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燕都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抱着颖儿骑上马,带着军队一起浩浩荡荡地回王宫,途经王都的路上,不少突然百姓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的大汗居然抱着一个绝色女子骑马回王城,这可是天大的事情,燕都可汗即位以来,没有再立过往后。
“你说大汗亲自把那女子接进宫,还带着军队,会不会是要立那女子为王后啊!”一个卖胭脂的小贩看着那女子,愣愣地说道,心里却想着要是她来给他的胭脂打广告,他的胭脂定会抢购一空的。
小贩的妻子敲了他的头一下:“什么王后!那是大汗的颖公主,在这里瞎说,不怕被听到了打板子么!赶紧做你的生意!”
“哦哦!”
小贩怕妻子,低下头,赶紧做自己的事,而小贩的妻子,则看着燕都高大威猛,又英俊豪迈的雄姿,倾慕不以。
突厥已记息可汗在位的时候,大力地推行汉化改革,而到了木杆可汗阿史那燕都即位,汉化改革不再继续,任凭民间自由发展,虽然如此,民间早已形成了汉化改革的遗风。
燕都的集市,其实更多的像北周的长安城,因为突厥与北周交好多年了,只是如今,可汗不再是当年只求天下太平的可汗了,而是一心想统一天下的可汗。
宇文宪和阿史那云陌两人从小就在王城长大,对王城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奇的了,除了宇文宪总会去光顾的马蹄糕店铺。
而小莲呢,初到燕都王城,对一切都很好奇,像只蝴蝶一样,一会儿飞这个胭脂铺子,一会儿又飞那个首饰摊子,也不顾自己带着面纱,已经吸引了人的目光。
在突厥,只有容貌太美的姑娘出门才会带面纱,故而当初云陌想的就是这个,她带了面纱,百姓只会说她美。
云陌和宇文宪一直跟在她的不远处,以保护她的安全,两人在燕都抱着颖儿离开后,在那插满了箭失的马车里找到了两身勉强可以换的衣裳,换掉了打斗后破烂不堪还满是血污的衣衫。然而很遗憾的是,宇文宪的黑衣在马车里的都被箭失插破了。只能穿云陌的白衣。
云陌上下把宇文宪打量了一番,说到:“其实白衣很适合你!”其实宇文宪真的很适合穿白衣,他的性格活泼阳光,白衣只会增添他的君子之风。
宇文宪不语。
阿史那云陌又道:“哦说真的,不明白你和祢罗突为什么都喜欢黑色呢?”
宇文宪笑了笑,“黑色不会让心爱的人担心。”
宇文宪说完,却不解释什么,阿史那云陌一头雾水,不理他,继续看着自己的美人。
“你说说你,怎么去弄了这朵莲花来的?”宇文宪见他没事,目光总是流连在那个叫小莲的活泼的女子身上。初来那会儿,她还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处处害怕,好像一个被罚惯了的丫头,可是经过颖儿一个多月的“调教”,就变成这样了,不再是那安安静静的莲花,已经变成了踩着莲花的蜻蜓了。
阿史那云陌的目光仍停留在她身上,嘴上却说:“是缘分!”看了看宇文宪,又道:“其实,你不够勇敢,如果当初你勇敢些,说不定你与颖妹早已成双成对了。”
阿史那云陌说的也是实话,可终究还是错过了,或许这便是他与颖儿有缘无分吧!那时,她明明已经答应与他在一起,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横祸,终究还是将他们分开了。
见宇文宪不说话,云陌又打趣着说:“其实,现在你在突厥,完全可以……”
“别说了,我不会的,我答应过她,会回去帮四哥!”宇文宪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了他。
“哎,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你们啊,就听天由命了。”
宇文宪却转移了话题,“云陌,你说来了突厥,就可以治好颖儿的疤痕,是真的?”
云陌指了指城外的那座高山:“太白山在突厥是一个奇迹,也是很神秘的地方,太白湖就在顶上,常年云雾缭绕,不过很少有人能到达山顶。”
“为什么?”
宇文宪听着云陌说,却也觉得惊奇,因为突厥大部分土地都是草原和荒漠,能出此一座植被苍翠浓绿的山着实不易,也是奇山,可,真的很难上去吗?看着也不想啊!
只听云陌又道:“太白山到半山的时候,便难以上去,因为半山以上,都是狼群的天下了,闯进去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回来过的。”
宇文宪笑了笑,“有,我见过一个人从太白山顶上回来过,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云陌更是惊奇,“谁?”
宇文宪本不想说,却还是说了,云陌的为人他相信,况且现在他也不是燕都的儿子了。
宇文宪勾了勾唇,说道:“还记得四年前吗?我四哥过突厥来迎娶颖儿那会儿,颖儿因那次与我一起掉悬崖,燕都可汗找到了她,可醒来的她失忆了,燕都可汗不愿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只是不愿意把她嫁给我四哥,然后他还辛辛苦苦设了一个局,让我四哥相信颖儿死了。”
云陌听着脸色变了变,“叔叔真的做了此事?那时我父汗为什么不阻止?”云陌那时候不在王城,压根不知道此事,何况如今父汗早已不在,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些事情。
宇文宪又道:“我也不知燕都可汗与我四哥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致他于死地,说颖儿是从断魂崖掉下去的,我四哥那时可能也是伤心得糊涂了,还真下去了断魂崖,没想到燕都可汗还真扔了一具女尸下去,在那女尸身上佩戴颖儿的玉佩。四哥把那女尸从断魂崖下弄了上去。”
云陌一惊,张着嘴,“你说祢罗突下过断魂崖?哪里可是个死谷,断魂崖上还长了食人花和许多剧毒的花草,人下去了怎么可能活着上来。”
“他是活着上来了,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毁容了不说,还中了毒,又失明又失聪,去天葬礼现场看那女尸的时候被燕都可汗叫人往死里打,后来被拖去扔在了太白山。”
云陌惊奇不以,宇文邕现在还好当当的在长安当他的傀儡皇帝,怎么看都不像经历过折些的人,宇文宪说的,他越听越不敢相信了,可,宇文宪一般不会说谎。那么,燕都叔叔为何要如此对他?那他们的婚事,还成吗?
“叔叔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阿史那云陌有些气愤了,那时候,父汗身为可汗,为什么不阻止?
“这事,燕都可汗的确是做得过了,如果可以,我希望颖儿嫁娶周国之日,可汗能给我四哥一个解释。”宇文宪看着云陌,也知道这事云陌管不着,更不能管,燕都可汗已经让云陌来担这个闲职了,分明已经忌讳他了,如果云陌再管此事,难免燕都不会多疑,为了巩固汗位而落井下石。
“我会让颖儿去试试!”云陌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燕都最不会迁怒谁,最不会怪罪谁,最容易原谅谁。
“当初还是一头狼救了祢罗突,只要我们找到那头狼,或许就可以带着颖儿去太白山的温泉。”磨叽了好久,宇文宪才言归正传回来。
“对!那头狼长得什么样?突厥的狼可多了,不容易找啊!”抓住了线索,云陌追根问底。
宇文宪回想起当初去寻四哥,见到的那匹狼,说到:“身形很大,比一般的狼大多了,全身灰色,额头那里却是白色的,看着很是奇怪。还有,他的牙齿好长,看起来有些凶恶,但却是它把四哥从山上拖下来的,好像还待在四哥身边保护他,以免其它的狼群来伤害到四哥。”
云陌又张大了嘴:“不会吧!传说中的狼王都能被你们遇见了?还能活着回来?”云陌是土生土长的突厥人,虽然他喜欢汉人的文化,却对本民族的传统也知之甚深。
“狼王是我们的天神滕格里派来守护草原的,在过去,匈奴人大肆的捕杀狼群,致使草原的生物不平衡,黄羊和野兔的数量暴涨,把草原可能荒了,才会变成沙漠的。后来,草原的老巫师就劝说匈奴可汗不要再大肆捕杀狼群,还草原一个平衡,还说再如此下去,草原会变成沙漠,匈奴政权会破灭分散,结果匈奴可汗还不听,把老巫师杀了。果然过了没几年,西边的草原已经变成沙漠了现在依旧,那时我们阿史那氏只是匈奴可汗座下的一个部族,位于草原的东边,也就是如今的王城境内,我祖父没有和其它部族一样猎杀狼群,有一年我祖父偶然间就遇到了狼王,本以为会死,却没有想到那狼王还会说话,说我阿史那部族会是将来的草原霸主,只要我们保护狼群。”
这回换宇文宪合不拢嘴了,“真有这么神奇?那我四哥还是被狼王救了,他是不是也能创造些奇迹来呢?”
阿史那云陌说起突厥的创建历史,停不下来,“后来祖父真的带领我族从匈奴中独立出来了,之后大匈奴就四分五裂了,后来祖父晚来得子,生了我父汗和燕都叔叔,父亲与叔叔则平定了个部族,更是灭了柔然,统一了草原,才有今天的突厥。”
“其实,我们鲜卑人也是和你们差不多,不过就是没有那么多的传说罢了,只是草原不能真的没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