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替身终究是替身,疼爱女儿的父亲
夏雨的韵味2017-08-03 13:064,534

  三日后。

  明光殿四周依旧被屏风围得密不透风,同时,也不透光。

  深夜,幽暗的殿里,宇文邕凝视着静静躺在棺木里的女子,烛火阑珊,映照着女子不再倾世的容颜:她双眸紧闭,面目僵硬,额骨突出,没有半分生机,瘦削的身子几乎撑不起身上那件华丽的凤袍。

  宇文邕凝了眸,移开眼,缓缓将那棺木合上。棺木算不上华丽,只是从云阳旁边镇上买来的,只因,那是她的要求。

  乌拉捧着一个托盘缓缓走进殿中,托盘上盖着张白色的绸布,绸布面上很平,看不出那托盘中是何物件。

  “这是公主最后留给您的东西。”乌拉双后呈着托盘,很是恭敬,自宇文邕到云阳宫来,他从米对他恭敬过,因为她,而今对他恭敬,也是因为她。

  宇文邕接过托盘,缓缓将那白绸掀开,只见那托盘上凭平整的摆放着一张薄薄的东西,还有一个小盒子,看着是人脸的形状,不过,因着是平摊着的,看不出是何模样,只是看起来就很精致,那皮肤摸上去和人皮一样光滑细腻,但却是冰凉的,让摸的人会莫名心悸。乌拉又打开托盘里的一个极小的盒子,那盒子比胭脂扣还要小,晶莹剔透,很是精致,似乎是琉璃所制,盒子里面装了晶莹剔透的液体,液体里浸泡着两个晶莹剔透的浅蓝紫色薄片,细细看,才看出那上面任何还有人眼的纹路,几乎与她的一模一样。

  “只要找一个和她脸型差不多的女子,戴上这些东西,您再教她一些突厥的语言,能瞒过突厥。”

  宇文邕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她留下的东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乌拉带了一名身穿盛装的宫女来,那宫女的脸型与颖儿相似,但身高却矮了些,乌拉将那张薄薄的面皮戴在宫女身上,仿佛那人又活了过来一般,只是那张脸与本人再像,也只是像而已,根本不是她。

  乌拉让那乔装成颖儿的宫女躺在床榻上,然后为其盖上了被子。

  过了好一会儿,神举带了几侍卫进来,将那棺木抬了出去,宇文邕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步子着急,先宇文神举一步到了殿门旁边。

  “皇上?”宇文神举有些讶异,不就是死了一个宫女吗?皇上怎的这般表情?

  宇文邕伸手轻轻抚了下棺木不算太光滑的盖子,好一会儿,才放开手:“走吧,务必将她安葬好。”

  棺木走后,乌拉抱着一个襁褓,交到了宇文邕手中。襁褓中的女婴很安静,安静地让人几乎怀疑她没有了呼吸。

  乌拉说:“公主怀着她时,身子骨不好,又经常忧思烦恼,常动胎气,所以这孩子是个病儿,能活多久,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公主为了她,已经连命都丢了,还望你好好待她。”

  乌拉说完,也跟着那抬着棺木的侍卫离开云阳宫。

  宇文邕抵眸看着襁褓中的女婴,不足月的孩子很小很小,小脸皱巴巴的,看不出容貌。他抱着她不敢太用力,又不敢太松,太用力怕弄疼了孩子,太松又怕孩子摔下来。

  乌拉说,颖儿与温颜玉是一同生产的,颖儿难产,不得已剖腹取子,才会血崩,温颜玉也是早产,所以这两个孩子注定不太健康。

  乌拉那夜走后,再没有回来。

  宇文邕在云阳宫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理由是:皇后在云阳宫产下皇女,帝陪后于云阳坐月子。长安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上早朝,大皇子宇文赟坐阵御书房,代理朝政。

  在同州的宇文护无疑也知道了阿史那颖产子的消息,脸色慢慢僵硬,眸光一凛,狠狠将那密报撕碎,一拳捶打在坚硬的案桌上:“阿史那颖,你个叛徒!竟敢瞒着老夫怀上孩子!既然,你敢生下来,老夫就不信你养得活!”

  突厥与大周关系越发紧张,只怕这战争是避免不了的,突厥人生的孩子,还是嫡出!他绝不允许大周的江山将来的主人拥有突厥人的血脉,不允许!

  宇文护刚撕了密信,本打算毁长安派人警告一下阿史那颖儿,然而送正报的人姗姗来迟,跪在宇文护面前跪下,紧张道:“皇后在云阳宫诞下皇女,不是皇子。”

  得到了消息,宇文护平静了些,还好只是生了女儿,若是生了儿子,那就别怪他心狠。

  一个月后,皇后坐足了月子,皇帝才携皇后,以及齐国公一家从云阳宫回长安,没有壮大的阵仗,也没有显摆自己的身份。

  一个月前,云阳宫所有的宫人被秘密的撤换,一个月后,云阳宫所有的温泉渐渐干涸,自大周建国以来,南郊温泉第一次干涸,南郊迎来了春旱。

  那座帝后同住了两次的云阳宫里,发生的所有秘密都随着旧宫人的撤换,以及帝后的离开,永远的隐藏在那座从此后一直荒废的行宫里。大周帝后不再涉足这座汉代留下来的奢华的行宫。

  离开云阳宫,离开南郊,越靠近长安,空气越湿润,雪融了。都说瑞雪兆丰年,长安今年的雪下得很大,如今融雪,空气湿冷,皇上亲自抱着长公主,对其呵护有加,皇后身子不好,躺在另外一辆马车上,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最后面的马车里,坐的是齐国公夫妇。温颜玉将怀中的孩子抱来给宇文宪看,宇文宪却还是板着脸,看也不看那孩子一眼。

  温颜玉哭丧着脸说:“我生了个不会笑的病儿,还不是怪那个乌拉没有给我调理好,害得我早产,我和皇后都产下病儿,他自知罪过,你看看,都跑了,皇上也不追究!”

  宇文宪还是一脸淡漠地看着前面那辆马车,那车被围得严严实实去,美其名曰在养身子,只是里面住坐着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只有他和宇文邕心知肚明。

  马车行至一个地方,突然停下了,恶臭投过车帘缝子和车门缝进来,让人作呕。

  宇文宪掀开车帘,见到的是熟悉的地界——那夜他和颖儿遇袭的地方。如今冰雪已经融化,那些被掩藏在雪下的尸体显露出来,被春日的初阳一晒,腐烂了,那些恶臭就是从遍野的尸首上散发出来的。

  宇文宪掀开车帘后,车内的臭味越发浓稠,温颜玉终是忍不住了,将孩子交给贴身丫鬟,然后扶着车窗呕吐起来。待她看清了那些尸首穿的衣服,还有所在的地方时,脸色顿变,呕吐不出来了,脸上剩下的只有惊恐和局促不安。

  宇文宪扫视那些腐烂的尸首,一回头,见温颜玉惨白的脸上的惊恐和局促。温颜玉感受到他的眼神,急忙躲闪他的视线,这让宇文宪越发的怀疑。

  宇文邕已经下了马车,蹲下身来,毫不怕臭地查看那些尸首,终于在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上一块暂时还没腐烂的皮肤上找到了一个雄鹰的印记。一般,唯有死士身上才会有某种印记,这么看来,这些人是死士,只是这飞鹰的印记,在周国周边的国家似乎没有听说有那个阻止使用飞鹰为图腾的。

  故,虽然找到了线索,但这条线索显得太不明晰。

  宇文邕等人不想扰民,途径那初断崖之后,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家,直到天黑,才勉强见着一个破庙,他们停了马车,走进破庙,打算在庙里暂作休息。

  走进庙中才发现,有人先他们一步住在破庙里了,因为破庙里有一堆燃着的柴火,火上还烤着肉,看样子是山鸡,但已经烤得很焦了,却没有人管。走近了才发现,离火堆不远处一个有些阴暗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绿萝裙,是个女子,众人只看到她纤细的背影,还有那散落在地上有些凌乱的长发,看不到正脸。

  “姑娘?”宇文神举是探路的,首先上前去喊人,喊了好几声,都不见那人回应一下,他有些恼,一个女人竟然能睡得这般死。因对方是女子,宇文神举也不好动粗,终是没有再叫那女子,转身对宇文邕说:“公子,叫不醒,这地方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咱们先歇息下来。”

  众人破庙的另一端歇了下来,随从将随身带来的油弄成油灯,点燃,破庙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宇文邕抱着女婴轻轻坐下,他动作很轻,就怕打扰了她。

  灯光亮后,许是不适应光线,孩子突然啼哭起来,声音很是响亮。宇文邕慌乱的检查,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而后有些惊愕。这孩子自出生以来就没有哭过,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如今难得突然啼哭。那边,温颜玉怀中的男孩也跟着啼哭起来,想来是被女婴响亮的哭声闹醒的,温颜玉皱了皱眉,瞥了宇文邕一眼,但对方是皇帝,哭的又是公主,她什么也不敢说,只在心里埋怨。

  宇文宪第一次听到女婴哭,显然也是激动的,丢下他还在哭泣的儿子和一脸埋怨的妻子,跑到宇文邕身边,表情比这一路行来任何时刻都柔和:“皇兄,她终于会哭了!”

  宇文邕也很激动,他终于觉得这个孩子有了生机,她哭得那般响亮,那般放肆,小手也动了起来,看着和正常的颖儿差不多了。

  整个破庙里,除了两个啼哭不止的婴儿,其他人都静静地,突然一个很是愤怒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局面:“谁家的小孩饿了,哭得这般厉害,也不知道给孩子喂奶!”

  沉静中的众人朝声源处看去,只见那穿着绿萝裙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站着,一脸嫌弃地看着这破庙里突然多出来的一群穿着不算华贵也不算平穷的人,尤其是看抱着孩子的那个男人——宇文邕。

  破庙中总共就有宇文邕,宇文宪,宇文神举,温颜玉,还有那假扮成颖儿的宫女。他们见到了那穿着绿萝裙的姑娘的脸,在还算明亮的火光和烛光下显得特别清晰。

  宇文邕和宇文宪久久都没有将目光从那女子身上收回来,温颜玉不知道她所见到的颖儿是假的,有些讽刺地看了颖儿一眼,示意她,她的男人在看别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与她张得很像,假颖儿有些心虚,温颜玉却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暗自得意。

  许是孩子闹得太响了,那穿着绿萝裙的姑娘走过来,抱过宇文邕怀里的女婴,宇文邕几乎不让别人碰这个孩子,可这会儿却出奇的没有拦着。

  不知是那绿衣女子太会哄孩子还是怎么的,女婴一到了她怀中,很快就安静下来了,温颜玉怀中的男婴也出奇的不哭了。颖儿没有哭了,但小手还是动着,小指头想伸进嘴里,绿衣女子小心的将她的小手指给拔出来:“别乱吃,脏!”

  绿衣女子这么一说,女婴像是听懂了似的,没有在舔手指,只是一直还张着嘴,绿衣女子皱了眉,却是瞪着角落里抱着男婴的温颜玉:“孩子饿了,做母亲的你怎么就不喂他们奶喝?”

  显然,绿衣女子误会了,以为这俩婴孩都是温颜玉生的。

  温颜玉一愣:“我……我没有奶。”

  绿衣女子又瞪回宇文邕:“你们男人是干什么吃的,看着长得高达威武的,难道就不知道去打头母兽来喂?或者,磨写米浆什么的也好啊!”

  “我这就去找!”宇文邕立即转身出破庙,宇文宪也跟了去,宇文神举自然是留下来保护几位的安全。

  绿衣女子继续抱着女婴,温柔的哄着,从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贤妻良母的光辉。

  不过半个多时辰,宇文邕和宇文宪便绑了一头还活着却被打晕了,捆住了四肢和嘴的母豹来,吓了破庙里的众女一跳,当然,除了绿衣女子。绿衣女子用干净的帕子沾水擦净了母豹的乳头,然后让女婴的小嘴去去含住母豹的乳头,这一切,宇文邕都没有阻止,恍惚间,他用有些异样的眼光看这女子,绿衣女子感觉到异样,抬眼也对上了他的眸子,心中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待孩子喂饱之后,几人终于能安静的休息。

  天亮时,绿衣女子将怀中女婴交还给宇文邕,似乎有些不舍,还在女婴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才真正交给他。

  宇文邕向她道了谢,她正准备走,宇文邕却又说:“你能不能为这孩子留下?她似乎很喜欢你。”

  绿衣女子顿了顿,转过身来,笑道:“孩子她不是有娘亲么?更何况,我还要继续浪迹天涯去,我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

  宇文邕面色变得高深莫测起来,随后,绿衣女子只觉得肩上一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原是被宇文神举点了晕穴。

  宇文邕没有再看那绿衣女子,只是看了看怀中的女儿,面色又柔和起来。为了女儿健康快乐长大,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那怕剥夺那人的自由,他也要她帮他照顾孩子,因为他看得出,女儿喜欢她。

继续阅读:344被劫入宫扮皇后,纠缠不清交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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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颜倾世:绝爱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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