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终究是不能认啊!她绝不能为了这个孩子而婚姻破裂,她应该劝他打胎!
“冷公子,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个孩子不是我的,绝不是,而且即使真……我也绝不承认!”短短的一句话说的她口干舌燥,声音铿锵有力,可惜明显底气不足。
“我……”冷然见状,也皱起眉头想要说什么,然而刚说了一个字便被心虚的严络青给打断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要怎样才能将孩子打掉?只要你提出条件我一定会满足的,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地位你也清楚,我不会认的,我想你明白怎样做才对你有利。”严络青无所不用,就差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放在他面前了。
“不……”
“我求你好了,我求求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孩子我不会打。”衬着严络青缓口气的空儿,冷然见缝插针地说了这么一句。
可惜不说还好这一说严络青差点吐血。
“什么?我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吗?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说的是真的!”
“孩子不是你的!”冷然看着严络青快要抓狂的脸极其镇定地说了一句,严络青哑口无言。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一个穷困户花尽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分钱买了一张彩票,将自己的全部都压在了这上面,然而并没有中奖,就在他快要绝望跳楼的时候突然告诉他号码错了,中奖的是他的心情一样。
严络青想,幸亏她有一颗健康的心脏,要不然今晚就该命归西天了。
“嗯?为什么不是我的?”这问话好像有些奇怪,但严络青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因为你不是它母亲。”冷然面无表情。
“那是……谁的?”这种对话好像不应该在她们中间展开吧!原谅她的八卦吧!
“严大人,我想请您帮一个忙,如果让我如愿了,我便不再碍眼,从此不再出现在您和郡君殿下的面前,还会和郡君殿下解释清楚。”冷然并没有回答严络青的问题,转移话题。
严络青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觉得他此刻看起来坚强无比。
“什么忙……?”
夏日也下谈天再加上几天心思忧虑,严络青光荣地感冒了。
她从小就是个健康宝宝,不管是陈然还是现在的严络青,她都很少生病的,是以,这次感冒真是来势汹汹啊!她吸了吸自己如同虚设的鼻子,揉了揉肿胀着流泪的眼睛,头疼。
她觉得有的时候当官还不如原来的平民百姓来的舒服,因为她这几天忙得很,还要带病坚持工作,在高烧至少三十九度的情况下还要四处奔波,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我现在已经堕入贱籍,如果我的孩子出生了没有母亲,和我一样不说,也许比我更加艰难,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这样出生,我不能以现在的身份让它出生。而我是罪臣之子,脱离贱籍除非平凡,严大人!看在家母当年和严大人的母亲有过交情的份上,请您帮我!严大人若是帮了我还我清白之身,我誓死感激。”那天晚上月下苍白的脸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想起那晚那张脸上从未出现过的刚毅,她就知道冷然从来不是能屈服于命运的人。
估计是那父爱太闪耀了,亮瞎了她的眼不说连脑袋都短路了,总之一个没留神就这么应下了。天杀的,她现在即使自燃了都得忙案子啊!最重要的是,她家夫郎已经半个星期没理她了,直接将被褥从她们的房间扔出来不说,连带着人都见不着了。
而她现在除了忙这个案子便是忙案子。
但幸亏案子比她想象地要简单。
现在宁王一死,很多东西都浮出了睡眠,当时的严维是现在的冷宽也是。
她调查了两天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这冷然一家说白了就是被她们严家给拖累的,纯属误杀啊!
当年严府破没之前,严维可能意识到严府恐遭非难,便提前托人运了一批东西给当时还不是尚书的冷宽,冷宽是严维的好姐妹,是以当年严维死了之后,那些丧心病狂只为找到木雕的人自然就找上了冷宽。
冷宽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几年的韬光养晦,坐上了尚书的位置不说,连带着这个家族也位列长宁的大家族之一,有几位男丁更是进宫荣享凤恩,冷家从此也占了一个位置。
然而就是这样又怎样?那是的冷宽还不知对付自己的正是宁王,镇国将军,真正的皇脉啊!
宁王对付人是有手段的,她不小心将严府和尹府灭了之后发现自己也损失了不少而且木雕的消息也不见了,她也长了急性,一开始并没有撕破脸,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先和冷宽接触了起来。
冷宽心有疑虑却最终还是沦陷于宁王的攻势中,宁王不仅巩固了她在朝堂中的地位更是一位不可得罪的人,这么多年来,倒是为宁王忠心耿耿地办了不少事。
然而此时严络青好死不死地出现在了宁王的视线中,她屡次调查再得知当初严维死前并没有将木雕给冷宽的时候变决心丢弃冷家,而这个时候冷宽也发现了宁王的真实目的,便想着用这个把柄去要挟宁王得意报名,殊不知宁王的仁慈都是装的,这一下彻底撕破脸起了杀心。
而冷府就这样一夕之间被灭了,曾经鼎盛的家族一下子死的死入娼的入娼。
而这些事情女皇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惧于宁王的力量,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一个尚书的价值远远不如一个王爷的。
是以现在要翻案比较简单,当时宁王灭了冷府的证据都是捏造的,现在只要证明那些证据都是假的,便可以了。
然而这些都是有几个月的事情了,这东奔西走地找证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严络青想累死狗一样累了几天才真正将这些个证据集齐,剩下的便只是到女皇面前翻供了。
然而她不知道这次她料到了开头却没料到结果。
她要命也想不到事情的结局是那样的,整个过程还狗血无比,简直比肥皂剧更充满了戏剧性。
她终于知道了冷然为什么看起来不对劲,原来这些都不是她的错觉,而一切乱就乱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想她凑齐了证据最后为冷家翻供的当天,冷然得知了消息便要求和她一起去面见圣上。
她当时还想冷然大概是想自己亲自见证那个时刻也没多想,便带着大腹便便的冷然进宫了。
而进宫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一个。
“你就是冷然?”
“回陛下,贱奴便是冷宽之子冷然。”声音依旧平淡,丝毫没有严络青想象中的激动。
“你的事情孤已经知道了,所有证据严爱情也都为你找齐了,冷宽当年也是一代忠臣廉臣,既然如此,孤会为冷家翻案的,还你们一个清白。”女皇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而一直淡定着的冷然此时终于打破了自己的面具,身体不可控制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他等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苦?没了身子没了心,除了这个不被任何人欢迎的孩子一无所有,还是让他等到了,母亲!您终于可以瞑目了。
然而还没等冷然放下心后,女皇又扔了一颗地雷。
严络青没来得及带好避雷针被劈了个正着。
“但是孩子毕竟是正统皇脉,她长大后必须要留在宫里。”
“陛下……?”严络青一惊,她实在看不出来女皇年龄如此之大居然还能让冷然怀上孩子,而且她怎么不知道这女皇还有逛小倌馆的爱好。
“不是孤的……”女皇瞬间尴尬的不行,这严络青的眼神太猥琐了。
“陛下……臣什么都没说!”严络青表情无辜至极,天地良心,她是真的什么都没说,。只不过是真么想的而已。
“陛下……冷然不求荣华富贵,只求陛下放贱奴一条生路,这个孩子也绝对不会再出现在长宁的,不会丢了皇家的脸面!陛下,求您!”然而下首的冷然却丝毫没有此事严络青的心情,他再听到女皇那句话的瞬间想也没想立刻就跪了下去。
咚的一声响,肯定很疼吧!
但是……
“陛下!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了,真的,宁王现在已经死了,我也不求能得到什么,只求陛下能看在和宁王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好歹也留下一点血脉!而冷然发誓,以后绝不会告诉这个孩子她的身世,陛下也不用担心这个孩子以后会回到这里。”冷然压抑住自己浑身的恐惧颤抖地说道。
女皇看着这个瘦弱的男子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孤自由安排,别休要再提了。”
“是……”
番外二冷然篇冷然一生都会记得那一晚和那几个女人的面孔,即使那一晚,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生活的尊严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了自己一直崇拜着的母亲大人人头落地,父亲也遭受了那些人的蹂躏后咬舌自尽,而平时自己疼爱的妹妹都被杀掉而他则和他的弟弟们充入了贱籍,从此不得脱身。
仅仅是那一夜,都死光了,冷府从此不复存在,他昨日还是一名单纯的深闺公子,一夕之间却不得不背负起残酷的命运继续苟延残喘。
他逃过了一劫,留下了性命然而却留下了满身的污垢。
他被卖进来那小倌馆才知道人世间原来还有这等地狱存在,在那里他再也不是冷家公子京城才子,没了清白也失了尊严,再也没有人会估计他的意愿,他唯一的工作便是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换回自己的生命。
也许一开始在庆幸自己是活着的,他年轻的生命并没有就这么终结,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原来有的时候活着更困难,死才是一种解脱。
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是戴罪之身,如无意外终身为娼,众人皆知清白是这个世界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然而他不得不放弃这些。
他不愿他也不甘,但又如何?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他了解他的母亲,那些事情他一直温柔的母亲是不会做的。
他仍记得他母亲对他父亲温柔的一举一动,一开始两人便感情深厚,即使后来母亲功成名就了始终没有动摇父亲的地位,父亲总和他说是他修来了几世的夫妻这辈子才会有这样一个妻主。