奈瞧见几年前自己在这府里养伤的院子,许是有些熟悉感,就选择在那儿睡了。
院子里只有一个丫鬟守着,见她来的时候有些话欲言又止,却在得知她身份之后不得不放她进去。
进了门,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找到熟悉的床,和衣躺着就睡了,连被子也没有盖。
直到再次睡醒,才注意到这房间和当年,一点儿也没变,竟然连摆设都没有变,不禁有些讶然。儿自己,之前明明只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如今上面又多了一床厚厚的绒毛毯子,难怪睡得很是舒服。
恍然想起药和乌拉换班,颖儿急忙下床,往老国公修养的阁楼跑去。
可是一出了这院子,才发现随国公府的异样来,四下里极其沉静,府中各个地方都已经挂了百色绢花,颖儿心里顿时一窒,她这是睡了多久?
想着,急忙往杨忠的阁楼赶。可是途经大堂的时候,却听到那里哀默的哭声一片,停下了脚步。只见大堂的外面里面,到处都是一片白色,府中的下人们全都穿了白色孝衣,跪了一地,而大堂中间跪了三个人,一个挺拔的身影,一个娇俏的背影,还有一个七八岁小孩子的背影,他们都穿的带着斗篷的孝衣,而他们三的前面显然是一副上好的棺木,棺木前是一尊香炉,此时里面插了许许多多的香火,烟雾缭绕。
颖儿的突然闯入,显得突兀了些,那堂中的三人转身看来,果真是杨坚,还有独孤伽罗,以及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想来那便是杨忠所说的杨丽华。
颖儿没有看他们,直接走进了灵堂里,取了香,点燃了,行了三个礼,便将香插进了香炉里,便打算离开。这里,毕竟不是属于她的,她这恩,也算报到此了。
“你来做什么?不必你假惺惺地来,公公若不是因为你,还有你带来的庸医!怎么会等不及见夫君最后一面就走了?勇儿若不是因为你,又怎么会差点折了双腿?你滚!”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独孤伽罗的脸上,独孤伽罗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坚:“夫君,你……你竟然打我!”
“伽罗,这一巴掌,我是替你父亲打的,他苦心培养你,而你却这般不懂礼数,竟敢对皇后不敬。
独孤伽罗捧着脸,随即起身,疯也似的从灵堂跑开,经过颖儿身边的时候还狠狠推了颖儿一把,颖儿睡了不知多久,又没有用膳,显然头脑也有些恍惚,本来有点武功底子的自己竟然会被她推得后退了好几步,额头硬生生地撞在了柱子上,顿时流了血,当场晕倒在了灵堂,突然一个白色不知从哪儿飞来,及时地接住了颖儿的身子。
“齐国公?”杨坚显然没想到宇文宪会出现在这里。
“杨坚,皇后娘娘好心来府中探望随国公,如今却在你府中出了事,你拿什么向皇上交待!”宇文宪冷哼一声,不等杨坚再说什么,他抱着颖儿便走。
待宇文宪走后,杨坚质问府中的下人们:“皇后娘娘前来探望,你们为什么不说?”
“是……是少夫人不让说。”不知是哪个家丁默默的说。
三、再遇危险宪相护颖儿是被疼醒的,彼时正躺在马车里,马车行得很慢,也很平稳,颖儿睁开眼时,见到的,竟是许久已经没有见到的人,也是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却换来痛彻心扉的人。
彼时,那个人正在为自己上药,眼中,是她自从四年前一别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的脉脉深情。可是如今,这份深情虽然能让自己一时失神,却再也没能打动自己的心了。
或许,她就像丽娜说的那样,自己如今已经是一个无心的人,宇文邕对她那般深情,她也不为所动,不领情。
他依旧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就像四年前那般,只要她受了一点点伤,他都会万般小心的为自己上药。只是时光荏苒,人还在,动作依旧,神情依旧,心却不能依旧。
“阿颖,可觉得还有哪里不适?”依旧是曾经的关心,只是已经换了曾呼,只有小时候,他们兄弟才会这样唤她,那么,他是把自己当作发小了,所以,才换了称呼?
“我……没事了。”除了这句,她不知再说些什么。
马车里沉静了一会儿,他擦完了药。再将东西收起来。
外面风雪依旧,四周寂静,只听得见车轮碾压雪的声音。
“我们这是去哪?”她再也不叫他的名字,一时间,她已经不知自己该如何称呼他。宇文宪?宪?毗贺突?亦或是……齐国公?
“回皇宫。”
“丽娜,明月,还有乌拉在哪?”颖儿这才想起来,丢了他们。
“他们三在随国公府遭到黑衣刺客袭击。”
“什么?”颖儿顿时大惊失色。
宇文宪继续道:“不过,我及时出现,救了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回了皇宫。”
颖儿终于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疑问又生:“我随行也带了禁卫军保护的,那些黑衣人怎就如此猖狂?连随国公府都敢闯?”
宇文宪嗤笑一声:“你这个傻瓜,你进随国公府的时候,可有发现府兵?杨忠老将军好歹也是个上柱国,有自己的几千府兵。若是皇族驾临,府兵自然是要到处把守,以保护皇族安全的。而你去的那日,为何随国公府除了丫鬟仆人,就连家丁都没见着几个?”
“你是说,有人动用了老国公的兵符,调走了所有府兵,故意放那些刺客进来?”
“没错!”
颖儿大骇,当初她只想着独孤伽罗到底要玩什么把戏,在府门口就先来了个苦肉计,一时分了她的心,没有注意这些。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些?”
“自打独孤伽罗进宫那一会儿,我就盯上她了,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你也盯上她了。”
颖儿嗤笑一声:“这一切,似乎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又为何到现在才出现?”
“出现早了,就打草惊蛇了。我这番回来,是来帮你查案的,顺便,也是在抓奸细的。”
“奸细?”颖儿越发惊讶了。
“皇兄之前与我说过,如今边关无战事,叫我回长安陪妻子。本打算快过春节再回来的,可我提前来了几天,刚到长安,就先进了宫,先是碰见了独孤伽罗与李贵妃相谈甚欢,再是见李贵妃派遣自己的丫鬟去太医院找一名名叫苏蘅的御医,那御医却是忙着往宫外赶,顺手交给了那宫女两样东西,一样是那苏蘅的计划,一样是一块调动梁国的血卫的令牌。我再追随那苏蘅出宫而去,只见他上了一艘大船,船上的人唤他王爷,那血卫在梁国是昔日的三皇子萧岩管的,联系起来,那混入我大周皇宫太医院的人便是他萧岩。”宇文宪说得极其肯定。
颖儿神色严肃,梁国皇子混入大周皇宫,还与李娥姿有联系,李娥姿昔日是江陵的俘虏,而江陵,又恰好是昔日梁国的旧都!而那冒充苏蘅的萧岩,又曾经被宇文邕有些信任,派他来治理含仁殿的井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萌生,李娥姿她……不会是还与梁国联系,要对宇文邕不利吧?
“阿颖,李贵妃与皇兄已是十多年的夫妻,即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更何况她还生了皇兄两个儿子,我真的不希望这件事与她有太大的牵扯,难免皇兄会伤心。”宇文宪缓缓道。
颖儿心中一沉,宇文邕会伤心么?那她的孩子被李娥姿害死,他难道就不伤心么?
颖儿嗤笑:“不管最后,她是不是梁国的奸细,我都不会放过她的,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宇文宪心中惊骇:“你……你和皇兄的孩子?你……有过孩子?”
颖儿失神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已经平坦的小腹:“是啊,我的孩子,在我和祢罗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的时候,就被人害死了。然而,那个人如今依旧逍遥法外。”
宇文宪已经听出了她的意思,孩子就是李娥姿害死的。
宇文宪也沉默了,颖儿什么也不再说。
马车突然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因着惯性,颖儿身子前倾,险些从座位上摔了下去,幸好宇文宪眼疾手快扶了她。
“公子,前面有一伙儿黑衣人拦路,来者不善!”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不死心。阿颖,你躲着,等我去教训教训他们!”说完,宇文宪放了颖儿的手。
颖儿却不知为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对着那背影,道了句:“小心。”
宇文宪却是听到了,背影顿了顿,走得越发决然。
马车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颖儿坐在车里,心中极其不安。若不是身子乏力,她真想出去帮忙,可是此番,只怕是越帮越忙,所以他只能躲藏。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听方才那赶车的人说:“公子,最后一个人已经服毒自尽了。”
“该死!”宇文宪骂了一句,将手中沾满血的剑狠狠往地上扔去,却是脚步有些颠簸地往马车上走。
“公子,你受伤了?”赶车的少年见着宇文宪背后受了两刀,有些焦急的说。
马车里的颖儿一听,急忙掀开了车帘想看情况,却被同时进来的宇文宪一掌砍了肩膀,顿时又昏了过去。他依旧抱她回座位上,然后,坐到马车外。
“你去找郑将军,让他派人来处理这些刺客的尸体,我送皇后回宫。”
那少年看了看他的伤势,犹豫了会儿,道:“是,公子!”
宇文宪微微掀开了车帘,看了一眼里面昏迷着的人,终于抽出鞭子,打了下马,马车终于又平稳的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