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写信不为君,超级妒妇迦罗女一、神秘追踪然而,正在帝后都极其忙碌的时候,风云一世八大柱国之一的杨忠突患重疾,眼看着就要归西,而他的儿子杨坚也随同宇文邕去南郊祭祀了,杨忠的媳妇,杨坚的妻子独孤伽罗不得已进宫面见皇后颖儿。
颖儿一身皇后的妆容,不失威严,近距离打量着底下跪着的独孤伽罗。
只见那独孤伽罗生得的确如传闻中那般倾国倾城,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骄纵。颖儿记得,她堂兄阿史那云陌的王妃小莲,突厥的圣女,曾经就是这位独孤府七小姐独孤伽罗的那被她折磨得差点死去的婢女吗?如今到真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当年求而不得的杨坚,还有了好几个孩子了,想想,不过才过了五年,果然世事无常啊!
打量了她许久,颖儿才开口:“杨夫人,说吧,是何事非要见本宫不可?”
“皇后娘娘,妾身深知皇上尚在南郊祭祀,不得打扰,可是公公病重,大限将至,公公渴盼着能再见家夫最后一面,还望娘娘能书信一封,请求皇上恩许家夫回家见公公最后一眼。”独孤伽罗难得肯对人低头,或许也是因着她如今的身份是皇后。
“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府去照顾杨老国公,本宫让御医随你去为老国公诊治。”
“娘娘,求你一定要帮妾身,娘娘说什么,妾身都可以去做!”
颖儿审视着这独孤伽罗,只见她目光闪烁,倒没觉得她是真的有孝心。
“这可是你说的,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颖儿直逼她的双眼。
独孤伽罗眼中闪过一丝心虚,只觉得阿史那颖的目光有些骇人,但她这个人最是擅长演戏,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只要娘娘肯写信给皇上,让夫君回来,妾身愿答应娘娘任何条件!”
“好,你先随御医回去,本宫这就去写信,明日再到随国公府看望老国公。”
“多谢娘娘!”
独孤伽罗退出了含仁殿,唇角淡淡地勾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因为孩子的离去,宇文邕也没能查处凶手是谁,可是颖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出事之前遇到的那个人——李娥姿。可是目前她也无任何证据,她只能等着,等着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已经许久没有与宇文邕说过话,他更是听了她的谴责,没有来见过自己,可是那每日的早膳却是都是他身边的人送来的,他知道,她习惯了他的手艺,亦知道自己的身子又需要大补了,日日都在关心着自己。
可是,这伤痛,岂是一年半载能痊愈得了的?当初那个孩子夭折,已经过了四年,她依旧还没能忘怀,如今在旧伤口上又添了道伤疤,越发难以忘怀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可是她却无法再承受得到后再失去的痛苦了。若不爱,便不会再受伤了。她一向都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容易想得开,就像曾经对高湛的怨恨也放下了,与长恭和郑恩铭的那些情感纠葛,她也放下了,只是宇文宪那道伤疤还比较新,但也随着时间慢慢粘合,而她与宇文邕的这段纠葛,从青梅竹马的时候开始,中间中断过好几次,这样的感情,或许也更容易被放下吧。
“明月,准备笔墨纸砚,本宫要给皇上写信。”
自从知道丽娜欺骗了她,虽然知道那只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心里却不愿丽娜经常再自己身前晃悠了,或许这时候,一个陌生些的人还好些。
一听到这样的话,明月的脸笑开了花:“娘娘是想通了吗?竟然要给陛下写信?”
“啰嗦什么,叫你去就快去!耽误了正事,这后果你是担待不起的!”明月难得高兴的笑容又敛了下去,原来,又是为了政事。
颖儿这人闲来没事干,也喜欢学宇文邕,登上高出去看看大周的江山,然而她一介女子,眼神也不好,看不到江山如何,却看得到这独孤伽罗在来找自己的时候路上遇到过那个化成灰她也认得的李娥姿,还是李娥姿带她来找自己的含仁殿的。二人一路上聊得甚是欢喜,脸上哪里还有为公公将死该有的悲伤?
宇文邕没有来见自己,但是私下里还是叫人送过书信给她,她只是看了,却没有回过一封,如今再次提笔写信,为的却是一个自己不是很喜欢的女人。但更是为宇文邕拉拢一个帮手,也为自己曾经欠了随国公府一个人情。
就目前情势而言,要斗垮宇文邕,更需要的是帮手,宇文邕的亲信实在是太少了。随国公虽然一直表明的是中立的态度,但更多的是偏向于宇文邕这边。
宇文邕虽然去了南郊祭祀,可是却也在颖儿身边留下了暗卫,一来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二来,便是为了方便帮她传递书信。若是宫中有急事,也好及时处理。颖儿写完信,并密封后,妥妥地交到了暗卫手里。
中宫无宠,如今在后宫也不是什么好谈论的话题了,宇文邕不来皇后宫里,同样不去其他后妃的宫里,这后宫,是难得的平静了一段时间。也正因为平静,有些东西才看得清晰,就像一塘清澈的湖水,若是湖上有风,即使湖水清澈,也看不清底下的游鱼,若是风平浪静了,就能看得清晰了。
云和殿中,李娥姿正因为独孤伽罗说,颖儿已经送出书信,还答应了明日便去随国公府探望而暗自高兴。阿史那颖,明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敏月,去将苏太医请来,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李娥姿吩咐了自己的心腹去找那与她狼狈为奸的萧岩。
太医院中,萧岩行色匆匆,似乎正准备要离开皇宫,却撞上了李娥姿的心腹敏月。
“苏太医,贵妃娘娘身子不适,让奴婢来找您给她诊治。”敏月对萧岩行了礼,趁着行礼的姿势,在萧岩耳边小声道:“娘娘找苏太医有要事相商,很重要的事。”
萧岩略一思索,便是笑了,递给敏月一个锦囊和一张没有封口白子黑子的书信,故意大声道:“娘娘的旧疾发作,敏月姑娘,你且按照这要房子给娘娘开几副药,便将这个香囊放在娘娘的枕边,如此便好。”
“奴婢知道了。”
敏月一接手东西,便离开,而萧岩也急匆匆地往宫外赶。
殊不知,自敏月离开云和殿伊始,就已经有一个人在暗中盯上了他们。那人一身白衣,腰配美玉,俊逸的容颜无可睥睨,阳刚的外表下,此时他的眼神竟是那般阴郁。
敏月方离开太医院不久,走进了一通往云和殿的宫道,此时道上竟空无一人,敏月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白衣男子从打开了敏月手中的“药方”,还有那锦囊,看完之后,眼神一凌,将东西又放回敏月手中,身子轻轻一跃,白色的身影顷刻间消失无踪。
敏月醒来时,发现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还好手中的东西都还在。急急忙忙跑回云和殿去了,将锦囊和“药方”交给了李娥姿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娥姿浏览过“药方”和锦囊中的妙计之后,脸上难得绽开笑容,那是胜利者的笑容,而她还没胜利,便先笑了。
萧岩出了皇宫,便直往长安城的南门。
那白色的身影在离开敏月后再次追上来,暗中跟着萧岩。
只见萧岩一出南门就往渡口走去,而那渡口上已经有一艘还算得上豪华的船等着他,那船上有好几个身穿劲装的护卫。
“王爷,船已经备好,皇上已经做好准备,只等王爷回去领兵了。”
“走。”
白衣男子见到,船只去往的方向,竟然是梁国的方向,而方才那几个护卫唤萧岩一声王爷,白衣男子似乎了然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萧岩,梁国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三王爷,由于常年游手好闲,又喜好风花雪月,常年不在建康,很少有人能知道其踪迹。原来,竟潜伏到了周国长安,改名换姓,还做了宫中的御医,成为太医令陈太医唯一的徒弟。
二、宇文护的警告十一月底的长安,已经飘起了雪,天气也越发的寒冷。还好含仁殿作为皇后的宫殿,也是采取了汉代椒房殿的保暖方式,在含仁殿里犹如住在暖阁,少了些严寒。
自宇文邕去南郊后,颖儿的事越发多了起来,她也不知宇文邕是怎么想的,有些本是政治上的事情,他居然也会交给自己处理,违背了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则。他本就知道周国的大臣们肯定不会希望自己国家的政事被一个突厥的女人掌握,可宇文邕依旧违着大臣们的心意做了,着实有些让颖儿难以理解。
“娘娘,大总宰求见。”门外,传来了明月的声音,随即,便是宇文护推门而入的声音。
这大周的皇宫,无论是皇帝的寝宫,还是皇后的寝宫,只怕宇文护都可以出入自由,美其名曰求见,人家还没答应就已经推门而入了。
宇文护进了来,颖儿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起身迎接:“大总宰大驾光临,颖儿这厢见礼了。”颖儿和宇文邕一样,私下里见宇文护的时候,都要行家礼。
宇文护看了颖儿一眼,又看了她的案桌上厚厚的奏折。
“娘娘何须多礼。”宇文护虚扶了颖儿一把,“娘娘请起。”
“皇上在时,尚且要对大总宰行家礼,颖儿不敢逾越。”
“来到大周这一年,你倒是长进了许多,不错!”宇文护说着,还等不及颖儿请他坐,他便自己坐下了,坐的正是颖儿的案桌前,随手翻阅了一下颖儿桌前的奏折。
颖儿站在案桌前,面色平静,就像是在等着夫子在检查自己的功课,然后聆听教诲。
宇文护大抵翻阅了一会儿,说道:“祢罗突倒是信任你,他身在南郊,忙着祭天,为大周来年的风调雨顺求福,竟将政务交给你。”
宇文护看着那些奏折,大走是地方官上奏来的,因为朝廷中的官员大都随宇文邕去南郊了,这些奏折的内容大都是在呈报各地今年的税收情况,以及庄家年收的情况,幸好没有军机要事。
“皇上信任颖儿,颖儿自当好好辅佐皇上。”
宇文护似乎哀叹了一声,道:“要是皇子们都年长些,册立了太子,也方便皇上出巡的时候,宫里有个人帮着处理政务,也不用来麻烦你。”
“大总宰说得是,颖儿每日到国子监看皇子们上课,其中也有打算过从皇子中选出合适的人选,推荐将来立为太子,可是他们终究都还太小,颖儿心有余而力不足。”
“的确都还太小,大皇子如今才十岁,祢罗突就迫不及待的将他调道蒲州去,估计祢罗突也有自己的打算。这些政务,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且先处理着,若是有什么大事难以裁决的,大总宰府随时欢迎你。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当年答应老夫的,绝对不能忘,还有,你既然嫁给了祢罗突,便不能再对大周有二心,否则,老夫也不敢保证你的下场会有多惨!”宇文护神情严肃,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颖儿知道,多谢大总宰教诲!”颖儿依旧恭敬有礼。
“那你先忙着,老夫去陪太后聊聊天。”宇文护从案桌前起了身,刚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道:“听说你今日要去随国公府探望杨忠,最好小心些,那独孤伽罗不是个省油的灯。”
颖儿竟心生感激之情,又对宇文护行了一个拜别礼:“多谢大总宰提醒。”
宇文护却丢下一句:“老夫只是提醒你,绝不会帮助你半分,女人之间的斗争,男人是无法插手的,若是这点事情都要老夫帮忙,那你这皇后也是白当了。”说完,终于决绝的转身离开了。
宇文护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扔进了颖儿平静无波的心海,惊起了无数波澜。
宇文护刚走不久,颖儿处理完剩下的政务,昨日派去给杨忠诊脉的乌拉便回来了。
“老国公的病情怎么样了?”颖儿问。
“娘娘,老国公的确时日不多了,估计,就在这一两日了。”乌拉的声音有些哀叹,来到大周快一年,这位老国公年轻时也算是个风云的人物了,如今垂垂老矣,不得不面对死亡,尤其可悲。
颖儿却是思虑着,随即道:“皇上在南郊,要回来,也得五六日的时间,只怕我昨日传去书信,也于事无补,这下可怎么办?真的没有办法再让他多撑几日吗?”
乌拉沉思了许久,道:“有是有,可是这方法是宫中禁忌,很多太医即使知道,也不敢用的,从前朝魏朝开始,这医术便被禁止了,如今到了大周,依旧还是个禁忌。”
“是什么方法?”
“用药,一种毒药,可以让人多撑几日,但若是人死了,尸体便会很快的溃烂。”
颖儿一听,已经心里发麻,禁忌这东西,还是不沾惹的好,免得又给某些人抓她把柄的机会:“罢了,凡事自有命数,只能听天由命了。”颖儿哀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可乌拉又冒出了一句:“不过,要撑到杨少将军回来,也不无可能。”
颖儿眼中又有了希望:“你怎么不一次性把话说完?”
乌拉有些尴尬:“这方法有着不确定性,所以臣方才不敢说。”
“只要不要对老国公造成伤害就好,方才那法子,着实可怕了些。”
“娘娘,另外一种方法便是要有个人在老国公身边,与他说一些能让他开心的话,给他期许,吊起他活下去的欲望,如此,便有可能撑到杨少将军回来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做了,待会儿本宫再去随国公府的时候,你便再随本宫一道去。”
“是。”
南郊在长安东南部,地势较低,四季如春。南郊行宫原是汉武帝所建的甘泉宫,如今改名为云阳宫。云阳宫果不愧当年的甘泉宫这个名字,里面果然是有许多的温泉,许多汉代留下来的极其奢华的浴池,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华清池了。因着温泉很多,此时的云阳宫似乎笼罩在蒙蒙的雾气之中。
一只紫燕在云阳宫上头盘旋了几圈,落在了明光殿的牌匾上,叫了几声,立刻有人从殿里出来,紫燕便落在了那人的肩头,那人将紫燕爪子上的书信取了,紫燕便飞走了。
“皇上,是皇后娘娘的书信。”何泉将那封折叠得极其细小的纸条交给了似乎正忙着查阅什么东西,看着也不怎么高兴的宇文邕。
“颖儿的书信!”宇文邕一听到是皇后的书信,似乎有些激动,急忙丢下了那典籍,打开来看,看完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沉重起来。
何泉有些着急:“皇上,是长安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宇文邕沉默了一会儿,道:“何泉,告诉杨坚,他父亲突患重疾,已经无力回天,让他赶紧回去见最后一面吧!”
“皇上,可是明日就是祭祀大典了,这……”
“快去,随国公与我大周,可是立下过赫赫功勋的,难道这点请求,朕都不能答应吗?”
“是!”何泉步履匆匆。
宇文邕望向窗外,却是无声的叹息,五月份的时候,雍国公于谨离世,如今随国公杨忠也大限将至,自父亲离世后,当年跟着父亲打天下的功臣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或是被宇文护逼死的,或是年老病死的。父亲当年的遗愿,他如今还没有能力去实现,他终究让这些当年指望着能看见他一统天下的叔叔伯伯们失望了。
三、超级妒妇——独孤伽罗大雪纷飞,万籁俱寂,一辆算不上豪华的马车行在雪地里,单调而苍凉,车轮碾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马车里,颖儿坐在中间的软椅上,身上穿的是皇后的正装,双手揣在动物绒毛做的套子里,明月和丽娜各坐在一边,马车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马车渐渐驶入闹市区,渐渐地人声鼎沸,颖儿稍稍掀开了马车的窗帘,看到纷纷大雪,但是街道两旁依旧有人在做生意,无论是店铺,还是小摊,都用篷子遮着风雪,而且街上来往的人撑着伞,手上提着大包小包,逛得还很是惬意。颖儿的唇角不禁也扬了起来。
待放下车帘,明月也笑着问:“许久不见娘娘笑了,方才可是看到了什么?笑得那般开心!”
“看到了百姓安居乐业,做生意的冒着严寒雨雪,依旧在为人们提供年货,还有很多的夫妻,还带着孩子到街上买东西,他们一家笑得开心,本宫见了,也开心。”
颖儿这么一说,明月觉得,自己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若是娘娘的孩子还在,想来也不会这般羡慕别人。
“明月,怎么不说话了?本宫从前觉着你不喜欢说话,可渐渐的,也喜欢说了,如今,怎的又不说了?”颖儿许是觉着太过无聊,找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明月低了头:“奴婢怕方才说了,又让娘娘伤心。”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伤心也该伤心透了,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的,整日活在过去,还怎么过得下去?”颖儿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失去得太多,也经历了太多。
“娘娘既然这么说了,也该原谅皇上了吧?之前的事情,皇上毕竟也是为了娘娘好。”已经许久不曾主动与颖儿说话的丽娜突然开口接了话。
丽娜这几个月看到皇上从未开心过,公主一直避着皇上,也只有在丽莎的婚礼上两人匆匆见过一面,却是连话也没有说上一句。她看到无数个深夜里,皇上站在含仁殿外,那孤寂的身影。
从前公主还和皇上好的时候,即使是闹了矛盾,皇上或是用法子打开含仁殿的门,或是从天窗上下去,常常都会在半夜里去看望公主,如今,竟只是站在殿外默默的伤怀,也不进去看了,或许,是因为公主没有原谅他。
“丽娜,我何尝是怪他,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罢了。失去孩子,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若是我早知道自己喝下的不是绝育的药,若是我注意些,也不会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却让人趁机寻了空子,将我的孩子置于死地。”
丽娜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忙道:“娘娘,我如今再去御膳房拿食材的时候,先前那个与我关系还算好的主管突然就不在了,我还特意去问了问,他们说他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上吊死的。可是娘娘这件事,皇上保密着,宫中宫外都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主管莫名的自杀,只怕是另有隐情。”
“这件事,暂且压下吧,我早就知道后面指使的人是谁,只是耐于人证已经死了,断了线索。我和她的事,早晚有一个了解,这份仇恨,我是不会忘的。”
“奴婢知道了!”
马车终于停下,随国公府到了。
独孤伽罗似乎早就派人来迎接,见马车停下,有家丁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府里,不一会儿独孤伽罗就带着她唯一的儿子杨勇出来迎接颖儿,独孤伽罗跪拜在地:“妾身拜见皇后娘娘,迎皇后娘娘大驾。”
颖儿本不是个喜欢摆驾子的人,可是耐于自己的身份,也耐于她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喜欢玩弄心机的独孤伽罗,不得不摆点皇后的架子。
国公府的一众下人随即跪下,独孤伽罗身后的那位年长些的下人见到颖儿的时候,有些惊讶,随即低下了头。
那杨勇却没有跪下,而是直直地看着颖儿,好像在看什么新奇的事务一般。独孤伽罗发觉了,急忙一把将杨勇拉着跪了下来,许是拉得太急,台用劲,杨勇的膝盖生生地磕在石地上,杨勇顿时眼眶红了红,就要哭起来。
“杨少夫人,杨小公子,平身!”
独孤伽罗站了起来,却发现杨勇却跪着不肯起,其实不是不肯起,而是起不来,颖儿发觉了异样:“明月,你去扶小公子起来,乌拉,你给小公子看看,是不是方才跪得太急,伤了膝盖。”
“是。”明月和乌拉一道将杨勇扶了起来,乌拉当场就拉开了杨勇的膝盖来看,只见那里已经青紫一片,像是先前就有些伤,乌拉在他膝盖上摸了摸,微皱眉头:“娘娘,小公子的膝盖骨怕是有些碎了,臣必须马上诊治!”
颖儿也有些着急了:“还不快些去!”
乌拉急忙抱着杨勇,让下人找了地方,给杨勇诊治去了。
颖儿再看着独孤伽罗,就不见她有多少担忧的神色,颖儿终于明白,宇文护所说的话了,她这才刚到,独孤伽罗就给她摆了一道,竟然不惜伤害她自己的儿子。
“皇后娘娘,里面请,外面风大。”
独孤伽罗还表现得恭恭敬敬的样子,颖儿心里却越发不喜欢她,却还是说:“杨夫人放心,乌拉医术高明,即使是端了胳膊少了腿,也能治得好。小孩子,不行礼也没什么,您何必那般动怒,又那样硬拉着他跪下呢?他之所以不愿跪,或许是膝盖上本就有伤吧,你也不问问,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关心些才是!”
颖儿一语道破了独孤伽罗的计谋,只见她脸色难堪至极,却还是装作一副听从的模样:“皇后娘娘说得是。”
进了随国公府,独孤伽罗直接带了颖儿去见了杨忠。
杨忠躺在床榻上,病痛将他折磨得瘦骨嶙峋,见到颖儿来,竟然还想要起来行礼,颖儿急忙按住了他的肩膀:“老国公,您都病成这样了,这礼便免了,您就当我还是当初的颖儿丫头便好了。丫头这次来,不是因为自己是皇后才来,而是因为当年,若不是老国公的照顾,怕是也没有阿颖的今日。”
杨忠还是当初的样子,私下里对熟人却也是不苟言笑的,憔悴的脸上勉强笑了笑:“瞧娘娘说的,这礼是不可废的,不过既然是娘娘开口了,老臣便也受了。这么多年不见,娘娘果然成了异国之母,看来当年老夫那看相的功夫还是行的。”
独孤伽罗见自己的公公似乎和阿史那颖早就认识,还聊得这般,有些气恼。
杨忠见独孤伽罗站在一旁,皱了皱眉,道:“伽罗,你先退下吧,我要和娘娘好好叙叙旧。”
“是,公公。”独孤伽罗转身,关门而去,丽娜却站在门外,以防生事。
独孤伽罗和府里管事的奶娘一道回了自己的房间。
“奶娘,我方才见你瞧见这位皇后的时候,脸上有惊讶,可是认得这皇后娘娘?”独孤伽罗问得很严厉。
那奶娘震了震,点头道:“奴婢的确是觉得这位皇后有些眼熟,仿佛是五年多前,夫人您还没嫁到府上的时候,公子查案的时候从乱葬岗里救回来的那位姑娘。”
独孤伽罗眼神一凌:“你说夫君救过她?还带回了府里养伤?”
“是啊,皇后娘娘当时伤得很重,公子还让府医杨暮时时刻刻不离身的照看着,当时老爷说那位是贵人,不让我们下人随意靠近她的房间,所以其他的,老奴也未曾得知。不过那几日,夫人您好像经常在府外叫唤公子,老爷听得乏了,不让你进府里大打扰。”
独孤伽罗顿时一脸讽刺,很是生气:“原来,这皇后居然是夫君当年救下的那个贱人,当年夫君因为她,还想和我退婚!我日日在国公府外喊她,他也不理我,后来勉强成了亲,夫君的心都不在我身上,都怪这个贱人!”
奶娘脸色大惊:“夫人,您小声点,她现在是皇后,骂了皇后,可是死罪!”
独孤伽罗还是一副气不过的样子:“皇后?我爹爹生前和我说过,突厥的皇族,他们的眼睛都是蓝色的,而且鼻子要比我们高些!你看她,哪里有突厥人的样子?只怕是勾引了皇上,然后取代了那位阿史那公主吧!”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皇后娘娘的长相和气质更像是鲜卑人。”
“鲜卑人?我记得,齐国没有汉化改革,他们那边的鲜卑人倒是不少,就连齐国皇室高家也是鲜卑人。听说齐国的皇室男的长得俊秀非凡,女的长得美若天仙,皇后的长相也是一副狐媚相,你说她会不会是齐国某个公主或者郡主冒充的?”
奶娘低着头,却是无法回答独孤伽罗一脑子的疑问,她只知道夫人的妒气很重,平时候公子多看了那个丫鬟几眼,那个丫鬟的结局都会很悲惨,公主若是多看了别人的妻子几眼,夫人都不会让那位夫人好过。如今,竟然连皇后都敢……
“奶娘,你说话啊!”独孤伽罗吼了一声,奶娘吓了一跳。
“奴婢……奴婢还是劝告少夫人一句,不管她曾经是谁,真实身份是谁,如今她已是皇后,是不可能来和你抢公子的。”
“我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你知道她当年差点害得我成不了夫君的妻子,当年的那口气,我是一定要出的。若是她今晚还能活着回去,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在皇上面前揭开这个贱人的假面具!”独孤伽罗恶狠狠的说着,还跺了跺脚,似乎恨意深切。
奶娘只能低头叹气,她劝不了这妒忌心极其强烈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