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这可是打算翻脸不认帐了吗?”老鸨一听严络青这话不乐意了,面上的褶皱都皱了起来,身上的肥肉也开始颤悠,对着一旁站着的冷然便道:“我可怜的儿啊!爹爹是真的没办法了,谁让你碰上了一个负心汉呢?这严大人你也瞧见了,分明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再纠结什么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我是不会认的!它不是我的。”
“不管您认不认,事实就是这样,奴家今天来就是想将这个托付给您而已,您也知道奴家毕竟是个做生意的,楼里从来不养闲人,这孩子还是看在他以前给奴家挣了不少钱人又不错的份上才会带他来找您的,收不收是您的。”
“我不……”严络青紧张的看了看周围,但失望的是不管是文鹿还是严络青都没出声,不管怎么样,她绝不会手下这个累赘给自己找麻烦的,至于冷然,也只有对不起了,她不是圣女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还没等她说出拒绝的话,一直沉默的苏俨突然插话道:“既然这样,这位公子就留下吧!”说完不再多说什么,一眼都没看严络青,便转头走了。
“俨儿……!”严络青慌了,第一意识竟然便是抓住他,但马上被文鹿拉住了,这才想起眼前还有两个麻烦在。
一想到因为他们,一直折磨她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曝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而她的俨儿从未有过这样不理她也不看她的情形,不管是误会还是什么,她只觉这次的事情苏俨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思及此,她狠狠地剜了那个看着就恶心的老鸨便回里屋去了。
不过老鸨并不介意,今天的人物算是达成了,只要把冷然留在这里就行了,其他的他都不用在意。
“俨儿,你开门啊!听我解释,那个老鸨说的不是真的,你要听我解释啊!”
严络青跟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苏俨“嘣”地一声将门关上还从里面锁了起来,严络青开不开门只好从外面拍门喊着,她知道如果现在她要不解释清楚必会有更大的麻烦。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去过那个地方?”许是严络青在外面喊得太久了,苏俨终于开门出来,但并没打算让严络青进门,自己站在门缝处挡着,大有一副她回答的不满意便不让她进门的样子。
“去过……”但是被人强带的。
苏俨没让严络青说完,只是听到了她肯定的两个字眼眸黯淡了,根本没给严络青说话的机会。
“你说你到底竞没竞下那个头拍的初夜?”问道这个的时候的苏俨手紧紧扣着大门,骨节泛青。
“是我竞下的……”但不是她掏的钱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那晚是不是在那头牌屋里睡了一晚?”苏俨瞪圆了眼睛问道,青筋暴起,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不过是再想证实一下,即使这个结果会让他心痛难忍。
“是,可……”没有任何印象了。
“好了,我知道了,那个花魁你就看着安排吧!”严络青话音未落苏俨便淡淡地说道,平白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个时候严络青宁愿苏俨打闹哭甚至骂她都好过现在这种样子,这……是又一次让他伤心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大门又关上了,她试着推了推门终究是开不了,又鼓足了力气拍门喊了会儿,但看到里面熄了灯,她怕吵到他睡觉,也只好回头坐在了台阶处不再言语。
她真是冤,几天前还好好的,谁能想到一天的功夫竟能发生这么多事情?别人家的妻主去小倌馆也不见得被发现怎么到她这里就诸事不顺了,好像她希望的事情一件没发生,而不希望的倒各个应验了。
不对……她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去那种地方,不管会不会被发现,她曾经对苏俨许下了诺言,是她亲手打破了两人间的额信任,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但是……她是真冤啊!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任何印象,这个时代没有验DNA的工具,她真是百口莫辩了,连她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她的,就别提别人了!
唉!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严络青在门外抑郁不已,然后熄了灯的苏俨在屋子里也十分不好过。
她明明说过她从未去过那种地方,居然还竞下了头牌公子,她曾经和他说过的,说她除了他以外绝不会有第二个男人。
这种论调甚少能听到,有几个人能这样许诺?戏文里的那些个令人称羡的妻主都还会有那么一两个同房的小侍,而这种只有一个男人的说法又怎能实现?
他真是傻了,果然这女人的花言巧语是不能相信的。
而且他又有何理由去埋怨她呢?她是他的妻主不是他的女儿,甚至这种事情连爹爹都是管不了的,世人皆知一个女人拥有几个男人那是天经地义,甚至是少的,而她现在只有他这一个名正言顺的夫郎便是他祖坟冒烟,不知积了几世的福气才得来的了,现在他有了身份也如此,那些个尊贵的帝卿的妻主尚且还有一两个侧夫,给别提他了,当时女皇出宫前也曾经叮嘱过让他不要善嫉,不要将严络青管的太严,原来女皇早就知道了,早就懂了的,为何他现在才意识到?
她这样说他就这样真的信了,两个人也真的过得很好,这种种的假象都让他无比地放心了下来。但是他看过男戒,也知道男人就该为自己的妻主找小侍侧夫,一起服侍妻主,虽然知道,虽然懂得这个道理,他为什么在听到那些个话的时候心这样痛?
刚刚更是冲着严络青发了一通脾气,但是……他最在意的是她没有否认,那些她都没有否认。
怎么办?他已经改不过来了,
然而昨天明明想的通彻,为什么严络青真有孩子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如狂潮般的嫉妒愤恨呢!他是个坏男人,一定是的!就像戏文中经常描述的那种使坏陷害男主的坏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如何对待严络青的骨肉,那个不是由自己生出来的骨肉,如何对待那位公子。
他该怎么办?
话说自从那日之后,严苏两人间便陷入了僵局,不对,应该说是一方面的僵局,严络青不管怎样解释怎样叫门苏俨都不再理会她,她懊悔的同时也记得要命。
在盛夏,她都急得冒汗上火,口舌生疮了。
现在她说话俨儿一定听不进去,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让冷然亲自和他去解释呢?
然而他会解释吗?
思来想去,严络青最后都决定还是找冷然谈谈。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当时太过于生气焦急没有细想,但这两天静下来的时候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恍然回想当时的一切都不对劲。
冷然一直都是那副样子,不说高兴,隐隐有了种绝望,
虽然之前冷然也是那副样子,但气场完全不一样,以前是逆来顺受还连带着抱希望为母亲平凡,对生活不会一点激情都没有,现在就是比死人多了口气。
她真的应该去找他谈谈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不是她找他,而是冷然自己便找上门来了。
夏天的晚上依旧闷热无比,知了不停地叫着,无处不透露着燥热烦闷,一如严络青此时的心情。
她第一次见到冷然的时候先是同情,后来又觉得他长得娘了些但长相确实精致,然而现在无论是同情还是赞赏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厌烦。
今夜的冷然和白天一样身着一宽松白袍,乌黑的头发被随意地绑在头一侧,缓缓走过来速度慢却又不失优雅,隐隐有这么股谪仙的气息在。
然而即使这样一个男子,她此时却惟恐避之而不及。
她也认为自己实在混蛋,这放在现代就是让人唾弃的人人喊打的这么个角色。
之前看报纸的时候她也看到不少玩弄了女孩儿还不负责任的男人,而现在她居然也成了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