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吃干抹净
羽衣寒2017-08-03 13:1711,890

  云姬笑的春风扑面,温柔说道:“流苏,柳丝莺妹妹说这支钗我戴着比较好看,这便送我了。”

  如今流苏已经不记得当日是怎么跟云姬说的,只知道他很是不给面子的自云姬头上拔下的钗,窝着一肚子的火找月老喝酒去了。月老说了些什么,他跟月老说了些什么也有些记不清,只听清楚月老貌似说了什么“扪心自问探清明”。

  那月老很是温柔,如慈父般,那是白子墨消失后,流苏的心理支柱,如今师父竟还在,流苏更是一阵感动,而现在肩上的大氅便是师父赠予的,不自觉的收紧了那大氅。

  如今时间还有些早,也探测到了柳丝莺的位置,流苏也乘此时,想想一会该怎么同柳丝莺找话题。

  双手抓住大氅,柔软舒适,时间久了竟是感觉到那白大氅上有一丝仙气的波动,流苏面颊贴近了大氅闪烁着眸笑道:“师父,你真行,知弟子莫若师,知师又何尝莫若弟子呢。”说完将那大氅解开,看着它在那在云海间漂浮,上下波动就如翩然飞舞的白蝶,流苏掐指念咒,那大氅顷刻间化为银色丝线,坠落云海,那今生难求的仙气归位之景,甚是美轮美奂,只让人叹为观止。

  流苏隐了身形,不知为何,是不想再引起轩然大波,还是想瞧瞧打量柳丝莺只有他自己知道。

  安静立于神羽族的上空许久,感应不到凤王的灵气,想来这凤王此时并不在神羽族,对于这点,流苏虽是有些疑问,但更多是乐意。

  寻着那钗的灵气一路漫步,感受到周遭的气息竟是那般熟悉,可不就是前几日红鸾带领自己所走的路,原来她竟是在花海。流苏一路走的甚慢,可面上却是有些焦躁,绕过稀疏的竹林,借着月光,看到那八角亭中的一抹倩影,只一个侧面,流苏就认定是她,只怕如今柳丝莺化成灰,他也能认识,再也忘不了,这个如今他再也离不开的人。

  很是好奇她一人在这冷清寂静的花海干些什么,流苏隐了气息躲在了竹海之中,见那倩影突然之间转过头,流苏提着一颗狂跳的心,以为被发现了,可见那人只是看向不知名的方向片刻,竟是又别过头去了,流苏又是一阵心房狂跳,气的。

  仔细看,才发现那人手上像是拿着什么,指尖一拉一收竟是在刺绣,一阵风吹过,许是因为那丝绢太滑,亦或是因为风太大,洁白的丝绢随风而舞,惊的原本坐在庭中椅上的柳丝莺飞身离座,扑着那丝绢而去。

  丝绢一路或上或下的飞,柳丝莺便是一路跳上跳下的追,躲在隐处的流苏都不自觉的掩嘴偷笑,心也跟着她一起紧张,眼瞧着那玉指已经勾住了丝绢,可风一吹,又飞远了,可惜了。

  眼见着柳丝莺趴在地上,偶尔轻咳了几声,咳在她身,却是揪住了流苏的心。

  柳丝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就是个小小的丝绢,就不信自己搞不定,这便起身还欲追,可一阵天晕地旋,脑中一片混沌,赶紧又蹲下了身,却是自风中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淡淡的桃花香。

  吃惊的抬起头,便见那调皮飞舞的丝绢此时真握在某仙手中,此仙便是自己日日所想,夜夜所思的流苏。

  流苏轻轻托起柳丝莺,将她的重量压在身上道:“如今夜色凉,怎不多穿几件。”

  柳丝莺正处于慌乱之中,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道:“你怎么来了?”

  流苏握着丝绢的手不由收紧,面上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道:“知你不欢迎本大仙,本大仙走便可。”

  说完流苏还真就将丝绢硬塞进柳丝莺手中,转身欲走,感觉衣袖正被拉住,这便背着柳丝莺笑的开怀,方才他拿起丝绢时,便看见那洁白的丝绸上绣着的灿烂桃花,颇为自恋的以为,那桃花代表的便是自己,是次才耍了脾气,待感受那柳丝莺对自己伸出的手,流苏更是欢喜。不过继续详装淡定,毕竟丢了好几次面子,这次总的掰回一局,继续背对柳丝莺无声的笑。

  “我没有……只……只是有点吃惊,以为你不会来。”柳丝莺一字三顿总算把这番话说完,面上更是红晕一片,还好月亮羞涩的躲进云层,收了月光,流苏转身的时候,便没看的清明。

  “那你是想本大仙来,还是不来。”流苏淡淡道。

  虽是淡淡的话语,柳丝莺却是紧张的很,那手脚都找不到地方放了,只把那丝绢握的死紧,流苏眼见她纤长的指甲都滑进了肉里,赶紧握住她的手笑道:“知你明明是想本大仙,却是害羞说不出口,算了,本大仙替你说。”

  柳丝莺僵硬了身躯,被流苏的话语完全惊到了,脑子里又想到昨日之之的那番话,更是自心底升起了一股甜蜜。

  流苏见她久久不语,只是轻碰了一下流苏钗,这便想起了些旧事,问道:“这钗你不是赠给云姬了嘛?怎么如今又要回来了。”

  柳丝莺原本还闪着小桃心的眸顷刻间阴暗一片,抬起头,斜睨了流苏一眼道:“仙尊怎知我将这钗赠予云姬了,仙尊看到了?”

  流苏倒是没料到柳丝莺会生气,月光斜下,眼见着面前的人眸中更是有怒焰,“那云姬插着流苏钗在本大仙面前招摇,看的本大仙是一阵心绞疼,如今看到钗还在你头上,本大仙便放心了,你到底是怎么拿回来,本大仙很好奇。”

  柳丝莺呼出一口气,显然是不跟酒醉后就忘事的流苏计较了,道:“我掉了这钗,天公很作美的又让我捡到了,如此而已。”

  流苏“哦”了一声,很是明了的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局外人的表情愣是没差点让柳丝莺喷他一口鲜血,莫说柳丝莺,即便是在竹林外躲着看好戏的之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很想冲过去踹流苏一脚,再将他揪到柳丝莺跟前以最高分贝道破天机,可是之之又不想让流苏好过,是次忍住了,眼见二人气氛越来越好,这便咧嘴轻笑,悄悄离去,只将那白狐裘放在了竹林旁的大石之上。

  待之之走后,那白狐裘便似有生命一般向着柳丝莺所在的方向飞去,稳稳落在了流苏手中。

  流苏转身看到一抹还未完全消失的橙色身影,淡淡一笑,将那白狐裘展开披在了柳丝莺身上,那爬上柳丝莺肩上的手便再也没拿下来。

  柳丝莺只看一眼那白狐裘,便知缘由。眸中一潭秋水,清明湿润,很是感动,再加上流苏搭在肩上的手,笑道:“仙尊所来是为何事。”

  流苏有些气,故意收紧了搭在柳丝莺肩上的手道:“昨日本大仙救了你,没讨来一声谢谢,咽不下这口气,此番前来讨个说法,还有……”

  柳丝莺秋水般的眸望向流苏,连她自己都不知,那眸中满满的情谊,“还有什么?”

  流苏倒是发现这宠物跟了自己,更加爱好刨根问底,手指绕过柳丝莺的肩头,摸上那还未完全隐去的齿痕道:“还有便是来看看这齿痕消了没有。”

  那冰冷的手指,那柔软的手指,惊的柳丝莺挣脱了流苏的手,赶紧退后了好几步,手掌按住那齿痕道:“无碍了!”声音都是打颤的。

  流苏倒是没想到柳丝莺会有如此大的动静,那慌乱的动作更是让流苏觉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可是看看天色,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谁能想到如此静谧的夜空一会就将降下一道天雷,看到柳丝莺略显苍白的面容,流苏更加肯定,这雷哪怕是一片火星都不能沾上柳丝莺的身。

  流苏一脸坏笑慢慢靠近,惹得柳丝莺更是心惊胆战,最闹心的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心惊胆战个什么劲。

  “丢了本大仙的钗,总该惩罚。”

  柳丝莺听言,面上露出惊讶之情,包含了几分羞涩,支吾道:“你……你……”想到那咬嘴之事,面上涨的通红。

  流苏以为她是气的,掩嘴轻笑道:“你堂堂本大仙的宠物,可别太丢本大仙的脸,不就是惩罚嘛?本大仙只不过让你当回瞎子以示惩戒。”

  本以为柳丝莺会生气,或者是开骂,可流苏瞧了好久,才算瞧明白那瞬间灰暗的眸是失望的表现。

  柳丝莺被自己主动求惩罚的想法给惊到了,有些没脸见流苏,听到“当回瞎子”正和她意,回过神来便是很干脆的说道:“好!”

  当瞎子的日子可不是好受的,紧闭的双眼前一片漆黑,再加上本就入夜,更是黑,流苏又像是惩罚一般,不言不语。夜很静,风声多没有,柳丝莺有些害怕,置身于黑暗的那份寂寞,那份孤独,让柳丝莺仿佛回到了千年前,那无数个孤冷的夜。

  手想要抓些什么,便是一阵胡乱抹,本以为能勾到流苏的衣角,却是什么都抓不到,而那指尖突然触碰到似水的柔软之物,惊的就想立马睁开眼,却是紧接着听到流苏淡淡的声音传来:“别睁开,时间未到。”

  流苏的话就似有魔力,只因自己从来便不会忤逆她,虽然焦急万分,惶恐万分,柳丝莺双手紧紧捂住双眼,逼着自己不去睁开,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主子,你想干什么?”

  “听话,别睁眼!”如此宠溺的声音,让柳丝莺沉沦之时,却泪已沾襟,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之上,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哭,至于为什么哭,她却是找不到理由。

  那抽搐之声,那抽泣之声在静夜中断断续续,就如鬼泣一般,让人冒冷汗的同时也是不自觉的心痛。

  就在柳丝莺不知自己哭了多久,不知流苏说了多少个“别睁眼”,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直到一声直击心底的惊雷声响彻天际,她便是明白了,明白那一声惊雷便是之之曾经传授她仙家知识时的天劫——对于成仙之人,标榜之人的考验。

  为什么自己竟然是没早点想到,等到柳丝莺哭红了眼反应过来时,眼前的银色结界慢慢消散,很远很远的竹林中,流苏倚在竹旁,慢慢滑下。

  柳丝莺从未想过自己可以跑的这么快,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感受那心房仿佛撕裂般的疼痛,想高叫一声流苏却是有什么堵在嗓子眼,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抱着他,哭的泪人一个。

  流苏靠在竹上缓了片刻,看了一眼柳丝莺,果然那面上如他所料,七分伤心二分感动一分愤怒,就如刚刚在结界外的他。艰难扯动嘴角笑了笑道:“你哭起来真丑,你跟流云学点什么不好,非学他这毫无美感的哭样。”

  柳丝莺不语,只是将头埋进流苏脖间,很想也学他的样子咬上一口解解气,却是下不了手,只因现在怀中的人是因自己受的伤,还不知这伤有多重,只明白绝对是不轻。

  流苏见她不动亦不语,感受到那冰凉湿润的液体顺着脖子一路滑入衣襟中,知她伤心,忙双手环住她腰身道:“再哭,本大仙指不定被你咒死了。”

  柳丝莺赶紧起身,衣袖混乱一通擦拭,顶着个兔子眼,沙哑着嗓子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流苏惊觉这话怎么听得这么熟悉,方才想起来那日质问师父时也是这么一句,那天雷带来的疼痛顿时好了很多,心中更是吃了蜜一般甜,笑道:“本大仙怎了,宠物有难,主人岂能不管,就你这小身材,弱不禁风,骨瘦如柴的,那天雷一落,不直接给你劈成灰了。本大仙自然是替你受了,更何况,本大仙何人,九重天上上仙,不就是个破天雷,能奈我何。”

  如果不是看到流苏苍白的面容,如果不是了解流苏生病的样子,柳丝莺说不定还真能被流苏一番忍耐而骗过去,如今见他竟是不愿让自己担忧,竟为自己做到这份上。柳丝莺复又钻进流苏怀中道:“我要如何才能治好你这身伤,我要如何才能报得了你这份恩情。”

  那一身呢喃比刚刚的五雷轰顶更让流苏震惊,也不知怎么的,流苏竟是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师父夜间的话语,脑袋许是被雷给电懵了,嘴角一勾笑道:“仙人间的双修可祛病消痛,固本培元。”

  柳丝莺猛的又从流苏怀中起身,惹的流苏心中惨叫,这一番出出进进的,没被天雷劈死,也该被柳丝莺折腾死了。

  “双修,怎么修?”

  柳丝莺眨巴着充满希望的双眼,让流苏不自觉的捂住胸口,显然此时心房跳的不轻。

  “那双修也就是人家的颠鸾倒凤。”许是被师父传染了,流苏说这番话竟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见柳丝莺久久不语,流苏心中不免以为那笨鸟怕是不知颠鸾倒凤这般高深莫测的成语,刚想着要不要学学师父也说那夫妻之实,却感觉柳丝莺又俯身向自己压来,有别于以往没扎进自己怀中,而是揽住了自己的脖子,整张脸都贴了过来,那唇轻轻点在了流苏的唇上,堵了流苏欲说话的嘴,也堵了流苏的大脑,不是堵了大脑怎么会觉得这吻如此熟悉。

  柳丝莺的唇并未轻点一下就松开,而是紧贴着流苏的唇,却是羞涩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辗转反侧,描绘着流苏的唇形。流苏着实被惊到了,但更多的是开心,又掺杂点道不清言不明的情绪。

  伸出舌轻舔了柳丝莺的唇,很轻很柔,却是让柳丝莺感觉顿时没了力气,那原本环着流苏脖子的手便似没了骨头般垂落,人更像是被流苏抽离了身体里所有的气,软成一滩泥。

  流苏分开两人,扶住软绵绵的柳丝莺道:“你这是?”

  柳丝莺脑子还不算清醒,面上只有流苏英俊的脸,冷清的容来回旋转,低着头一副小娇妻的摸样害羞道:“你刚刚不是说双修可以治你的病嘛?”

  这难得一见的画面,让流苏又是语出惊人:“本大仙说的双修可不是简单的亲亲小嘴。”

  柳丝莺一愣,很是了然,也很是羞涩,再带点豁出去的豪爽就开始解那腰间的玉带,眼见着外衣已经脱离了,衣衫也凌乱了,流苏却是止住柳丝莺还欲脱里衣的手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

  “知道!”柳丝莺说此话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边说边喘气,低下的头都快贴近地面。

  流苏道:“知道你还这般?”

  柳丝莺抬起头来,月光之下,能看清那脸已是煮熟的虾般,红艳艳的,柔情说道:“只要能治好你的伤,让我做什么都行。”

  本就是一番很深情的话语,可流苏听着却很是不对味,脑中不断的闪着凤王有朝一日救了柳丝莺一命,柳丝莺便以身相许,两人瞬间滚作一团,越想越气,撑起身子就想离开。

  柳丝莺自然是不清楚流苏心中的想法,见他勉强起身,更是着急,一把抱住流苏道:“你干啥?”

  流苏甚是不悦道:“回九重天,不就是区区天雷,能耐本大仙何。”

  即便是听到流苏话语中的不悦柳丝莺也是不松手,只是抱着流苏,这回倒是换流苏问道:“你干啥?”

  柳丝莺紧紧环住流苏,凑近他耳边道:“那双修如果真有用,你来便可,不必在意我。”

  流苏讶然,很想推开了柳丝莺,却被那句温柔的话语惹的有些舍不得,回到:“柳丝莺,你别后悔。”

  柳丝莺纳闷,要后悔什么,便见一阵天旋地转,话说,流苏就不能换个花样,又是千篇一律地将柳丝莺压在身下。

  还不等柳丝莺搞清楚状况,便感觉流苏很是粗鲁地撬开了她的牙,很是霸道的卷起她的舌头,还带用咬的,疼的柳丝莺便是抓紧了流苏的衣襟。

  淡淡的血腥味在风中弥漫,柳丝莺不觉好笑,那五雷都轰的流苏全身不留一滴血的,自己只不过接个吻,就挂彩,真是够可以的。

  气流苏是不是长了二颗虎牙了不起啊,这便闭上了眼,就着流苏的衣襟一拽,更贴近了流苏几分,迎合而上,先是轻咬流苏的唇,而后像是解气般的狠咬了一口,血腥味顿时更浓了。

  这流苏果然不愧是仙尊,刚刚五雷轰顶都不见他皱一下眉的,如今只不过滴了几滴血,自然不在意,并未像一般的男子即刻松开了唇,而是将柳丝莺拥的更紧,就仿佛要相互揉进彼此的血肉之中。

  许久许久的拥吻,刺激,霸道,缠绵,柳丝莺也终于在流苏的满足中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不过口倒是没闲着,正发出甚羞涩的低吟。迷乱的呻吟声也是频频出声,羞的自己是连忙伸出手想遮掩一番。

  却是被流苏逮了空隙,将那玉指送进唇边,钩舌逗弄,舌更是像找到了上好的玩具,便是缠上了那颤抖的玉指,惹得柳丝莺一阵哆嗦,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呢喃道:“流苏……”

  流苏看着怀中被自己欺负惨的人,红肿的唇,红肿的眼,那脖间更是青紫一片,那最初的齿痕倒是被遮掩住,流苏甚是满意,整理好柳丝莺散乱的衣衫,轻触那在夜色下闪着银光的流苏钗道:“下次可别再丢了钗了!”

  柳丝莺愣在那,以为流苏生气了,便是道歉道:“对不起!”

  流苏彻底被柳丝莺气的肺都要炸了,自己刚刚那一番肆意妄为,要道歉也是他,还轮不到柳丝莺。此时听到别害者倒是很诚恳的道歉,流苏很无语。

  “柳丝莺你怎么就这般傻。”流苏不悦道。

  柳丝莺那叫一个憋屈啊,都牺牲到这份上还被人骂,这流苏也忒欺负人了,白眼一翻道:“流苏你也是不简单啊,等那云姬闹得二郎殿前的桃树都不开花了,也是傻的紧啊。”

  流苏心底笑开了花,如果那酸酸的味道没弄错的话,柳丝莺这该是吃醋了,“本大仙的桃花跟云姬什么干系。”

  柳丝莺料定这流苏不坦诚,也就逼问道:“你不是等了云姬千年嘛,还错把我当她,你心底不是有她来着嘛。”

  “这都是谁跟你胡说的,又是谁敢拿本大仙说事的。”流苏讶然,堂堂仙尊竟是在背后被人八卦了,太有失身份了。

  柳丝莺自然不能出卖二郎殿的人,但是仙帝倒是不用担心道:“仙帝都说你跟云姬一对了,才子佳人。”

  “仙帝还说你跟凤王一对呢,狼才女貌。”

  柳丝莺纳闷,本是流苏的事,怎就绕道自己头上了,忙撇开话题,绕到前头道:“你且说说你干嘛眼巴巴的等着云姬,还将她的画像藏着这么一副,整个九重天怕没人不知道你跟她之间有情谊。”

  流苏惊叹误会果然害死人,自己跟云姬算是什么,真是不好说清,但是九重天所有人可以误会,面前这位柳丝莺自然是不能误会,忙将前因后果一一解释开来。

  一番话很是冗长,柳丝莺差不多也摸出个大概,差不多就是因为云姬救了流苏一命,流苏便是欠了她一生,流苏那时不懂什么情爱,又被云姬死皮懒脸的缠着,是次也就半推半就的这么过了,也准备娶了云姬还这份恩情,二人也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可偏生出了变故,那云姬竟是在战场上而死,作为战神的流苏未保护好未婚妻,很是自责不已,内疚不已,因此就更是在意转世的云姬。如此看来,九重天关于这对神仙眷侣很是恩爱,相爱相亲的八卦皆是谣传。

  柳丝莺很是无语,藏着火气,盈盈笑道:“仙尊果然是情债累累,不然不负这绝世之容。看你一番话讲的气都不带喘的,像是无碍了,那便回家去吧。”

  说完狠狠瞪了流苏一眼,头一样,甚干脆,甚欢喜的走了。

  徒留流苏愣在原地,晃了晃神,终是笑了,捡起被遗落在地的丝绢,此时看的更清明,那桃花旁的几个笔画,可不是那“流”字一边的三点水。

  一时激动,心中也激起波澜,那忍了很久的一口鲜血如今总算是汹涌而出,愣是在绿幽幽的竹叶上看出了几朵桃花,甚是好看,也甚是刺眼。

  柳丝莺原本只是因为一时的气愤,再加上少许的害羞暂时的离席。颇有几分撒娇,等她调整好心情,端了托盘,笑颜如花的来寻流苏时,却只看到静静的竹林,在月色下闪着斑驳的竹影,那原本不染纤尘的挺拔之影,英俊之人已是没了踪迹。

  看着那遥远孤寂的月亮,柳丝莺晃了晃神,看着盘中可口的糕点,桃花酥香甜可口,散发出浓烈香味,让人不由自主的流口水,这可是流苏爱吃的糕点,但此时那吃糕点的人已是不在了。

  柳丝莺很是失望的端起托盘,心中憋屈的难受,失落感压的她更是像走在一团棉花上,双目都对不上焦距,一肚子的苦闷很想找个人发泄,而那首先映入眼中的人影便是那一袭橙色衣衫的之之。

  一路走走停停,或看着月亮失神,或看着桃花酥叹气,平时只需片刻的路程竟是让柳丝莺走了半个时辰,眼见着之之房前虚掩的木门,就像鱼见了水,加快了步子靠近。

  为了流苏。

  可走着走着,却是停下来了,端着盘子退后几步,侧过身子贴近门边。

  如今没了柳丝莺轻微的脚步声,再加上夜的宁静,这硕大的神羽族向阳阁竟是静的可怕,那微弱的心跳声此时都听得真切,更别提屋中轻柔的交谈声。

  “天兔,你不是号称仙界华佗嘛,如今竟是一点办法都没了吗?”轻柔带着一丝迫切的话语,说话之人似在隐忍,柳丝莺听出那是之之的声音,侧目透过门的缝隙,屋内的环境看的不是很清明,但那一袭橙色的身影此时却是紧紧抓着一个人,那人一袭灰衣想来便是天兔了。

  天兔道:“号称仙界华佗,那不是你给我安的名字嘛。”

  之之不悦,轻推了一下天兔,瞪着一双明眸道:“你竟然没那能力,便是请个厉害的来。”

  天兔摇了摇手中羽扇,似在降火道:“如果连我都看不好的病,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谁看的好,当然……”

  “竟然那样,你倒是给想个办法啊。”之之打断天兔的话语,又靠近了天兔几分,抓紧天兔瘦弱的身形摇啊摇,就跟推磨一般。

  “娘娘如今气息紊乱,再加上去了一趟九重天,失了凤王的结界,病情加重,如果等不及凤王找到南王白虎,只怕……”

  剩下的话语天兔终是不愿说出开,但是从他灰暗的眸,以及紧咬的唇,便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之之显然是知道,松开天兔的手竟是轻轻颤抖,向后退了几步,步伐阑珊。

  柳丝莺去九重天之事,她也是助手,如今更是自责的不能自抑。要说得知柳丝莺病情加重之事也是今夜偶然经过药房,听到天兔的自言自语才得知的。她很想给自己找个借口,让这些事情成为一场闹剧的借口。

  很希望看到天兔眼中能够闪出一丝希望,希望没看到,倒是看到一丝惊愕外带恐惧和慌乱,之之不明,继续往后退着,退着……直至撞上一堵软软的墙。

  猛的转身,便看到一脸平静的柳丝莺,惊的张口说道:“娘娘,你不是跟仙尊在一起吗?”

  柳丝莺款款而行,走近桌上放下托盘温柔道:“想着你或许饿了,这便给你送了点桃花酥,却没想到天兔竟然也在。”

  拿起一块桃花酥走近之之,柳丝莺面上看不清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举动,芊芊玉指将桃花酥送到之之唇边,面若桃花。

  之之迷茫地咬住,柳丝莺便是又拿起一块递给了天兔。两人顶着一头的问号完全不明柳丝莺到底是何以有此番举动。

  却见她亦是拿起一块桃花酥优雅轻咬了一口,笑道:“多吃点,一会好有力气多说点话。”

  之之和天兔大张口,一脸的惊愕。在恍若灭顶的煎熬中,天兔作为代表,总算把一番话说的有始有终,那打着颤音的话语也亏得柳丝莺听了明白。

  大概来说便是她时日无多,自那日金塔出来后,便是落下了病根子,天兔原以为只是简单的风寒,可过了几日,却是发现柳丝莺体内的仙气异常混乱,这一激动便会随地吐血的毛病便是原如此。凤王勒令整个神羽族将此事保密,不过真正知道的也不过天兔和之之,再加上红鸾和凤王,区区四人而已。

  听到这时柳丝莺不觉好笑,这四人的嘴也的确是严,那演技也是真切,如果不是柳丝莺偶然撞到,怕是永远都不会猜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问过那凤王出行的缘由,一听解释果然如自己所料,凤王是去为寻那逍遥行的南王白虎,听天兔的意思,他曾得南王白虎点化一日,便有如今这般精湛的医术,想来多疑难的杂症,在南王白虎眼里也不过一般伤风感冒而已。

  “我还有多少日子?”柳丝莺淡淡说道,面上一贯的波澜不惊,就像天兔嘴中所说的将死之人,跟她无半分关系。

  天兔本不敢说,但是不知怎地,总感觉从柳丝莺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就如穿肠的毒药,残忍的酷刑逼的天兔低头说道:“如今看娘娘气色越来越差,而那翎羽也越发透明,想来不过几天而已。”

  柳丝莺轻拍天兔颤抖的身体,是安慰亦或是她需要一个支持。之之这时已是快速的冲了过来,揽住柳丝莺的衣袖哭道:“娘娘,娘娘……”

  听着之之一串分外撩人的哭声,天兔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苦闷,也跟着哇哇哇的哭起来,二人性别本就各异,声音更是各异,这便是各哭各的,偶尔抬眼相视一望,竟是哭的越发卖力,愣是让柳丝莺哭笑不得,皱着眉道:“你们这是给我哭丧呢?”

  多好的气氛,多好的真情流露,却是被柳丝莺的一番话生生堵住了,之之憋住哭声,一手捂嘴,一手揪住衣衫,偶尔抽泣地动作,幅度很大,可见忍的甚艰难,而那天兔便是不知给自己吃了些什么,肿着一双兔眼,竟是咧嘴给柳丝莺挤出了一抹笑容。

  柳丝莺一手揽一个,将两人拥入怀中道:“这不是还有几天嘛,你们就不会想些好的。再说,不是我自夸,我可是有名的大难不死,绝过食,撞过墙,闯过阵,迎过剑,如今皆是头发都未少一根,不过是体内仙气混乱,有什么好怕的。”

  不知是因为柳丝莺的话语,还是因为两人皆察觉到哭乃是很晦气的行为,皆是会意一笑,调整好姿势,贴的柳丝莺更紧,很有默契,异口同声道:“娘娘说的极是,凤王一定会及时赶回的。”

  感受着两人体温,以及那回荡在室内的温柔话语,让柳丝莺稍微舒心了片刻,淡淡的檀香更是让她平心静气。余光瞟见那还剩一道盘的桃花酥,忆起那不告而别的人,有些失落,黯然失神,而那人慢慢滑下的身影更是在眼前使劲晃个不停。

  “天兔!”

  天兔听到呼唤,自柳丝莺怀中探出小脑袋,问道:“恩,娘娘什么事?”

  柳丝莺想了片刻,道:“那天雷若被仙代为受了,那代受的仙会怎样?”

  天兔一听,露出万分惊恐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话题,支吾半天道:“竟是有这般傻的仙嘛?竟然代为受那天劫,要是普通的仙怕是灰飞烟灭了,就算厉害一点也需要缓个十天半月的,日日承受那电击雷劈之苦,娘娘……”

  剩下的话语,柳丝莺一句都没听清楚,她只记得自己失神推开天兔,甩开了之之过来欲扶住自己的手,匆匆跑出屋外,跑出向阳阁,跑向夜色中,明明刚刚还感觉这夜色甚暖,如今却是如寒风料峭,天寒地冻般。

  白狐裘何时从肩上滑落,不知;天兔和之之在身后喊着什么,不知;自己何时跌倒的,不知,世间万物皆是看不清明,脑中全是流苏虚弱的身影,嘴里也只能吐出二个字“流苏”,亦是越来越微弱。

  眼前的模糊景物,越来越模糊,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滑进嘴角,很咸很苦,全身麻痹的就不是自己的,唯有感受到一双腿跑的飞快。跌倒擦伤后速度爬起,接着飞奔,具体要跑个什么劲,也是搞不清楚。心中总有个声音在说着:跑吧跑吧,远方的尽头便能见到流苏。

  一路跑下来,柳丝莺感觉自己仿佛跑了一个春秋,可眼见却还是不见那斜躺的大门,是不是太无能了。腿不争气,跑不快;眼不争气,看不清;整个身体都不争气,沉如石,最后是连心都不争气,呕出一摊鲜血便是昏倒在地,干脆地连弧线都不带。

  柳丝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很是庆幸自己醒来了,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只要活着便是来得及。也不探究自己到底是躺在哪里,醒来便是打量周遭环境,果断找门,待看清那敞开的木门时,提起一口气,忍住五脏六腑都似移位的疼痛感,艰难起身,却是被大力按住躺回了床上。

  “你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啊!”凛冽如刀般的声音响彻室内。

  柳丝莺哪里听,强烈挣扎着,嘴中虚弱低语道:“放开我,我要去找流苏!”

  “本王日行万里,没日没夜的寻那南王白虎,皆是为了你,求不来你一声谢谢也就罢了。可你怎忍心,在本王面前顶着一副破烂的身体,不顾生死,只一门心思的念着流苏,小莺啊,你就真对本王如此狠心,如此无情。”

  听到某人专有的语气,专有的自称,柳丝莺虚弱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

  此时的凤王一改往日的花俏,没有那一袭耀眼的锦衣,也没有额间七彩的羽毛,难不成因为没了行头衬托,那一向面色颇好的凤王此时竟瞧着有些虚弱,双眸暗淡无光,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而那唇更是咬的很紧。

  柳丝莺看不出凤王此刻有别往日,也看不出凤王此时就如干柴般,一点就燃。她此时满脑子都是流苏,想知道他的平安,想在有生之年说出三个字,想静静靠在他怀里……此刻看到凤王,就仿佛看到了一颗救命稻草,能够载着她奔向流苏。

  从此再不念。

  “凤……王,带我去见流苏,求你,带我……去见流苏……”一句一句重复的话语,就如持续落下的天雷,击的凤王运足内气,将那所有的怒气化为一道巨力击碎了室内洁白的玉石地面。

  “好,回答本王的问题,说了实话,本王便带你去。”

  柳丝莺眼前闪过一道金光,迫切道:“你赶紧问!”

  凤王那牙险些没咬碎了唇,压低声音道:“为什么是流苏,为什么本王就不可以?”

  凤王本想看到柳丝莺思考或者犹豫的神情,可她却是不消一秒脱口而出:“我趴在金丝笼中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他;我对月当歌,第一个对我笑的便是他;我卷缩床角,第一个拥紧我的是他;我碌碌而活,第一个给了我光的亦是他。凤王,心这东西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心中竟是第一个住了他,便是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一番颇有道理的话,听的凤王却是连退三步,昂天长笑,那笑声越到最后越是夹杂着哭腔,让一旁久未出言的天兔,以及关心柳丝莺的之之皆是自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他们从未见凤王这般笑过,简直比鬼泣之声更让他们慎得慌。

  凤王笑够了,笑的泪花都溢出了几滴,笑的嘴角都不由滑下了一行血,惊悚的紧。瞧见柳丝莺关切紧张地抬起手,凤王笑着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迹道:“小莺,你这一番说的倒是在理,然,要说这第一,可轮不到流苏,那令你痴等千年的君夕,你可记得?”

  柳丝莺哑然,慌乱着,颤抖着,晃了晃身子一直向后退,退至墙角,退无可退时。哆嗦着,猛然将那褶皱的被褥包裹住全身,却还是冷的一直哆嗦不停。

  她如今已是这般恐慌,就如即将被大灰狼吃掉的小白兔一般,孤独无助。凤王虽是看在眼里,却更是逼近她,双手撑床,单膝抵住床沿道:“流苏都能令你忘了君夕,为什么本王就不可以令你忘了流苏!小莺你倒是给本王一个理由。”

  柳丝莺就这么颤抖着身子,一直向后退着,只希望离凤王远一些,眼见这凤王竟是越靠越近,忙闪到床尾,虚弱着身子滑下床,撑起灌铅的双腿想即刻离开。

  “你若再敢走一步,本王立刻让屋内的两位小仙死无葬身之地。”

  凤王冷冷如冰的声音让柳丝莺跪倒在地,侧过身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朱雀之王,那眸中闪着的怒火,便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凤王这般冷漠的眼神她从未见过,张口欲说什么,却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看着凤王,一脸的不相信,一脸的鄙夷。

  “你一直认为本王自我,霸道,本王为了你却是没了一点朱雀的灼热之气,待你温柔自不必说,更是从未强迫你。如今看到你这般怯弱的样子,倒是让本王明白了,本王一直都该用这种办法来对付你。”

  凤王慢慢靠近柳丝莺,眸中更是带着欲火,如今灼烈的气势,反倒让柳丝莺淡定了,也不如刚才那般慌乱,挤出一个笑容淡淡道:“你早该如此,何必为了我失了本性。”

  “柳丝莺,即便本王毁了你,也是你自找的。”凤王说完直扑柳丝莺,想扯那被褥,却是被柳丝莺护的太紧。他本就焦躁狂乱,如今更是忍不住,掌中青蓝色的火焰明明漂亮的像是一朵妖娆的花,却是顷刻间将那碍事的被褥烧的一干二净。

  柳丝莺被那热气袭身,猛的咳嗽起来,却是不避不逃,只那么生生受着。

继续阅读:第21章情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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